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偶遇女同事,一向高冷的她见到我男朋友,突然变得温柔可亲。
“哥哥能不能帮我换下灯泡,我一个人住,怕爬梯子摔倒。”
我知道她是公司的关系户,只能忍着恶心说我帮你换吧,她却慌忙摆手:
“算了吧,我家里好多黄金首饰,弄丢了怎么办?”
1.
公司里来了新同事,二十出头的小美女,开豪车戴名表。
茶水间里摸鱼,有同事说她是大客户的独生女,家资亿万,来公司是体验民情。
“可前两天我看到她的车开进锦绣家园,她家那么有钱,怎么还住普通小区?”
一名男同事提出了疑问,前台妹妹立刻抓住重点:
“你怎么知道她进了哪个小区,你跟踪人家?”
男同事正手忙脚乱地辩解,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因为那小区物业管理严格,周边配套成熟,而且相对我家的别墅,离公司近的多。”
小美女名叫刘施芸,说完不再理会我们,接了水就走,空气中只留下一阵大牌香水的余味。
背后说人被抓个正着,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互相做个鬼脸,都悻悻然回了工位。
我坐下后打开购房软件,开始认真查看那个小区的资料。
我和男友周诚省吃俭用五年,终于攒够了买房结婚的钱,正在四处看房。
这一看就觉得那小区确实不错,而且正好有一套二手房符合我们的需求。
实地考察后我们果断出手,买下了这套六十平的小两居。
周末搬家,在地下车库偶遇刘施芸,她一开始盯着手机没注意到我,还是我主动叫她她才抬头。
我手里提着一床被褥对她微笑,她则张着嘴,一副认出我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我的表情。
我赶紧自我介绍:
“我是企划部的张悦。”
她轻轻点头:
“哦,你好,你这是搬家吗?”
“是啊,你也住这个小区啊,真巧!”
她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又状似随意地问我一个月租金多少,我说房子是我和男朋友一起买的。
这时周诚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被褥:
“你别拿重东西,还有手推车是不是忘在楼上了?”
我转头回他:
“没有,我亲手放进后备箱了。”
说着又回头去看刘施芸,准备给她介绍一下周诚,却发现她正盯着周诚两眼发直。
被我探究的眼神一扫,她立刻回过神来,不复刚才的冷漠矜持,笑盈盈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想起公司里有关她的那些传闻,哪敢叫财神爷动手,忙说不用。
没想到刘施芸撅起小嘴:
“姐姐太跟我见外了吧,咱们既是同事又是邻居,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又朝周诚抛了个媚眼:
“虽然家里有保姆,我从来没做过家务,但是搬东西而已,我还是会干的。”
我晚了一步没拦住,只见她两手一伸,握住周诚提被褥的右手,甜甜一笑道:
“哥哥快放手,我帮你拿。”
2.
不同于上班时的白领丽人装扮,刘施芸这天穿的是一字肩露脐上衣和牛仔短裤,一弯腰,春光乍泄。
我一愣,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不过她刚一粘上来,周诚就猛地松开右手往外一抽,同时抬起左臂挡在身前,快速往后退了三步,仿佛被火燎到了似的。
被褥落在地上,发出“噗”一声闷响,激起一片灰尘。
刘施芸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我眉心一跳,压下心底的异样,弯腰想去拾起被褥,又被刘施芸抢先一步。
她抱起被褥满脸自责,看着周诚说: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拿稳。”
“哥哥你住几楼几号,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周诚没理她,保持左手护胸的姿势,用眼神向我控诉:
【是她先动手的,不关我事啊老婆!】
我白他一眼,再扯起嘴角,好声好气对刘施芸说:
“您太客气了,这被子本就脏了要洗,我拿回去自己洗就好了。”
“您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们。”
说着我伸手拉住绑被褥的带子,刘施芸不放手。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两个眼珠子就跟粘周诚身上了似的:
“那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吧,你们忙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知道楼下有一家石锅鱼特别好吃。”
我的职业假笑有些挂不住了。
周诚和我是大学同班同学,大二时我们确定情侣关系,我带他回家见家长,我爸酸溜溜地点评他:
“除了长得太帅,别的都还凑活。”
像刘施芸这样一见面就热情洋溢的姑娘,我们这些年也遇到过几个,但像她这样锲而不舍的,还是头一回见。
我张了张嘴,正犹豫要不要再提醒她一次周诚是我男朋友,周诚就一把将我搂了过去。
“不用了,我不爱吃鱼。”
“至于被子…正好我们晚上要过二人世界,就辛苦你洗一下了。还有我不喜欢烘干的味道,你记得阳光下自然晒干,再熨平了还给我,我们住1502。”
他的话是对刘施芸说的,眼睛却看向我,嘴角噙笑,眼里的爱意满的简直快溢出来。
闻言我拉被褥的手瞬间松开,回抱住周诚,一脸娇羞地问刘施芸:
“那多不好意思啊,会不会太麻烦您了啊?”
3.
刘施芸提着被褥走了,走之前还是觍着脸加了我们两个的微信。
回家关上门,我一把将周诚推到沙发上,坐到他腿上“啧啧”两声:
“帅哥,咱们打个商量呗。”
周诚双手握上我的腰,黑亮的眸子里映出我故作严肃的脸,轻笑道:
“但凭差遣。”
我食指轻点他高挺的鼻梁,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艳羡:
“刚刚遇到的绿茶叫刘施芸,听说是我们公司一个大客户的女儿,家里很有钱,为了上班方便才住在这里。”
周诚挑眉:
“所以呢?”
我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撒下一片温热的气息:
“所以她将来如果问你怎样才肯离开我,你能不能让她送我一套别墅?”
屋里有一瞬的寂静,接着周诚点头:
“没问题。”
“嗯?!”
我浑身一僵,下一秒他握在我腰上的双手突然发力,猛地把我摁进怀里。
“别墅以后再给你,我先收波利息!”
半张沙发被杂物占据,准备铺床的被褥又被刘施芸拿走,来不及收拾行李,我汗津津的后背直接贴上了木质地板,摩擦间传来皮肤被拉扯的刺痛感。
周诚跟我算账:
“利息一月三十次,本金分七十年还完。”
我咬牙,掐他腰上的软肉:
“周扒皮,不吹牛会死啊你!”
4.
之前与别人合租,周诚抽烟只能去楼道里。
新家的厨房带一个小小的生活阳台,能放下洗衣机和一张板凳,自从搬进来,周诚就喜欢坐在这里抽烟。
一周后的周六晚上我正在厨房做饭,周诚在阳台抽烟。
门铃声响起,周诚猛吸一口后摁灭烟头,起身过去开门。
“阿诚哥,被褥我按你的要求洗好了,你上次说不喜欢吃鱼,我就买了些水果,恭喜你们乔迁新居。”
门口传来刘施芸娇滴滴的声音,我挥锅铲的手一顿。
自搬家那天偶遇,刘施芸在公司里碰到我,会主动和我打招呼了。
而且她午休要请我吃饭,下班要送我回家,回家后在电梯里碰到,还请我们去她家作客,我都笑着婉拒了。
真可惜,要不是怀疑她看上了我男朋友,我很乐意多一位这样的富婆闺蜜。
今天她又特意挑了饭点过来送东西,摆明了是想让我们留她吃饭。
我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周诚接过刘施芸手中的东西,僵笑着向她点头:
“破费了,多谢。”
果然刘施芸开口了:
“张姐在做饭吗?好香啊,正好我还没吃饭,今晚有口福了。”
大门是朝外开的,周诚手上拿满东西也不好拦她,她边说边往里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
我和周诚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周诚进厨房收尾,我陪着刘施芸在客厅聊天。
“张姐你真厉害,这么小的房子装这么多东西,你还能收拾的这么整齐。”
我谦虚道:
“哪里哪里。”
“张姐你这房子是全款买的吗,还是贷款?贷款每月还多少呢?”
我心说就是因为贷款不少,才不敢轻易和你翻脸,面上却装糊涂:
“不清楚不知道。”
“张姐你看起来比阿诚哥成熟得多,你比他大几岁啊?”
我咬着后槽牙强笑:
“哦,是吗?我们同岁,呵呵。”
就在我耐心将将耗尽的时候,周诚喊开饭了。
坐上餐桌,刘施芸转眼又变身夸夸宝宝。
“阿诚哥手艺好好,做的菜比米其林餐厅的都好吃呢。”
“阿诚哥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健身,身材好匀称哦。”
“阿诚哥你喜欢吃蜜瓜吗?我今天带来的蜜瓜是一藤一瓜培育的,超级无敌甜,你喜欢吃的话我下次再给你买。”
……
周诚埋头吃饭,间或“嗯”个一两声权作回应。
看着刘施芸依旧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心头的烦躁逐渐被疑惑代替。
周诚是有几分姿色,但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富家千金,身边会缺男人吗?
难道说抢来的男朋友更香?
饭后刘施芸主动提出要洗碗,我跟周诚使个眼色,他心领神会,问刘施芸:
“碗筷先放着吧,我们习惯吃完饭先散步,要一起吗?”
刘施芸点头如捣蒜。
刚一下楼,我们就借口给父母打电话,撇下刘施芸回了家。
电梯里我就忍不住了:
“她什么意思啊?天底下好男人都死光了吗?整天盯着别人的男朋友,她有病吧她?!”
周诚把我搂进怀里,抚着我的背:
“别生气,咱不理她就是了,下次不给她开门。”
我想起刘施芸吃饭时一直盯着周诚,仿佛拿他下饭似的,气到打鸣:
“还有下次?她再敢来一次试试,看我不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5.
但当我下了战斗决心,刘施芸却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见面时只点个头,不再跟我们套近乎。
惊讶过后我松了口气。
现在大环境不景气,不用明着和她撕破脸,不影响工作当然最好。
一天我们又在地下车库偶遇,刘施芸和一名中年男子手里各提着几袋东西,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行。
我向她点头示意,她也朝我微笑,主动给我介绍:
“这是住我隔壁的王哥,我帮他提下东西。”
我老脸一红,周诚也觉得不好意思,回家后跟我念叨:
“看来她只是重视邻里关系,对我热情也是为了给你面子,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我回忆起刘施芸看周诚时的眼神,心道果真如此吗?
最近有同事离职,我忙着接手新项目,没时间细想,转头又投入了工作。
熬了几个通宵,我终于把企划案做好,现场演示的效果客户很满意。
正当我盘算着奖金到手该怎么花的时候,部门经理通知我去一趟会议室。
“昨天AA公司的一名女员工在洗手间把钻戒取了下来,事后却忘记带走,他们查过走廊监控,发现那个时间段只有你和保洁进出过卫生间,保洁当天就接受了检查,所以……”
我心下一沉。
我当然没拿那个倒霉姑娘的戒指,一般情况下我也不需要自证,但AA公司是我们的大客户。
“陈经理,我昨天去AA拜访时没见过什么戒指,更没拿过。”
陈经理先是点头,又叹气摇头:
“我相信你,可是AA那边……”
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可以请他们报警,我愿意全力配合。”
笑了笑,我又接着道:
“最好能给我做个测谎,钻石贬值了,我的清白可是无价的。”
陈经理对我的态度很满意,夸我有格局。
我面上微笑,嘴里发苦。
不愧是领导,居然能把委曲求全美化的这么贴切。
平时我到点下班,没做完的工作就带回家做,争取每天和周诚一起吃晚饭。
但今天我陪着陈经理在公司一边加班,一边等AA的消息。
晚上九点,陈经理让我别等了:
“真是无妄之灾,鬼知道那个马大哈把戒指丢哪了?”
又笑着宽慰我:
“你先回家吧,那边没说让你配合调查,这事儿应该是过去了。”
谢过经理,我心事重重地往家走,暗暗祈祷这段小插曲不要影响后面的合作。
到小区楼下时我给周诚打电话,问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他说不用,而且他给我留了饭,这就给我热一下。
我抬头看向15楼,那里有一盏灯为我而亮,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家。
心底的不安稍稍散去,我走进电梯,随着楼层不断上升,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扩大。
可是电梯门打开,刘施芸的夹子音就钻进了我耳朵里:
“阿诚哥能帮我换下灯泡吗?我一个人住,怕爬梯子摔倒。”
仿佛大热天里喝了口半凝固的猪油,我瞬间腻住了。
也许她别有用心,也许她单纯就是来求助,但此刻我懒得去分辨了。
迈出电梯,我几步跨到刘施芸身前,尽力让自己听上去心平气和:
“别麻烦周诚了,我帮你换吧。”
她却慌忙摆手:
“算了吧,我家里好多黄金首饰,弄丢了怎么办?”
我呼吸一滞,下一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放屁!你当我跟你一样,整天盯着别人的东西?明知周诚是我男朋友还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谁家养鸡场的门没关紧把你放出来了?滚回你的鸡窝去!”
6.
如果不是周诚拦着我,我肯定还要给刘施芸一巴掌。
白天在公司忍气吞声是为了饭碗,她一个混吃等死的关系户,还真当我怕了她?
刘施芸主动挑衅,这会儿却红了眼眶,瘪着嘴看我,活脱脱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我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吗?!”
这时候周诚居然把我往门里推:
“你先吃饭吧,我去帮她看看,马上就回来。”
我气得捶他胸口:
“不许去!”
周诚抱住我,压低嗓音哄我:
“你冷静点儿,难道就让她站在门口哭吗?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我知道分寸,很快就回来,乖。”
果然,对门的大妈出来打电话了,眼睛却滴溜溜往我们这儿看。
我瞪她一眼,一句“看什么看”都到嘴边了,又被周诚用祈求的眼神逼了回去。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我眼眶一热,没出息的落下泪来。
“放手!”
我低吼,周诚松开了怀抱。
大步走进卧室,我“砰”的甩上房门。
这该死的刘施芸,该死的公司,该死的房贷。
我扑到床上,任由眼泪打湿了半边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周诚开门进来了。
他坐到床边,轻轻将我的头发挽到耳后。
“我听小刘说了,她家人在AA工作,AA现在都在传你顺手牵羊拿了人家的钻戒,但是我知道你没有。”
我心下一凛。
我和经理的谈话是私下进行的,其他人都不知情,难怪刘施芸会突然提起什么黄金首饰,传闻她是大客户的女儿,原来这个大客户就是AA啊。
我忙起身抓住周诚的胳膊,问刘施芸还说了什么。
“她说自己不该乱说话,想跟你道歉。”
周诚说着蹙了蹙眉,“你刚刚太冲动了,我知道你平白无故被人怀疑,肯定心里窝火。可小刘又不知道你的为人,听了几句传言一时管不住嘴,也不是什么大错,你至于骂的那么难听吗?你自己就没背后说过人吗?”
7.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诚: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骂她?她阴阳我是小偷我就让她阴阳,她打我的左脸我该把右脸也伸过去让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