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森和陈赓
1955年10月,钱学森历经艰辛从美国回到祖国,在周总理等人的精心安排下,钱学森正式到科学院报到。就在钱学森回国期间,他的举动也受到一个人的关注,这个人是创建“哈军工”的陈赓大将。
自这年开始,钱学森与陈赓之间展开一段“武器”情缘。
多年后,钱学森对陈赓进行了评价,他是这样说的:
“陈赓大将是非常直爽的一个人,他想干什么,让人一下就明白,君子坦荡荡,他的心是火热的,他的品质透亮,像水晶一样。”
毛主席指定陈赓为学院院长要说起陈赓与钱学森的缘分,那还是得从这所名叫“哈军工”的学校说起。
1952年6月前,陈赓大将正在朝鲜战场上拼搏着,6月,他收到来中央的指示,对方让他暂时离开朝鲜战场回到国内。
战事期间进行奉调,那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陈赓立刻整顿部队,把手上的工作暂时交给了邓华,交代完任务后就立刻回了中国。
他来到北京,来到毛主席,周总理所在的中南海。
古色古香的中南海吸引了陈赓的注意力,他环顾四周,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场景,便跟着周总理穿过走廊来到毛主席的住处。
中南海
就在一行人(周总理、朱德、彭德怀等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一名警卫员把他们拦了下来:
“周总理,主席还在睡午觉,他刚刚躺下。”
了解毛主席作息习惯的周总理让大家先别打扰毛主席,他一定是又熬夜工作了,现在就让主席休息休息吧。
周总理停下脚步,随行的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周总理抬起胳膊指了指旁边屋子对陈赓说:
“我们先去这里等。”
怎知陈赓并没有进入旁边的屋子,他对着大家伙笑了一下,然后就去院子里找马扎去了,他把马扎放在距离毛主席房间不远处的空地上,然后招呼大家赶紧坐。
等所有的人落座后,陈赓滔滔不绝地跟大家讲他在朝鲜战场上发生的事情,起先陈赓的说话音量还算正常,他越说越激动,这声音也是跟着越来越大。
“是不是陈赓在外面呢?”
被声音吵醒的毛主席朝着窗户喊了一嗓子。
“你不要在外面说,你进来!”
毛泽东
一旁的警卫员见毛主席醒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让陈赓进去还是不让他进?
就在警卫员纠结的时候,陈赓已经一脚踏入了毛主席的房间。
“哎呀主席!要你知道你睡得正香,我就晚来一步……”
陈赓性格很幽默,说起话来也很有意思,毛主席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调侃的意思。
被陈赓吵醒的毛主席自然无法继续入睡,他叫上周总理、陈赓等人来到会客室。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毛主席先开始发言:
“我去苏联访问的时候,斯大林曾向我提出建议,有必要组建一所高等军事技术院校,我决定接受这一建议。”
其实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毛主席就有创建军事技术院校的打算,那时候想要建校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防止帝国主义的侵略,巩固新生的政权,毛主席的提议得到中央认可。
再加上后来的“抗美援朝”战事,更是让毛主席下定要建造学校的决心。
毛主席
对于毛主席的提议,周总理也表示同意。
“陈赓,你刚从前线回来,谈谈你的感受吧?”
陈赓咳嗽了一下,严肃对着在座所有人说:“我军现在缺乏现代化的装备,部队上也缺乏精通科技的人才,造成在朝鲜战场的困境……”
当时在朝鲜战场经历的种种如今又在陈赓眼前上演,因为装备技术落后而不能取得胜利的现实让陈赓久久无法释怀。
等陈赓发言完,坐在一旁的周恩来总理也表示:
“一个国家科技落后了,在战争中就是要挨打。”
这时,毛主席把话题引到了创办学校上。
“中央决定创办军事工程学院,那个草案,你们都看了吧?”
大家点点头表示已经看到了。
毛主席又问:“谁来办?”
其实在毛主席问出这话之前,他已经确定了办校人选,毛主席曾经提出过:要想办好学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选一个好校长,所以在他提出要创建学校提议之前,就已经在考虑校长“花落谁家”这件事儿了。
周恩来
毛主席问出“谁来办”提议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吭声,陈赓朝着周总理那边看了看,毛主席用目光环视了所有人。
“你来办吧!”毛主席指着陈赓说
“我?我这可不行,我这属于隔行,恐怕办不好。”
陈赓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让他带兵打仗还行,让他当学校校长就有点“问题”了。
毛主席笑了笑对陈赓说:“你隔行,那你说我们党内还有哪位懂行?”
没等陈赓开口,一旁的周总理也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之前不是当过红军学校的校长吗?而且你还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你知道朝鲜的真实情况。”
在座的所有人同意周总理和毛主席的话,就这样,陈赓接下了这份重担。
年轻时候的陈赓
陈赓为筹建学院在厕所“堵”总理接过任务的陈赓向毛主席和周总理各提出一个条件,他跟周总理说:“你可得当我的后台老板!” 跟毛主席说:“你们得给找个好政委。”
周总理同意了,毛主席拒绝了,毛主席觉得根本不需要什么政委,创建学校这件事情由陈赓一个全权负责是最好的。
经过所有人一个月的研究和考察,他们把学校建造地址定在了哈尔滨,为了保证陈赓工作可以顺利进行,他们还成立了委员会。
(选址定在哈尔滨也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哈尔滨距离苏联比较近,当时的苏联是我们强大的后方基地。)
学校的骨架有了,现在就等着往里面放置用具了,教师选择是重要一环,为此,陈赓找来弹道专家,他让对方帮自己列出一份教师名单。
“我写是写了,就是要调齐这些人,实在是太难了!”
专家看着手里的名单一脸难色。
“你说吧,调齐他们需要什么人同意呢?”
陈赓一边看名单一边问专家。
“起码是要政务院副总理一级批,有些恐怕得需要周总理亲自批。”
周恩来
为了调齐这些教师们,陈赓找来了贺龙、陈毅等人进行商讨,为了得到审批,陈赓又不得不跟周总理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作为领导人的周总理,每天有很多要事等着他处理,别说工作人员了,就是周总理的妻子邓颖超也很难见到周总理人。
陈赓为了能尽快调齐教师团队,直接去周总理上班的地方等他,怎知连周总理人影也没见着,没办法,陈赓又只好去了周总理家里,好巧不巧,陈赓前脚刚到家里,周总理后脚就出门了,多次“堵人”失败的陈赓只好再一次来到西花厅。
这天,陈赓刚到西花厅就发现里面有动静,走进去一看,果然周总理正在和别人开会,由于陈赓不知道周总理的会议具体要开多久,又怕自己一不留神错过周总理,机灵的陈赓想出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办法。
周恩来
他来到西花厅的厕所旁边,人有三急,周总理肯定会来这里的,陈赓在厕所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周总理,见周总理进去,他也跟着一起进去,周总理看了看身后的“尾巴”,疑惑到:
“你这是干什么?跟着我做什么?”
“有几个教授的名单,麻烦总理给批一下!”
“你等一下不行吗?”
周总理被陈赓的举动搞得有点想笑。
“不行,等一下,你就走了!”
周总理没办法,只能在厕所里完成“审批大事”。
几天后,陈赓又拿着教授名单来堵周总理了,周总理接过陈赓手里的名单看了看,这一次周总理没有批示,周总理的顾虑是:上次陈赓选择的教师人数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再继续调老师,恐怕有些不妥。
周总理没有给陈赓写批示,只是问了他一句:
“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说好是最后一次吗?”
“上次的不算!这是最后一次,这回批了,之后我保证不再来找你了。”
“已经给了你不少了……”
“不批我就不走!”
此时的陈赓有点像小孩子闹脾气,他的反应也逗笑了周总理,最后周总理还是在这份名单上签了字。
后来在陈赓的坚持努力下,他一共调来78名专家。
陈赓
1999年,江泽民还专门指出:“当年哈军工之所以可以声名远播,也是因为他们有一批国内外知名教授。”
1953年9月1日,这所军事工程学院正式被开启,周总理和朱德分别为哈军工题词,周总理写的是:“努力学习,建设现代化的国防军。” 朱德写的是:“努力学习近代科学技术,为建立巩固的国防,保卫祖国而奋斗。”
学校要建,国防现代化建设也要搞,陈赓认为武器装备的现代化也是国防现代化的重要物质基础,他将目光放在在了尖端武器上。
1954年,陈赓、彭德怀等人受到苏方邀请去参观原子弹爆炸的实兵对抗军事演习,这一次的参观让陈赓大开眼界,也让他意识到武器的重要性。
回国后,他一边加强哈军工的科学研究力度,一边争取海外中国科学家回国效力。
陈赓亲自带钱学森参观保密学院不到一年,陈赓就等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1955年10月国庆后,著名火箭技术专家钱学森回到中国。
钱学森抵达地点是黑龙江,黑龙江派朱兆祥为钱学森制定参观访问计划,钱学森看过后,给对方提一个要求:
“我有两个朋友在哈尔滨军工学院工作,一个叫罗时钧,一个叫庄逢甘,我希望可以见见这两个人。”
朱兆祥把钱学森的要求转告给了时任统战部长,部长就钱学森回国后指定要见两人一事给出他的说法:我们很难满足,为何难满足?是因为哈工军学院属于高度保密单位,对于参观人员是有指标要求的,钱学森虽然是学者,但是他不属于省级领导,不过,部长还把钱学森的请求进行了上报。
就在钱学森以为自己无法与朋友见面时,意外出现了,他们收到哈军工的指示,对方表示同意钱学森访问该学校!而此时收到钱学森要见朋友消息的陈赓也急忙乘坐专机从北京赶来。
钱学森
其实自从得知钱学森要回国,陈赓就已经跟彭德怀说过要让钱学森来参观学校的事情,他们也想听听钱学森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对这所学校的看法是怎样的,同时也想了解一下钱学森对我国研制导弹有什么看法。
11月25日早上,钱学森在部长的陪伴下来到哈军工,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学院门口,他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是陈赓,钱学森等人完全没有意料到陈赓会亲自来接他们去参观这所“保密”学院。
那天为了欢迎钱学森的到来,陈赓还专门为此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在欢迎词里,陈赓真挚写下这样一段话语:
“我们哈军工打开大门欢迎钱先生,对于钱先生来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秘密要保的,不错,我们之前是制定了严格的保密制度,但今天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这无非是在美国人面前装蒜。”
钱学森被陈赓的真挚与坦诚感染到了。
钱学森
在陈赓的陪同下,钱学森先后参观了“海军工程系”、“炮兵工程系”、“空军工程系”。
当他们走到一个综合陈列馆里,陈赓还跟钱学森开起了玩笑,他指着眼前这堆我军在朝鲜战场上缴获的美军轰炸机说:
“这些都是美国人的破烂,对于钱先生来说还保什么密。”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也体现出陈赓的心酸,当下中国武器的发展跟美国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
陈赓带着钱学森来到一个小型火箭实验台前,陈赓看了看眼前的仪器,又看了看钱学森,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钱先生,你说,我们能不能造出自己的火箭来?”
“当然可以!”
得到肯定答案的陈赓两眼放光,他颤抖着语气跟钱学森说:
“钱先生,您说得真好!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呢!”
理想一致的两人此时都非常激动。
钱学森
跟陈赓聊完,钱学森把目光放在一个正在研究仪器的教师身上,这位教师此刻正在拆装着什么东西。
钱学森仔细看了看教师的操作,他发现教师拆的这个装备似乎有些不合理,钱学森给教师提出修改意见。
教师犹豫了一会儿对钱学森说:“这是苏联专家给的意见,不能随随便便改动。”
钱学森看着教师摇了摇头,关于尖端武器的建造,我们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啊。
当天晚上,陈赓专门找了一家环境好的餐厅招待钱学森,这天晚上,钱学森也见到了之前他想见的罗时钧和庄逢甘。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是愉快,离别时,陈赓还跟大家开玩笑说:
“如果中央让钱学森到我们学院当主管教学的副院长,你们可都是要支持啊!”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赓这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珍惜人才,尤其是像钱学森这样的人才。
钱学森
完成接见工作的陈赓马不停蹄赶回北京,一到北京,陈赓立刻去找了彭德怀,他把自己跟钱学森见面的场景、对话一五一十向彭德怀交代了一遍。
陈赓说得很激动,彭德怀听得也很激动。
彭德怀当下也表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钱学森本人了!
钱学森没有让彭德怀等太久,没过多久,钱学森就来到了北京,在这里他见到了陈赓和彭德怀。
后来陈赓还特意安排钱学森与王震和万毅见面,这两个人都对火箭研究技术以及新式武器有着极大兴趣,他们彼此交换意见,讨论未来发展走向。
钱学森这样的专家能回国,显然对武器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为了可以让更多人了武器发展,陈赓还专门跟彭德怀提出要让钱学森给军队讲课的意见。
彭德怀
彭德怀跟陈赓的想法一样,他答应了,来参加上课的人全部都是将军和元帅,其中有叶剑英、聂荣臻、陈毅等人,这些将帅们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大人物,但是听到钱学森的讲课后,也为之感到震撼。
在研究武器的过程中,钱学森也深深记住了这位名叫陈赓的大将军,钱学森也经常跟别人说:
“陈赓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他的良好品质如同水晶一样透亮。”
1956年1月,陈赓接见了苏联军事顾问,他向对方征询对中国发展导弹的建议,并提出实际性意见。
1956年6月,陈赓和聂荣臻、习仲勋、范长江等人开会,这次会议的主要话题就是两个字——导弹。在会议上,陈赓多次发言表态,他说:
“哈军工将抽出6名教授支援,调哪个给哪个。”
他又说:
“没有导弹,没有原子弹,我们国家就站不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搞导弹。”
放眼今天的世界,陈赓说话的话是对的,遗憾的是,就在哈军工站立起来的时候,在导弹事业即将开动的时候,陈赓却因病去世了……
令人潸然泪下的是,陈赓直到生命末期,也都一直在关心着学院,关心着导弹事业,病重期间的他给学校工作提出六点建议。
陈赓逝世
结语陈赓逝世后,钱学森时不时会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会想起陈赓与他说的话,钱学森也带着陈赓的期盼完成了伟大的导弹事业。
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一个驰名中外的科学家,他们的强强联合为我国军事发展写下浓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