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笔者刚接触今日头条和悟空问答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舆论现象：

如果一篇博文展现量和推荐量以及阅读评论量足够高，那么，这篇博文的内容和评论，一定是割裂的——

凡是博主叫好的，下面评论必唱衰，凡是博主唱衰的，下面评论大多叫好。

这一点可以从笔者最近深度参与讨论甚至深陷其中的“艾跃进现象”里得到清晰而有力的论证。

关于南开大学已故教授艾跃进的评价向来两极分化，两方水火不容甚至达到了严格的分立左右，然后互称为“棍”。

一个统一的完整舆论场完全被人为的割裂开来。

而据笔者近期多日、多次的观察，在这一过程中推荐机制往往有推波助澜的作用——

把正向的内容推给反方，把反向的内容推给正方——只有这样，话题才能讨论开，讨论度才能提升，流量才能提升。

因此我们不仅可以看到同一个平台里对于相同事件、人物的内容和观点常常两相对立，也看到了某一独立的内容本身与下方评论存在巨大的割裂现象。

笔者最近的文章在某些人看来颇有些质疑、反对甚至抹黑艾跃进的意思在内。但是来评论的人却都是或者大部分都是艾跃进言论的坚定拥护者及其忠实受众，也就是笔者所谓的艾跃进门徒。

然而，最近接连几日，笔者刷到了几篇艾跃进门徒坚定拥护艾跃进，坚决反对笔者的文字，结果一看评论区竟然有不少人质疑、反对甚至是批判艾跃进，为笔者高呼叫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笔者认为这大概与以前我们绝大多数人长期处于失声状态有关。

曾经在一本有关中华饮食文化的书籍中看到过这样一种说法，人的嘴巴除了呼吸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发言和吃饭。

但是由于中国古代长期实行政治专制、文化压制和思想钳制，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底层人民对自己所处时代的任何事都处于失语状态。

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多说话，不敢多说话，也不会多说话。

既然不能多说话，那就只有多吃饭，少说话，所以中国传统的饮食文化异常发达。

时至今日，多吃饭，少说话，仍然是劝人少管闲事或者少发言时最常用的口头禅。也就是说，在现实生活中面对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大部分人依旧会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即使是关切到自己的事他们有时候也会选择或是欲言又止，或是随声附和。

然而，与此前所有时代都不同的是当今社会处在全网络自媒体时代，只要有一部手机，便可以对除自己身边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事发表任何言论。

于是，网络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舆论场。自古以来或闭口不言、或随声附和的人们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也许是因为国人的表达欲曾经被压抑太久，也许是因为国人的表达欲至今还在被压抑，一旦上网便如受到极度挤压的弹簧失去以后在一瞬之间就猛的弹开。

可以畅所欲言的他们，再也不愿意三缄其口，再也不愿意随声附和。

他们热衷于与人争论，热衷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有时甚至不惜以简单粗暴的方式与人争吵，互怼、乃至谩骂。

经常在网上发言评论的人往往抱有一种心态，别人以为是的其必以为非，别人以为非的其必以为是。以笔者自身为例：

凡是书写和表达笔者独立观点的文章，只要别人说好的，我说不好，文章的评论区必然会涌现出大量指责笔者故意攻击、恶意抹黑的评论说笔者是小黑子。别人都说不好的，我说好，那我便是收钱写通稿的水军，昧着良心为其敲锣打鼓唱高调。

当所谓的“水军”与“黑子”短兵相接，巨大的网络舆论也就在两相对立中被撕裂，而随着算法推荐的趋流量性和反向性这种撕裂必然越来越巨大。

当舆论完全被撕裂，没有一个人会是完全对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错的。

有的只是碎了一地的观点和看似已经发泄完实则意犹未尽的群体性情绪。

之前的“猫一杯”事件，和最近的胖猫事件，乃至最近正在发酵的各种事件包括笔者所参与的关于艾跃进的讨论最终都将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