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岁月趣事:这个知青不简单!不仅文化高,还会除“鬼”

晨曦与海的对话 2025-03-02 11:16:47

我叫江义高,1969年2月,我作为一名热血青年,积极响应党中央关于“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的伟大号召,从城市下到开县铁桥区民主公社共和3队当知青。

1970年上半年的一天上午,出工没多会儿,一个外号叫“麻二哥”的社员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大家:“哎,你们这几天晚上听到‘那个’叫没得?”

大家都沉默不语。良久,一个社员怯怯地说:“我听到的,好像是在彭家螃螃上。”

见有人开腔,另一个社员大起胆子附和着说:“我也听到的,好像是在肖家堰塘坎那一带。”

第三个社员肯定地说:“我听得很清楚,就在肖家堰塘坎上。”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社员们说的“那个”就是“鬼”。因为说“鬼”不吉利,大家便心照不宣地用“那个”来替代。

有“鬼”叫,预兆着将有祸事发生,社员们越议论越紧张。

“麻二哥”问我,江知青,你听到“那个”叫没得?两天前的半夜,我起床小解,听到从肖家堰塘那边传来几声奇怪的“哇!哇!”短促而尖利的叫声。

我胆子很大,虽对那声音感到有些诧异,但也没在意,小解后又上床呼呼睡去了。

现在“麻二哥”问我,我就答:“前两天半夜,我的确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但世界上本就没有‘鬼’,所以绝对不会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叫。”

听了我的回答,社员们悬着的心似乎放了下来。沉默片刻,“麻二哥”又问我:“那声音像啷个嘛?”

我把那声音学了一遍,“麻二哥”肯定地说:“这就是‘那个’的叫声噻!又短又尖,又没得回音。”

连知青都听到“那个”叫了,社员们又紧张了起来。一个叫贺道秀的妇女吓得脸色陡变,惊惶失措地说:“天呀,这啷个办呢?”

我正想给他们作些“无神论”的宣传,可这时大队革委会主任许明斗站在对面的山包上,举着铁皮话筒大声喊我,说是明天上午公社革委会袁主任要来大队检查工作,要我到大队办公室去赶写几幅标语。于是我扛着锄头,匆匆离开了。

在大队办公室写完标语,已近中午,许主任留我吃了午饭,对我说:“下午你就不用回生产队了,袁主任明天来主要是听取我们大队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狠抓阶级斗争的情况汇报。我来口述,你帮我整理成一份书面材料,完了后我叫你们雷队长给你记20个工分。”

20个工分,够我干好几天出大力的活才能挣这么多,有这等好事,我何乐而不为?

下午,我把许主任那些语无伦次的关于组织贫下中农学习毛主席著作、与“地富反坏右”开展坚决斗争的讲述,按照当时的文风,精心整理成了一份洋洋数千字的汇报材料。

拿给许主任看后,他嘿嘿地笑着夸我道:“写的不错,你还真行,下次有应急的大事,还得找你哩!”

回到知青点时,天都快黑了。我正在烧火煮饭,贺道秀又来了。她一进门就从衣袋里掏出4个鸡蛋,说:“江知青,我懒得去赶场,这4个鸡蛋两角钱卖给你。”

当时乡场上的鸡蛋6分钱一个,4个鸡蛋可卖两角四分钱。我笑道,只卖两角钱,你不吃亏了吗?

她笑着说:“你江知青一向落教,我愿意便宜点卖给你。”

我接过鸡蛋,仍要给她两角四分钱,却没有四分零钱,便把抽剩了半包的“经济牌”香烟(8分钱一包)递给她,半开玩笑地说,这半包烟算4分钱,给你家肖连志(她男人)带回去吧。她谢绝了。

这天晚上,我同平时一样,按时熄灯睡觉。睡了不知多久,“哇!哇!”两声短促尖利的声音猛地把我惊醒。

我翻个身,继续睡我的觉。闭上眼没半分钟,“哇!哇!”又响起两声,挑战似地叩击着我的耳膜。

我倏地想起白天“麻二哥”和社员们议论的“那个”来。难道真的有“鬼”么?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刹那间睡意全无。

“哇!哇!”当那短促尖利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时,我判断出它就发自我屋后的厕所边。

那时我思想激进,是公社的模范知青、大队的三结合知识青年再教育领导小组副组长,阶级斗争觉悟一向很高。

此刻,我想起白天给许主任整理的汇报材料中“阶级斗争十分激烈复杂”,“阶级敌人不甘心灭亡,采取各种方式向我们发起进攻”之类的词语来,认定这奇怪的声音就是“阶级敌人使出的鬼把戏”。

他们故意在我的住处边发出怪叫,就是想以“知青都听到鬼叫”的现象来制造混乱、扰乱人心,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明天公社革委会的领导就要来大队检查工作,我要揭穿阶级敌人的阴谋,把这个装神弄鬼的阶级异已分子抓起来,向公社革委会的领导们“献礼”。

想到这里,我激动得心跳加快,悄悄地翻身起床,提了一条扁担,轻轻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顺着土场屋后摸去。

我打算悄悄地闪到土墙拐角处,然后蹲下来隐蔽好身体,欲待看清对方后,猛地扑过去将其拿下。

我躲在暗处,睁大眼睛朝前望去,朦朦胧胧的星光下,却什么也没看见。失望中一抬头,只见麦草搭成的人字形厕棚顶上站着一个黑乎乎、形状如公鸡的“怪物”,这难道就是社员们传说的“鬼”?

我顿时紧张得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握着扁担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正在我犹豫楞神时,那“怪物”突然一伸脖子,发出了“哇!哇!”短促而尖利的叫声。

听到这声音,我一下子释然了——这既不是什么“鬼”,也不是什么“阶级敌人”,而是一只体型特大的罕见的鸟!

我心中大喜,在一秒钟内作出了“把它打死做下酒菜”的决策。于是,我亢奋地一个箭步跨出墙角,举起扁担狠狠向它劈去。

可惜,由于太过紧张,没有劈中要害,那只黑色的大鸟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空中散落下几片黑色的羽毛,厕所棚顶却被我的扁担劈掉了一大片麦草……

忙乎了一阵子,既没有得到下酒的美味,更没有抓到可向公社领导邀功的“阶级敌人”,我失落极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麻二哥”等社员,他们将信将疑,我指着地上那几片硕大的黑色羽毛,以及被扁担劈下的麦草,他们才相信了。

贺道秀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我们用不着凑钱请道师除鬼了。”

原来昨天上午,我被许主任叫走后,社员们因害怕“鬼叫”带来灾难,竟商量着每家出两角份子钱,背着干部悄悄去请道师来“除鬼”。贺道秀卖给我4个鸡蛋就是为了筹份子钱。

我一再向大家解释,那发出怪叫声的不是“鬼”而是鸟,却没有一个社员相信。我问他们,如果那东西真的是“鬼”,难道不把我“抓”去么?

“麻二哥”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知青压得住‘邪’噻!”

此后,生产队再也没人听到“那个”叫了,也没有“祸事”发生。那段时间,贺道秀逢人便说:“江知青不简单呢,不仅文化高,还会‘除鬼’哩!”……

0 阅读:0
晨曦与海的对话

晨曦与海的对话

晨曦与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