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茶诗解析:陆龟蒙《奉和袭美茶具十咏·煮茶》

青牛君说普洱茶 2023-06-24 06: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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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与茶诗

诗歌在中国已有数千年历史,其间产生了无数脍炙人口的佳作和高山仰止的诗人。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的诞生,为后世诗歌创作奠定了深厚的人文基础和艺术底蕴。

以茶入诗,最早当属西晋文学家孙楚(约218-293)的《出歌》,距今约一千七百年。茶诗创作在唐宋达到顶峰,白居易、杨万里等名篇佳作流传不衰。

白居易(772-846)

陆龟蒙其人

陆龟蒙(?一约881年):晚唐著名文学家、农学家。字鲁望,号天随子,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举进士不第。曾任苏、湖两郡刺史幕僚。后隐居松江甫里(今江苏吴县),自号江湖散人、甫里先生。后追赠右补阙。与皮日休齐名,人称“皮陆”。存世《甫里集》、《笠泽丛书》、《吴兴实录》等。

陆龟蒙出身名门望族,少时便攻读圣贤,通晓六籍,尤精《春秋》,能言擅文,素有大志。举进士不第,出任苏州、湖州刺史幕僚约三年,因难以适应晚唐衰局,“命既时相背,才非世所容”,遂隐居甫里。陆龟蒙是官封的“隐士”。《新唐书》“隐逸”一卷共列出有唐25位隐士,由初唐立国时期的王绩开始,至晚唐陆龟蒙结尾。

陆龟蒙 画像

陆龟蒙嗜茶,在贡茶地顾渚山置有茶园,常与好友植茶、采摘、煎煮,也写了大量茶诗;陆龟蒙好酒,不过,因过饮而“血败气索者两年”;陆龟蒙亲行稼穑,“圣人耕,吾亦耕”,更著作了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本农具专著《耒耜经》;陆龟蒙喜欢垂钓,常携古书、茶灶、笔床、钓具等物放舟太湖,旬月方回。他对垂钓一应物事著文吟咏,皆有研究。躬耕南亩,品茗北山,江湖垂钓,文章天下,这或是我们看到有唐最后一位隐士的生活。

皮陆与《松陵集》

诗歌唱和,最早似可溯之东汉李陵《与苏武三首》。唐朝著名的唱和活动当属颜真卿为首的湖州派、元稹白居易的“元白”以及皮陆为主的吴中山水派。

公元869年,皮日休(约838-约883年)任苏州从事时,与陆龟蒙相识,一见如故,结为终生挚友。皮在任内近两年时间,与陆及当地文雅之士唱和不断。皮日休调走后,陆龟蒙将唱和诗文结集为《松陵集》,录诗680余首,被后世誉为吟咏吴中山水之杰作。

皮日休的《茶中杂咏十首》和陆龟蒙的《奉和袭美茶具十咏》便是出自《松陵集》。

当然,皮陆两人在历史上的待遇大相径庭。皮日休因参与黄巢起义军,《唐书》、《新唐书》均无其传记;而陆龟蒙虽隐于山水之间,死后却被追赠为右补阙。不同际遇,令人唏嘘。

主要茶诗

陆龟蒙嗜酒嗜茶。他在自传《甫里先生》中写道:“先生嗜茶荈,置小园于顾渚山下,岁入茶租十许,薄为瓯牺之费,自为《品第书》一篇,继《茶经》、《茶诀》之后”。由此可见,陆龟蒙在陆羽《茶经》、皎然《茶诀》之后,曾著茶作《品第书》,惜未传世。顾渚山产茶区,为唐朝唯一的贡茶区。在此置办茶园,可知陆龟蒙茶品之高。

陆龟蒙主要茶诗有《奉和袭美茶具十咏》(《茶坞》、《茶人》、《茶笋》、《茶籝》、《茶舍》、《茶灶》、《茶焙》、《茶鼎》、《茶瓯》、《煮茶》)、《谢山泉》、《奉和袭美初冬章上人院》等。

写作背景

皮日休《茶中杂咏十首》前序:“昔晋杜育有《荈赋》,季疵有《茶歌》,余缺然于怀者,谓有其具而不形于诗,亦季疵之余恨也。遂为十咏,寄天随子。”其中,季疵为陆羽字,天随子为陆龟蒙号。皮日休作此十咏,以诗的形式来表达陆羽《茶经》以来的茶具茶事。皮日休《茶中杂咏·煮茶》原诗如下:

香泉一合乳,煎作连珠沸。

时有蟹目溅,乍见鱼鳞起。

声疑松带雨,饽恐烟生翠。

倘把沥中山,必无千日醉。

陆龟蒙的唱和诗采用了完全相同的诗名,这在唱和史上也是罕见的。

原诗及注释

奉和袭美茶具十咏·煮茶

陆龟蒙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

时于浪花里,并下蓝英末。1

倾余精爽健,忽似氛埃灭。2

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3

陆龟蒙 画像

【注释】

1.浪花:指煮水时,泛起的水泡。蓝英:茶叶的别名。蓝英末:此处指碾碎的茶叶粉末。

2.倾:倒出,指倒出茶汤。倾余:饮茶之后。精爽健:精神爽快,身体清健。氛埃:即尘埃,此处指俗念。

3.“不合”一句:指此时不应再去看别的什么书。但:只。玉札:道家所称的仙书,用玉片写成。此处指皮日休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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