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和徐阶和好如初,但敏锐的高拱却说:徐阶的首辅位置保不住了

语陌泣离伤呀 2024-12-31 10:50:07

隆庆本是个不喜欢政治的人物,心中对朝臣中的争斗感到很厌烦,读到高拱的奏章,心里虽然觉得有理,但总觉得是多余的事,过去的事,应让他过去,还扯它干什么?

于是他给高拱的奏章来了个不答理,不过,心里也对徐阶有了一分介意。

可是,过了不久,又有广东道试监察御史齐康上了一道奏疏,也是弹劾徐阶的。

隆庆不禁心中一动,这徐阶为先朝旧臣,又为内阁首辅,多受言臣官弹劾,岂能作好辅臣吗?他看那奏疏:

广东道试监察御史臣齐康谨奏:臣闻阁臣为陛下股肱,自当竭力报国,忠心事主。今有大学士徐阶不思人臣之道,险邪贪秽,专权蠹国,多有请托干仕,纵容子弟,横行乡里,又先帝往建储,阶坚执不可。及皇上登极,有疑惧心,遂作称病,以尝上意。又与大学士李春芳声势相倚······

这隆庆虽说不喜欢玩政治,但对与他自身密切相关的事,还是很留意的,什么险邪贪秽,纵容子弟,倒没引起他多大的注意,可对弹劾徐阶反对先帝立他为太子,又对他有疑惧之心,引起了警觉。一时他拿不定主意,便将他的旧臣高拱和张居正一并召进宫来。

二人参见已毕,便侍立一旁。隆庆将齐康的奏章给二人作了简要的叙述,就询问他们的意见。

高拱本来对徐阶不满,而齐康的弹劾也本是他指使的,他开口便答道:

“回皇上的话。徐阶身为首辅,专权蠹国,纵容子弟,岂可不察?而他疑惧皇上,讪谤先帝,早就该处斩了!”

高拱当然是巴不得将徐阶趁早赶下台了,而且他对徐阶的仇恨与日俱增。前次在上疏皇上以后,不仅没有将徐阶搬到,反而自己遭到京师、南京两处的言官的猛烈攻击,不是由于他和皇上的特殊关系,差点就叫他卷起铺盖回老家了,

他把这笔账仍然是记在徐阶身上的,指使齐康弹劾,就是他的一次反击。

可张居正的意见不同。他是徐阶的门生,受到徐阶的重用,但他和高拱又是朋友,对高拱的才能学识也非常敬佩。他回答隆庆说:

“少师大学士徐阶,当世宗时,承严氏乱政之后,能矫枉为正,澄浊为清,惩贪墨以安民生,定经制以核边费,扶植公论,奖引才贤,一时朝政修明,官常振肃,海宇称为治平,皆其力也。是时皇上潜居藩邸,世庙一日忽有疑于皇上,阶为之从容譬解,其疑乃释。”

张居正听了隆庆的话,一眼就洞穿了皇上心中的疑虑,那就是徐阶的忠心。居正抓住这一点来解释,说明徐阶并不是反对立他,而且还为嘉靖面前替隆庆辩疑,使他得到了嘉靖的谅解,保全自己的地位。

但是,张居正还不了解,经过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隆庆已经对徐阶有了许多不满,他特别讨厌徐阶的劝谏。

隆庆是个喜欢玩乐的人,他爱和女人,爱喝酒,爱和内侍们一起游玩,爱鍪山,爱宫苑,爱秋千,爱龙凤舰,爱金匮玉盘,总之一切的消闲和娱乐他都爱,可偏偏这一切,徐阶都要反对。

惹得皇上大不高兴,连皇上身边的内侍们都不高兴了。特别是前不久的南海祭神,本来这是洪武皇帝以来就定下了的规矩,每遇朝廷大事,应去广东番禺县波罗庙祭奠南海神。隆庆也好趁机出去游幸,偏这徐阶就来阻拦,还指斥皇上身边的太监,尤其是司礼太监李芳,群小乘隙,百方诱惑,渐启皇上玩好之端。

虽然,南海之行成了,隆庆也一肚子不高兴,觉得这徐阶简直把他一个皇帝当成小孩,什么都要管。

隆庆听了高拱和张居正的话,当然觉得高拱的话很合自己胃口,张居正替徐阶的辩解固然能澄清问题,但却消不了他心中的反感。便对二位说道:

“二卿所言,朕再慢慢思考。不过徐阶所为,实多令朕不安,务要他自省才是。”

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一个作臣子的得不到皇上的满意,令一个作皇帝的不安,不就是很危险了吗?

隆庆看了齐康的奏章,拿不定主意,主要还在于看在徐阶的地位上,作了多年的内阁首辅,这朝内朝外,徐阶的门生故吏自然不少,轻易动了他,会在朝中引起不安。

他有意把高拱和张居正找来,正是知道他们同徐阶的不同关系,隆庆想在他们的谈论中寻找一种平衡。现在看来平衡是没有的,他只好索性说出自己的意见。高拱当然很高兴了,可张居正却放不下心了。

二人退出了宫中,张居正就去见了徐阶,将齐康的弹劾讲给徐阶听了,并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徐阶到了这种地步,已知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但又不愿听其自然,而且大臣对高官的弹劾照例是要有听申辩,以求得到皇上的了解。

第二日,徐阶专门进宫见了隆庆皇上,徐阶跪在下面,奏道:

臣徐阶有奏,闻御史齐康弹劾臣过,皆为暧昧隐秘之事。至于说到父子请托,则各部当事之臣,可以召问

隆庆听了,很不满意,心想:既然俱不必辩,你又说他干啥,分明你是恃势欺朕。但他嘴里却说:

“言官所劾,过与不过,朕自有主张。既然卿家以为不必辩,今日进宫又为了何事?”

徐阶知道皇上不满,但又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臣所申言在齐康所劾建储一事,尤为妄诞。臣曾在礼部,四次上疏请立东宫,不报。及备员内阁,先帝尝问及传继,于时恐起他隙,以故不敢赞成。而皇上之仁孝,曾恳恳为先帝陈之,至今交进御扎及臣所藏,皆可查对,亦何待臣之辨而后明也。”

隆庆待他说完,冷笑说道:

“徐卿既屡称不待辩而明,而又屡辩之,朕都糊涂了,究竟是明还是不明?”

一句话问得徐阶哑口无言,心中才知这皇上存心为难,一时的聪明都不知到哪里去了。不过徐阶心里是明白的,强辩只能将事情越弄越糟,特别是面对一个有意为难的皇上。

徐阶沉默了,静静伏在下面,他只好以静观动。

可隆庆今天要主动出击,他已经抓住了徐阶的把柄了。

“你既申言齐康弹劾建储一事,尤为妄诞,礼部之时曾四次上疏建立东宫,又不闻报。而先帝问及传继,又不敢赞成。朕今问你,这不赞成之事,可是建储之事?”

徐阶这时已经只有招架之功了,这是自己申辩时所说的,难道还能抵赖?只好答道:

“正是!”

“好了,既不赞成,又怎得申责齐康所劾为妄诞?”

隆庆毫不客气地说。这句话,令徐阶背上都冒出了微微的冷汗,按隆庆的解释,徐阶知道,那就是反对立储的证

据。而一个在位的皇帝,知道他的首辅大臣当初就是反对立他为太子的人,结果将是什么?徐阶心中能不畏惧吗?原来是想进宫解释,谁知越解释越糊涂,徐阶隐隐感到了问题的严重。

但是,保护自我的本能又促使他不得不说:

“皇上英明,当时为臣不敢赞成,乃是因为恐起他隙。”

“恐起他隙?”隆庆重复着,“恐起什么样的他隙,你说说!”

徐阶此时真是进退维谷。他能说吗?嘉靖相信二龙不相见的话,他自己不愿册立太子。说了出来,岂不是有诬先帝?尽管事实就是如此,可就是不能说。但既已说出了口,不回皇上的话,又是不是欺君的罪呢?

盘桓再三,徐阶只能选择现实,只好把责任推到道士陶仲文身上,说:

“当初陶仲文蒙惑先帝,说二龙不能相见。如果册立东宫,又会有不测!”

徐阶冒着冷汗把话说完,却听得隆庆一声喊:

“大胆徐阶,你竟敢厚诬先帝,陷朕不恭!当初,朝臣奏 你草拟遗诏,毁谤先帝,朕还不信,今日看来,你果是如此!”

徐阶一惊;他还从没听见过隆庆这样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是自己说出来的,还能怨得别人吗?心里只有叹息,他这才体会到:政治真是个陷阱,当初他给别人设计过不少,可如今该轮着他自己了,而避免得了的,并不是靠的才能。

徐阶致仕了。十七年的大学士,七年的首辅,徐阶的政治生涯结束了。它的起因和它的结局,都钉在嘉靖四十五年的遗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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