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都江堰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2-19 12:06:05

泯江在四川省境内,是长江上游的一个大支流。水源出自松潘县北的泯山。像瀑布似的急流,由几千尺高的群山里,冲泻而下。

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泯江流至成都附近的灌口(旧名都安),地势低了,从高山上冲下来的泥沙石块渐渐堆积,天阴雨大,水就四下泛滥。两岸居民的住房、田地都被淹毁,灾情惨重。

当地的巫婆便趁机进行欺骗和勒索,并认为除了孝敬龙神,再无别的办法,甚至每年要把一个年轻女子投到江内,说是嫁给龙神。

公元前316年,李冰做了秦国蜀郡(四川)太守。他带着第二个儿子—二郎和一些卫士来到灌口,调查情况。农民们迎着他诉苦:“今年大水又快来了,万望太守想法解救。”

巫婆缠着李冰,仍说必须用年轻女子祭龙神,由太守带领主祭,才能免除灾害。

李冰观看江岸水势,想起当年大禹治水费尽心力,终于获得成功,可见水是可以治的。他又想百姓所信的龙神是没有的,完全是巫婆捣鬼,觉得魏国西门豹对付巫婆的办法倒可以变通地仿效一下。

李冰就将计就计,免得巫婆有所借口,于是答应了巫婆祭神的请求,并愿把自己的女儿献给龙神。巫婆听了大为高兴。

李冰回到住所,向女儿说明为了揭破巫婆阴谋所定的计策。他的女儿表示愿为大家出力,照计进行。

巫婆得了太守的许可,大摇大摆地领着农民祭神。李冰的女儿身披彩绸,头戴金花,随着父亲由卫士们拥护着来到江边。

李冰倒了三杯酒,摆在神像面前,然后向大家说自己愿意把女儿嫁给龙神解除灾害,但必须龙神先吃三杯酒,显出真灵给大家看看,不然就是妖怪。

神像哪会吃酒,吓得巫婆手慌脚乱。群众眼看着酒杯满满的一点儿也不动,正在怀疑,忽见太守拔出宝剑,怒冲冲地分开众人要下水去捉妖。二郎拦住说:“不用父亲动手,看孩儿下水斩妖。”

李冰点头答应,并叫兵士打鼓给二郎助威。二郎脱下衣衫,手拿宝剑,扑通一声跳下江去。岸上众人,有的拍掌喝彩,有的担心害怕。

二郎在水中,一会儿露出头来,一会儿又沉下去。兵士在岸上呐喊着,有的吹动号角。江里起了一阵风浪,波涛滚滚。众人见二郎一头扎下水去,好久没有起来,有些担心。

巫婆看着,正自得意,忽听有人喊:“来了,来了!”果见二郎很快地游过来,一手持剑,一手提着一条大水蛇。

二郎把水蛇提上岸来,大伙高叫捉到了“妖怪”。那水蛇有丈把长,已被刺死。青年们把它挂在树上。

众人高举起二郎,直送到太守面前。龙神偶像早被摔得粉碎。

李冰召集群众,说蛇怪虽除,可是面前突出的玉垒山挡着洪流,容易招灾。农民们说:“我们把山凿开吧。”李冰说:“对,那样水流就和缓了。”

农民们很信任太守,纷纷准备凿子、锤子和铁锹。每户出两三个强壮男女,聚集了两三千人,定期来到玉垒山上。

李冰父子将众人分成许多组,每组推举一位有凿山经验的首领。大伙又想出一些办法,主张从山北到山南先划条线。李冰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大伙动起手来,有的凿山,有的挑石头。李冰父子一面指挥,一面也参加劳动。

遇到大石头不容易凿开,李冰叫大家不要专靠体力,必须运用智慧,多想办法。大伙七嘴八舌,果然议出一条妙计。

李冰父子就和大家来试验这条妙计,先在大石头上凿出一道沟,在沟上架起木柴树枝,然后点起火来燃烧,木柴树枝烧完了随时增加。

妙计有了实效,山石经火力烧得久了,自然爆炸裂开。

石头裂开,接着往下凿。凿不动了再用火烧。天天凿下去,有人泄气了。老年人就借“愚公移山”的故事来鼓励大家:“怕什么,我们还比不上九十岁的愚公吗?”

人多力量大,一年过去了。有一天,搬去最后一块石头,玉垒山终于被凿开了。那江水分股南流,波涛就平静得多了。

李冰聚集众人,举行放水典礼,把凿开的山叫做离堆,两山间的江道叫做宝瓶口。

很多农民看见山被凿开,更加信任太守了。有的想到应该进一步引水灌田,把这意见告诉李冰。李冰也正为这件事打主意。

李冰和农民们到江岸各处观望。他主张利用山上冲下来的鹅卵石,在江边修筑堤堰,田里挖成沟渠,这样就能引水浇田。

对这件事李冰早已有了计划,他拿出一张图样给大伙看,什么地方修堤,什么地方筑堰,什么地方挖干渠,什么地方挖支渠,画得非常清楚。农民们大喜,都愿参加修堤挖渠的工程建设。

各处渠工和沿江堤工都动工了。李冰父子和老农民来往指导。群众的劳动精神,也和以前凿山一样旺盛。

挖渠是比较容易的,不久便大部分完工。修堤筑堰却困难得很。刚刚把鹅卵石和泥士堆紧,水一冲来就又坍塌。有一道堤修了几个月才勉强完成。

可是秋雨一下,洪水从上游冲下来,不几天那道堤就被冲倒。农民们愁眉苦脸,不知怎样才好。

巫婆又趁机放出谣言,说李冰父子杀死龙子,得罪龙神,必遭凶险,煽动大伙反抗。有的人将信将疑,就动摇起来。

李冰知道了,派人把巫婆叫来,要她当面认罪,不然就照西门豹的办法投到江心。巫婆叩头求饶,从此不敢再提龙神了。

几天后,雨住天晴。大伙去察看形势。李冰提出两个办法:第一,上游水急,新凿的山口狭窄,大股水仍流往一边,必须在上梢江心另筑一个分水大堰堆。第二,堤堰应该改良,以免被水冲坏。

有人建议,筑堤堰利用大石块,一块块堆起来。于是就先做试验,把上次凿山留下来的大石块抬到上游江中。可是水流的力量很大,大石块也被冲得乱翻滚,抵挡不住。

李冰父子闷闷无计。一天,他们到上游山中察看水源,见那山上满处都是高大的竹林,又见山中居民的篱笆、草筐,都是用竹子造成。连用树皮茅草盖的房屋,也用竹子做骨架,免被水冲。

李冰心中一动,叫二郎和卫士与当地人民商量,砍了几十根大竹,扎成竹筏,放在江里漂流下去。

李冰赶回离堆附近,叫人把竹筏截住,捞上岸来。农民们很觉奇怪,问他为啥要这么多竹子?他叫大伙先把竹匠找来。

李冰叫他们把竹子劈开,编成两丈多长的竹笼。恰巧这些农民大半都会劈竹,便自告奋勇来做。

竹笼编好,李冰叫人用鹅卵石一一填满,又叫大家将这些笼石运到江岸,沉下水去,试试能不能抵挡水冲。众人先在水浅流慢的地方试验,笼石的压力很大,水流一丝也冲不动它。

渐渐移到水急浪高的地方,笼石还是有些摇动,抵挡不住。有人认为这竹笼还不够大,数目也少,最好多扎些大的。李冰点头称是。

农民们觉着有了希望,便不怕困难,把原来的笼石搬出,将竹笼加长到三丈,粗到三四围,再填满鹅卵石。

笼石被投到急流中试验,任凭那波浪滔天,再也冲不动它。大伙欢天喜地,纷纷向太守告捷。李冰告诫他们且慢高兴,困难还在后头。

大队农民照李冰的安排到上游山中砍竹,扎成竹筏漂下。大批工匠劈竹编笼。男女老幼全体动员拣石装石,把几十条巨大的竹笼堆在离堆的北面。

笼石准备好后,李冰父子召集了群众,宣布分水堰工程开始。二郎特别把深通水性、身体强壮的青年们聚在一起,说他们是治水先锋。青年们个个踊跃上前,听候太守分配。

李冰叫二郎带头,和众青年推着大笼石下水,一条条安放在急流里面。初放一两条,那急流好像毫不理会,照常呼啸着直冲下来。

青年们在水里挣扎着。岸上众人喊声雷动,拍手助威。二郎招呼青年们不要害怕,鼓足气力和急流斗争。

一连几天的奋斗,好不容易才把几十条大笼石从水底叠到水面,前面窄,后面渐渐放宽,堆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那汹涌万丈的急流终于被人力制服,江水分成内外两股,波浪平静下去。李冰又叫石匠们把大石头凿成几头大石牛投在江中,减轻急流的速度,使分水更加灵活。

青年们上岸。李冰宣布分水江堰大功告成,名字就叫“都安堰”。后来改称“都江堰”,意思是管制江水。大伙因为那堰堆前尖后宽像条鱼,又叫它“都江鱼嘴”。

李冰怕西岸被洪水冲击,又在岸边修起一道滚水大坝。大坝中建筑“人字堤”,也是利用笼石做成。“人字堤”的作用是减轻水流的压力,人们就叫它“支江鱼嘴”。

竹笼填石的工程在灌口沿江各处逐渐推广,用这方法来修筑堤堰相当坚固。人们对于李冰越来越信任了。

李冰脑子里却还时常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夏秋水大,要从渠内涨出;春天水小,渠内又要干浅,影响浇田。怎样才能节制水量呢?

他走到江岸,边看边想:用什么方法闸水和放水?那必须有一种工具,它既可以挡水,又能临时移动。想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

有一天,他的上司亲来视察。照例,街道上要摆上一排“马扎”,临时断绝交通。李冰一面和上司周旋,一面想:能不能把“马扎”放大起来,摆到江中作为临时堤防。

上司走后,李冰叫木工用两丈多长的大木头,扎成十几个大三角架。把那大三角架竖在江中,两脚向着上游,一脚向着下游,一个个连接起来。在两脚边竖起芦苇,培上泥土。

可是木架抵不住水流,急浪过来就被冲得东倒西歪。李冰父子并不灰心。他俩试验在“马扎”中间加一竹兜,装上卵石,增加它的重量。竹兜下面,用横木作架,以免卵石散落。

再把“马扎”放在江中,果然稳定得多。又经群众多次改正,在前两脚上用木棒扎成横竖的格子,铺上几层竹席,培上石土。这样连接起来,就成为临时的拦河坝。

“马扎”试验成功,改叫“杩槎”。要水时堵住江流,让水流到渠里。渠满了挡住渠口,放水流走。冬季先后放在外江和内江,轮替淘滩修岸。从前种玉蜀黍的田都改种了稻,从此农田的收成好起来了。

李冰恐怕人们忘记放水的标准,在离堆上刻上水则,自四划到二十二划。水面超过十一划,内江用水已足;超过十九划,就要利用“杩槎”向外江排水。

每到冬末春初,李冰招呼农民把水底泥沙淘起,铺到岸旁堤堰上,以防河身垫高,流水泛滥。又吩咐他们筑堰必须低筑,以求稳定。因此就留下“深淘滩,低筑堰”的歌诀。

至此,治水工程大功告成。农民们敬爱李冰父子,把彩绸披到他俩身上。敲锣打鼓,歌舞欢庆。

1949年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解放四川,都江堰地区建立了人民政权。在人民政府领导下,不但将旧有工程进行了根本修治,又在彭县新修官渠堰,在灌县修走马河闸,在郫县修石堤堰等,修建了一系列新的工程。

每逢夏秋之交,灌口公园里,常有些少年先锋队员愉快地过队日,教师就对他们讲解李冰父子当年领导农民修建都江堰的故事。他们听了都感觉到祖国的伟大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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