25年前河边柳树下,有一齐耳短发的女孩,踮着脚尖说,跟我走行吗

夜色温柔醉红尘 2024-12-09 08:32:24

文/七月晚风 素材/张小宇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全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深秋的风吹来,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我和婷婷在公园里走着。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踢着脚下的石子,石子滚来滚去,呼啦呼啦飞来飞去,我在后面补了一脚,“蹭蹭蹭”石子飞到了远处的草丛里。

婷婷抬头看了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不语,我不言。

好久,她开了口,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眼圈红了,我说:“会有办法的。”

秋风飘过,吹散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眼眶,婷婷看到我眼里泛着的泪花,伸手抱住了我。

她踮着脚尖看着我的脸。

“小宇咱俩去南方吧,听说那里工厂多,咱去那边打工,过几年再回来。”

我没说话,表面强装镇定,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她又说:“跟我走行吗?”

我眼里的泪哗一下掉了下来。

面前的这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是我的初恋,她齐耳短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眸里藏着纯真,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可是我却没勇气带她走,也没胆量跟她走,那一天,那一晚是我最 后一次见她,若干年后,我疯了似的寻她……

我和婷婷我们俩,都是农村人,两家在一个胡同住,而且住对门。

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孩子,而我们家三兄弟。

打小,我家里家庭条件就不富裕,吃的穿的都差。我比婷婷大三个月,从我俩会走开始,她就黏着我,跟在我后面跑。

稍大些,她端着碗跑我们家,挨着我坐下,跟我一起吃饭,有时候我俩端着碗,靠着墙根,我碗里是红薯疙的汤,她碗里是白面饺子,她瞅瞅我的红薯疙的汤,再看看她的饺子,一把夺过来,跟我换过来。

“我就爱吃红薯,甜滋滋的,你吃我的饺子吧。”

她咯咯的笑,我也笑。

我俩上学了,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到家,她趴在我家的破方桌,写着作业,看我在院里拌猪食,喂猪,喂鸡,喂鸭。

我忙活半天,她写完了作业,抢过我手里的活计,催我去写作业,她来干。

大哥让我去割猪草,我挎着荆篮,婷婷拿着镰刀,跟在我后面,她妈图省事,一个剪刀,“咔咔咔”下去,学生头就成了。我走的快,她撵不上我,呼哧呼哧在后面大口喘着粗气,学生头就跟个小蘑菇一样,轻飘飘荡着。

到了小河边,我割猪草,她在旁边的麦地里跑来跑去,一会儿抓来一只蝴蝶递给我,一会儿揪过来一朵小黄花,一会儿送过来几朵蒲公英,在我面前噗噗噗吹散,然后咯咯咯的笑。

邻里看婷婷总跟在我后面,跟我开玩笑:“张小宇,把赵婷婷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我挖着鼻屎,翻着白眼:“她?不行,不行,一天天跟个疯小子一样,我不愿意。”

四年级时,我不会背书,上午放学,留到了教室里。我脑子笨,哪都好,就是学习不好。

下午赵婷婷老早就来了,溜着墙根,轻飘飘走到我面前,塞给我俩大包子,说道:“小宇,你饿不饿?给你俩包子。”

我俩钻到桌子下,我大口吃着包子,猪肉大葱馅的,贼好吃赵婷婷看着我:“小宇,背不会就不背了,咱俩下午出去玩吧?”

一口包子卡在了我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我心想,你胆子可真肥,这都敢翘课。

我摇摇头,她拍着我的背:“张小宇,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上初中了,开学分班时,我俩不一个班,我七一,她七三,中间隔了一个班。

吃饭时,她总端着饭缸子满操场找我,看我蹲在角落里嚼馒头,把她的饭缸子递给我:“小宇,我吃不完,咱俩一块吃。”

下课时她站在后窗户,踮着脚尖,看我被老师骂,冲我扮鬼脸,咯咯咯的笑。

我俩住校,学校离家里四里地,周五放学,她守在男寝室出口处,看见我出来就把她的书包扔给我,我背一个书包,拎一个书包,那时候家里没自行车,我俩步行走回去。

周末返校,她背着书包,到我家等我,她回来时书包很轻,走的时候却很重。书包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零食,水果。

她塞给我一个苹果,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我。

我学习不好,初二辍学了,妈在城里给我找了个饭店,让我在后厨帮忙,学做饭。

赵婷婷没多久也辍学了,她妈托人把她弄到了县里的食品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

工厂离我们饭店很近,她下了班,就跑过来,嘴巴甜甜的,冲老 板笑:“我帮你们擦桌子,拖地,端菜,我啥都会干。”

时间长了,老 板给我开玩笑:“张小宇,你这个穷小子,赵婷婷天天黏着你,你可真有福,别弄丢了,大胆去追追。”

我脸一红,青春期的懵懂涌上心头。

赵婷婷再来时,我细细打量了一番,她17岁了,还是学生时期的短头发,笑起来两个酒窝,除了有点儿黑,没啥毛病。

而且,她一直都对我好。别人都说,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都是温柔。认真想了想,我偷偷笑了。

这样一想,我好像也觉得自己慢慢喜欢上她了。

我开始攒钱,计划着等她十八岁了,咋说也得弄正式一些,告个白啥的。

谁知我的计划泡汤了。

一次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家,回去后我才知道,她给我寻了一门亲。

女孩子是隔壁村的,她家里四个女孩,家庭条件不错,父母想让招一个上门女婿。

我妈说,咱家这条件,你看看,你兄弟三个,三间瓦房,盖不起房,你们仨,有一个招出去了,你 爸我俩也轻松点。那女孩我见了,长的不错,细高个,父母也都是老实人,咱们前后村的,知根知底,而且人家父母也看中你了,托人来说亲,她爹说了只要你愿意,再另盖三间平房给你们,搬出去单住,生了孩子随谁姓都无所谓。

我说,我不愿意。

我妈说,你是不是想着赵婷婷?别做梦了,她家那条件,咱家这条件。她妈能看上咱?再说了,就是看上也不行啊,小宇啊,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以后父母老了,负担重啊。

我说,那有什么?我愿意。

我妈不愿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婚事给我订了,而且隔壁村的李叔,乐颠颠买了砖,水泥,白灰,开始打地基,盖新房。

我慌了神,就像一只旱鸭子被人逮了,褪毛,剥皮,架到了火堆旁,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办?

赵婷婷也知道了这事,她匆匆来找我,站在饭店门口,第 一次没进来。

我请了假,换了衣服,我俩顺着小路,她在前面走,换我在后面跟。

她不言我不语。

公园不大,二十分钟就能走一圈,她在前面踢着石子,走了整了十圈,几个小石子,在她脚下滚来滚去,飞来飞去。

她眼里泛着泪花,几次我想走上前,拽一拽她的手,想起一句话,若是给不了她未来,还是不拽了吧。

拐角处有一棵柳树,她停了下来,掂脚顺下来几根柳枝,秋天了,柳叶已经变黄了,她编起了柳圈,挽了好几圈,挽好给我带头上:“张小宇,你带上真好看。”

我看着她,眼圈红了,这眼前漂亮的女子,不知以后要成为谁的新娘?不知谁那么有福气娶到她?

她踮着脚尖看着我的脸。

“小宇咱俩去南方吧,听说那里工厂多,咱去那边打工,过几年再回来。”

我没说话,表面强装镇定,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她又说:“跟我走行吗?”

我眼里的泪哗一下掉了下来。我走了,我妈怎么办?父母的脸面怎么办?

我自始至终,一字没讲。

赵婷婷眼里噙着泪,看着我,脚下的石子不动了,她顺着回去的路,跑了回去,我在后面跟了一路,看她上了宿舍楼,在外面坐了一宿。

这一生,我终是负了她。

她自己去了南方,两年后,在父母的安排下,我20岁,结婚了。21岁,妻子生了个胖小子。

岳父笑,岳母笑,爸笑,妈笑。只有我眼里失去了笑和纯真。

上门女婿的日子并不好过,被邻里笑,被岳父责备,风里雨里每天都是干的,没歇过,旁人看低我,妻子责备我挣得少,家里的战火纷飞,时常冒着硝烟。

儿子三岁时,赵婷婷回来接走了她的父母,听说一家人进了城,也只是听说。

儿子十二岁时,妻子生病走了,我终于抬起了头,带着儿子又回到了我家。

我开了烩面馆,生意很好,儿子在老家,我妈给带着,隔三差五我骑着摩托车回家看儿子。

有一次,同学聚会,喝多了,一同学说,那谁谁,赵婷婷好像一直单着,没结婚。

杯里的酒是满的,感觉有些晃动,我眼圈一红,哭了。

我问了好多人,大家都说不知道赵婷婷在哪,好像在城里。县城不大,但也不小,我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找了四年,愣是没见到她。

我买了房,买了车。没事就开车溜达,车开烦了,换自行车,满县城转,看见短头发的,总要跑上前问问,赵婷婷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那一日,下着雪花,很大。起早了,我顺着马路牙子,拐来拐去,想抄近路去饭馆转转。

路边有一个早餐店,卖菜馍,小米汤,水煎包,胡辣汤,走的有些饿了,我寻思进去买一个菜馍,边走边吃。

“来一个菜馍,给抹点辣椒油吧,天冷,暖和暖和。”

“好嘞”。这声音清清脆脆,好熟悉。

低头那一瞬间,里面烙馍那人切好了菜馍,分成两半,分别擦了辣椒油,递给我。

四目相对。

她眼圈红了,我湿了眼眶。

是赵婷婷。

她的父母都在里面忙活着,我打了招呼,我俩顺着马路牙子,一直走一直走。

我再也不是年少时柔柔弱弱的我,中年了,头发白完了,人生短暂,25年过去了,人这一辈子,有几个25年呢?

我不想再错过了,她一直未嫁,我现在单身,缘分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属于你的还属于你,也许这就是命。

半年后,我俩扯了证,一年后,中年了,我又得了一个乖巧的女儿。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身边都是我爱的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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