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社区,彰显了另一种城市容纳力,里面丰富的生活,构建了人心与环境之间的桥梁。无论对于他乡新客,亦或老城旧人,广州始终为每个身在其中的人输送着“家”与“家乡”的温暖、踏实和牵绊。或许社会、城市有注定的历史与归途,这其中的每一个人究竟身在何处?可能终其一生都在追问。当我们面临选择,在传统与现代之中彷徨,不妨回归本心,一起走进平凡生活里的真实,体会其中容纳的生活百味。
广
州
城市观察员
- 吴文深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创始人
- 邵兵
建筑档案主编/创始人
01
行走的实践
「自宅」
三十而立之年,相比于追逐时代的向外求索,不如真诚地向内回溯,在不断的实践中接纳自我,进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态度和定位。
邵兵(建筑档案主编,以下简称“邵”)本期城市记录者是深作空间建筑事务所的吴文深老师,接下来请吴老师带着我们从自宅出发,在光孝寺、惠吉西、西关长屋中,与我们一起感受“老广州”的性格与魅力。
吴文深(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创始人,以下简称“吴”)此次城市记录的主题是“远离‘高效’,做滋养人心的设计”。从传统到现代,什么样的设计、什么样的人生能够真正让我们的内心保持宁静但也汹涌澎湃?我觉得设计需要能被人理解,更要强调回应“对象”的真实诉求,需要尊重和回归人心。
邵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真正走向社会了?
吴 也就是从这几年才开始的吧,不过我觉得之前都是积累,学校也像是个小型社会,社会百态一样不落。如果要去理解一个城市的话,我个人不会倾向于直接去研究很多历史文献,而是先去走一走。首先去感知,其次才是去思考,这种行走的实践对我的影响挺大的,能带给我独立思考的习惯和空间。
邵我发现你对那些特别细微的变化会更敏感,而大尺度、剧变、剧烈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不安。
吴是这样的,我觉得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我确实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
吴初中时候我从梅州家乡来到广州上学,初来乍到这座城市时,我时常感到陌生,路上到处都是人和汽油味,那种空间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状态,还有生活方式,也都跟我的家乡有很大的变化。刚开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出校门,但和周围的同学慢慢熟悉之后,我开始愿意走出去了,直到后来,那些原本我很不适应的“城市的气味”,也逐渐被我的肺部慢慢逐渐接受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慢慢适应规则的过程,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走在适应规则的道路上。我是80后里很典型的类型,因为更好的教育资源来到大城市念书,接受应试教育,一路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还在学校的设计院里找到了工作……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段经历好像就在昨天。直到三十出头的时候,在建筑行业高强度的工作中,我慢慢开始产生了对那个“规则”的质疑,也是从质疑开始,那个还不太清晰的自我开始显现出来。
室内改造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你在其中看到了很多规则性的东西。
吴我觉得社会和时代是有自己既定的走向和齿轮的。顺应齿轮往前走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与从前那个刚从家乡走出来的自己有很大变化,感觉到有点拉扯,我会想自己该怎样选择,又将何去何从。古人都说三十而立,很多人认为立的是事业,但在我心目中立的是一个态度——你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或者想去干什么,这件事情你做了就会觉得内心很安稳、很踏实,你不会太在乎规则上的成或败,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就好了。我是有了质疑之后才开始了探索,我觉得这是一场修行。
室内改造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你的决定会很偶发吗?
吴会。对我而言,分析和权衡利弊的时候,太多假设和选项会使我深陷于混乱之中。因此我尝试往自己内心看,先去理解自己,跟自己共处,思考自己想要什么。你若真的理解了自己,最终还是会遵循内心的指引。另外我相信我们的国家,相信我们的社会,也相信这个时代。只要用心去做,力所能及发挥光和热,就不会被时代所抛弃。
邵我们从小被教育的端口不是让你成为你自己,而是成为英雄、优秀的人,成为更加好的人,但是从来也没有一种定义告诉你是更加好的人,这之间会有一个断层,我觉得这也是造成当下年轻人迷茫的原因之一。
吴如果我是社会里的一个螺丝,把我放在不对的地方,对社会的价值也是不高的。若能处在合适的位置,发挥的效能是更大的。
02
接住人气
「自宅」
你只有收得更紧,才能放得更开;只有越抓住传统,才能更好地滋养未来。
邵这座房子身处一个老社区当中,它的内部空间跟外面的环境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一个设计师的认知跟周边产生了对话,我觉得这种感觉是很有意思的。
吴对,我觉得功能和美观是需要结合的。其实我挺尊重传统的,你看中国古代的民宅,它们是经得起推敲和细品的;它们美观,但也不会仅为了美观而美观,居民会发挥创造性去解决一些很实在的问题。在这个房子里,比如这个窗户的开启扇为什么要设计得相对大一些,一是为了保证视觉线条上的干净简洁,二是可以最大化通风采光,三是这里是老旧楼房,楼梯尺寸很窄,搬运大件家具很不方便,当需要吊装家具时,拆了窗扇,可以提供最大的洞口尺寸。设计在实现美观优雅的同时,也要兼顾长远的实用价值。所以我觉得,一个房子里的客厅,它要接得住人气,能发生故事,才能真的成就其作为客厅的意义。
邵“接得住人气”,你内心里会觉得那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吴我可以想象到家人和我在这个空间中的生活场景:小孩一出房门看到爸爸在客厅里看书,我们之间也随之产生了联系。像以前那种一打开门就是走廊的房子,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一下班就回到各自的房间,这样的动线决定了它并不是一个能产生视线交流的场所。在这个建筑中,我花费了很大精力去改善这种状况,我希望它能鼓励人去发生交往,能让人感到舒服,能“滋养人心”。在我心里,建筑没有贵贱之分,我并不认为造价很高的建筑才称得上“高级”。我更看重建筑带给人的体验。我努力回望时间,从过去中汲取养分,将其更好地运用于未来。
自宅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我觉得你内心好像希望能够有所传承,这是你的那根“风筝线”。
吴 在我看来,越是传统的,反而可能越是现代的。我理解设计的创新是一个迭代的过程,需要传承的不仅是形式,还有“然”背后的“所以然”。以前看到的更多还是形式,现在会想要往更深处去探寻根源。理解了根源后,再去结合当下的技术条件。
邵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直都对自我抱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的,因为我并非是建筑学背景出身,却一直在建筑领域中做媒体工作。就在我跟你见过之后,我觉得你的自我是很坚挺的,这个很难得。
吴我也经历过自我怀疑,我是建筑师,现在又在做室内设计,很多人会觉得这样是非正统的。我曾经有想过做这个是不是偏离了轨道,但后来发现,我是个“边走边想”的人,可能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我也没有必要排斥自己。当你接受了自己,放开了去做事的时候,会发现曾经纠结的东西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我相信人类社会就是大家相互帮助,人总有被需要的情况,你就发挥你的特长,找到自己被需要的那个环节,去服务他人就好了。
别墅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03
自下而上的
弹性空间
「祝寿巷」
你必须把自己扎到最底层的实践之中,设计师更应像个生活者,体验其中。
邵你怎么看待城市里这些类老旧街区的状态?
吴我觉得它也算是一个商业综合体吧,只是没有那么聚集而已。你看这里好像是一线天一样狭窄,但人与人之间其实整天打照面,没有那么多防备。我觉得技术在有底层逻辑支撑的基础上,做加法挺好的。在这里人的生活就是底层逻辑,但若是通过技术反制人性,则是一个末端一刀切的做法。所以我会更喜欢这种弹性的社区空间。
邵这里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和体系。
吴刚来广州的时候会觉得陌生,现在真的参与到其中去了,在这里我也有很多可以打交道的朋友,会发现它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城市。
邵我们昨天去花园酒店也是那种感受,其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韵——它是跟土地有深刻连接的,会里面有强烈的情绪在。
室内改造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吴现在互联网和媒体都很发达,足不出户就能云游世界。但你真的过去现场看那些作品,体验会大不相同。有一些老房子,对尺度的把握都很精确、很舒适。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技术工具、建模工具更先进了,但人对生活的感知却退化许多?
别墅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04
务虚的真实
「光孝寺」
缭绕的乡音、车声、人声、卖菜声混杂在一起,是烟火气,亦是滋养人心的细节。在城市中寻求一份务虚的真实,在其间,身体与心灵亦得归处。
吴 光孝寺存在了这么多年,是因为它的建筑结构和形式足够坚固吗?
邵我觉得不是,是文化的传承,或者人内心中的对于那个理想国的期待的支撑,才让它得以留存下来。
吴是的,或许技术并不是最为关键的,更多是人心所向。它之所以能这么多年存续下来,是因为这一带的百姓一直在自发地参与修缮,他们在滋养着它。我觉得佛学、哲学是对人有滋养的,我现在对这些很感兴趣。
邵带一点务虚的思考,也是真实的,它是为了更好地滋养你的心灵,让你找到自己的归处。不管是做任何的工作,人终究是要寻找一个归处的,这是关于生命的命题。
吴这种带有哲学意味的东西是能穿越时间的。那时候可能不一定有城市或者乡村的区别,只是人跟事的勾连,大家思想很原始、很直接,我很喜欢那种人心相互扶持的状态。
邵我觉得其实大家都是认可这种普通人的带有敬畏和礼仪性的行为的。人与人共同思考一个命题,它疏解了你的内心。每个城市都可以更多一些这样的公共空间,哪怕一个风雨连廊、一个骑楼,都可以起到这种作用,大家可以来避雨,在这里呆上半天,或者卖点什么,都可以。
别墅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如何用空间来滋养我们的心灵,让家真的成为一个归处,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议题。现在我们的家很容易是豪华的、富足的、装饰性的,但它好像只是一个房子,这也恰恰缺失了一种归属感,那种让你内心真正安静下来的氛围。
吴我不想说得设计好像无所不能,设计更多是制作一个承载人心的载体和容器,让良性的关系在其中更好地发育。
05
模糊与共融
「惠吉西街」
内部与外部的关照,不断模糊的边界感,让城市与人更加亲近。
邵这条街是改造过的吗?
吴 是改造过的,清朝时候这里是八旗子弟的属地,后来被一些华侨购买下来。近些年来,社区自发统筹,配合政府进行翻新。你会发现原有这种街区的尺度蛮舒服的,我很喜欢在这里停留。
邵城市尺度很大,但实际划分给每一户的尺度又很小。
吴有时候我也在思考,比如越秀区之类的老城区,它们看起来没有那么现代,是不是因为它们并不适宜那么现代呢?老城区这种小小的社区体系里面,也有长期形成的内部生态,很难用一套GDP至上的方式去全盘改变。
你问我对广州有什么感觉,广州就是这样,老城区里很多文脉的延续,大部分街道的命名都有历史的缘由,甚至一些老广的族谱可以追溯到封建王朝的时代。贸然从外部介入,在这里改造做个新城,根子上是很难的,因为它们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生产逻辑和社会关系。老城区更多是人的自发组织,边界模糊,正因如此,它就是具备很强的包容性与亲和力。
室内改造类项目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吴 很多时候我也在思考,如果你想做好一个室内,就要将内外部结合考虑,如果只是考虑内部不考虑外部,那很难称之为一个完整的设计,但现在大部分人做室内可能都是只考虑内部。我是会考虑空间进入方式的,以及客户的性格、邻里关系和社区的构成。你想强调什么样的邻里关系,就会得出什么样的门前庭院的设计形式,或者外部道路介入的方式。所以住宅设计其实是一种生活问题的系统性解决方法。
邵它是和很具体的人和事相关的。就好像我们在一个大尺度的街道里去探讨具体人的情感的连接,它是一个很微小的集群事件,而这个方式放到家中,则是它要建立一套怎样的交往方式和关系。
06
正向反馈
「西门瓮城遗址」
创新应该是溯源于传统,能够落到实处,而非构筑空中楼阁。
邵你设计的满足感来自于哪里?
吴 来自共鸣,正向反馈。我做了很多很小的项目,于是参与的时候我了解了很多建造的流程。再过来看一些大师作品时,你会发现大师笔下看起来很现代的作品里,其实都包含着传承。比如赫尔佐格,他骨子里的思考问题方式是传统的,但是他又拥抱了现代的科技。疫情之前我去过一趟欧洲,让我感触很深的是,那里的乡村跟现代几乎是共融的。
建筑设计作品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乡村和现代共融?
吴对,你会觉得它是传统的,但同时它又很现代。在村子里面有很精致的现代美术馆,就在一个很深的角落里面,其中使用的设备都是国际顶尖的一线品牌。这个建筑的设计和施工质量都很精良,设备风口的整合、隐藏之类的细节都做得很精细。
邵你觉得我们的传统与现代有没有很好的融合方式?比如隼卯这种很古老的建筑构建形式,跟你现在用现代的工具、科技手段能够相互代替或结合?
建筑结构与空间推敲模型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吴 我认为建筑学的技术是应用科学,现在的设计和建造技术也十分发达,不存在过多技术难题,现在可用的技术太多了,问题往往出在你不知道哪些技术是合适应用在哪个建筑的。这样看来,设计的出发点反而更重要。
邵但其实社会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我们依靠炫技,现在大量的建筑都是这样起来的。
吴就像一个歌手常常炫耀他的歌喉,高音到低音的广度,但是唱完之后,歌曲和他要表达的内容完全不搭。
邵这种撕裂感确实很让人烦恼,但也确实是城市中大量存在的现象。
吴我也接纳这个现象,这也是个人观点的不同表达。只能说是没有绝对的客观,所有主观加在一起就是客观,我的主观是客观的一部分而已。
邵我觉得主观里是有个人非常真实的的体验在的,这是宝贵的。就像被教化的那一部分它可能是客观的,别人告诉你的真谛是怎么样的,但那不是你自己参与或者体验过的,那些真实而具体的一定是主观的、不可替代的。作为建筑,你说它是一个实用性空间,对它来说是一个很具体的要把功能合理排布在空间里的问题,这时你就不得不思考,怎么去结合这一个小群体主观意向,来给出具体的空间判断。
吴所以要学会读懂人,要细节地去感悟社会,因为人是在这个社会里的。
邵这是共性的那部分。
07
表里如一
「西关长屋」
与客户寻找价值交点,构建平衡,从“人的基本情感”出发,也更朴素,更直接。
吴 西关长屋这个项目我们做了五年,设计的时候进行了很多沟通,从最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设计。但是因为我很认可Henry,我觉得他是对的人,在一起做对的事情。所以当时我跟他讲,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我真的在挑客户,因为我得看客户有没有决心。
其实每个设计都源自于我自己的经验,我知道某个尺寸、高度和采光的距离真的是合适的,我才做这件事情。我很少为了炫耀一个技术而去做形式,我必须自己亲身感知过它是合适的。
邵我看到这上面有个小阁楼,孩子们也可以私密地在这里玩耍。
西关长屋回访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吴小孩子很喜欢在这里,他们也可以在上面探索。你看这里的高度是我们推敲过的,它不会让你感觉压抑。包括空调挂在这里,管线怎么走,都是进行过研究的。我小时候会觉得我老家那个屋檐很高,院子很大,等我30岁回去再看那个房子,手一伸就可以摸到瓦檐,其实小孩子的尺度跟成年人的感觉不一样,他会觉得一片小园地是他的全世界。所以我在设计任何空间的时候,都需要研究对象是谁,基于真实体验去回应对象的诉求,我希望我的设计更多是能成就他人。
西关长屋回访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邵所以你带我来这儿,我觉得这是你内心的世界。
吴可以这么说,因为这里真的是按照我的价值观进行设计的,它是表里如一的。
邵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其实里面的空间、分块、分组方式构造足够复杂,甚至每个细节都是经过打磨的。
西关长屋回访实景照片 © 深作建筑空间事务所
吴 我对手法或对设计的基础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执念,我只是想做一个合适的空间来真正解决使用者的问题。
邵你是在用空间来传达对家的定义。
08
回溯初心
「西关长屋—客厅」
尽力在当下的“成熟游戏规则”之中,保留属于自己的一小块热土。
学妹我对广州的记忆绝大部分停留在天河区,今天跟着直播,和师兄和邵老师一起走过越秀和西关老区,我第一次很直观地去感受这种传统街巷,特别是广州这种多元化的文化带来的城市魅力。就像你们看到的深哥的作品有一个特点,无论做任何项目的设计,他都会非常重视探索业主的生活习惯和需求。我觉得这个就是设计师的初心,尊重空间的使用对象,这是最重要的。
邵我觉得你(指男业主)跟文深缘份不浅,让我觉得很温暖,我觉得你们像两个战士,披荆斩棘一起干了很多事情。
吴其实做设计是很痛苦的,因为基于这个社会的价值体系和资源配置来说,设计行业想要实现巨大的收益是很难的,想要遇到价值观同频的客户,彼此成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很珍惜这种缘分,我跟大部分业主都是像朋友一样。
女业主他们俩就是有一种相逢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曾经和我说:“我怎么好像遇到另外一个自己,但是他更懂得表达。”他们的思想和价值观是很有共鸣的。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坐在一起,他们不用说太多,彼此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而且懂得去尊重,并尽力帮助对方达成意愿。
吴遇到的这些业主,表面上看,好像我付出很多,但是我觉得每一次我都是满载而归的。这些年来我充分认识到我自己的局限性,我是个理想主义的、感性的人,我做不了我边界范围以外的事。但我相信总会有跟我类似的人,能够在一块儿,我们会异口同声地说“我就想做那件事情”。
邵我第一次见文深就很感动,包括今天到这儿,我好像看到了很多不同面的你。我觉得你有那种味道,老城里的那种味道,保有一份简单直接的感觉,不张扬,但也有自己力量。今天到关西长屋的时候,我突然共情到了这里的温暖,尤其是你对家的诠释——一个房子的意义是什么,我觉得这个很动人。
吴我们也不排斥所谓的高效,活在这个社会,事业是要和效益共存的,这其实都是探索,需要每一个人的共同努力。
本文整理自「城市记录者丨我们在广州」 2022 年 7 月 15 日的城市行走直播,除特殊标注外,图文及排版均属城市记录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