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佩碧，你嫁到中国2年了，你觉得中国和越南比怎么样？”
“我觉得有三个地方，中国不如越南！”
越南女孩阮佩碧家里不富裕，十几岁就辍学打工。
因为看到翻译工资高，才苦学了中文，没想到因此结识了中国男孩阿凯，还远嫁到中国。
然而阮佩碧在中国生活两年，很喜欢这里，生活也非常幸福。
但是为什么要在越南探亲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真的觉得中国不如越南吗？
01
清晨五点，越南的街道上已经飘散着诱人的咖啡香。我推开木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街角的阿姨总是最早支起她的咖啡摊，高脚凳、竹编桌椅，还有那个被岁月磨得发亮的铜制咖啡滤器，是她的全部家当。
我叫阮佩碧，土生土长的越南女孩。从我记事起，这座城市就像一幅水彩画，街道两旁的大树在雨季疯长，树冠连成一片，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每当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我总觉得自己置身在绿色的隧道里，连呼吸都带着清新的味道。
“佩碧，快来帮忙！”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我连忙奔向厨房，看到妈妈正在准备今天要卖的春卷。
她的手很快，像是在跳舞一样，将米纸、豆芽、虾仁等食材卷成一个个完美的春卷。
这是我们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妈妈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准备，然后骑着摩托车去市场摆摊。
爸爸坐在门口，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去工作了，常年的胃病让他无法承担重活。我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记得小时候，爸爸还能带着我去滨城路的夜市，给我买最爱吃的火龙果和山竹。现在，这些水果虽然依旧便宜，但对我们家来说，也成了一种奢侈。
中午时分，我站在家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传统奥黛的女性骑着摩托车，像一只只五彩蝴蝶，在街道上穿梭。
空气中飘来阵阵米粉香，混合着茶叶和香料的味道，这是胡志明最独特的味道。
十六岁那年，我不得不辍学了。那天下午，我收拾好书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师拉着我的手说：“佩碧，你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真的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家里的经济状况我太清楚了，爸爸的医药费和妹妹的学费已经让妈妈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离家不远的“西贡风情”餐厅应聘服务员。餐厅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看我年纪小，特意安排我在收银台工作。
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工资是300多万越南盾，折合人民币也就1000多块。虽然辛苦，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餐厅工作的日子里，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外国游客。有一次，一对美国夫妇在点餐时遇到了困难，我用蹩脚的英语帮他们解释了几句，没想到他们非常感动，临走时给了我十美元的小费。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能掌握外语，或许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机会。
从那天起，我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学习英语和中文。早上五点起床，在咖啡摊上一边帮忙一边听英语磁带；
中午休息时间躲在储物间看中文教材；晚上打烊后，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因为要在餐厅的电视上看英文新闻。
老板看我这么用功，主动让我去接待外国客人。起初我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但慢慢地，我变得自信起来。
更让我惊喜的是，餐厅里的一些常客导游告诉我，做翻译导游一天能赚三百元人民币，这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我已经能用简单的英语和中文与客人交流。我开始留意招聘信息，希望能找到翻译的工作。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没有学历，很多正规的旅行社都拒绝了我。但我没有放弃，我相信只要继续努力，机会总会来的。
每天晚上回家，看到妈妈弯着腰清点卖春卷的钱，我就更加坚定了要改变命运的决心。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让爸妈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不用再这么辛苦。
02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餐厅来了一群中国客人。领队是个年轻的男生，他自我介绍叫阿凯，是新来越南工作的工程师。我注意到他不同于其他游客的急躁，说话温和有礼，眼神也格外清澈。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阿凯微笑着对我说，“以后我们公司有参观团来，可以请你当翻译吗？”
我开心地点头，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期待。果然，从那以后，阿凯经常带着不同的客户来用餐，每次都会特意找我帮忙翻译。
慢慢地，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有时候客人散了，阿凯会留下来和我聊天。他告诉我在深圳的一家科技公司工作，来越南是负责市场开拓。
他对越南的文化很感兴趣，总是有说不完的问题。我发现自己也越来越期待见到他。
有一次，餐厅打烊后，阿凯说要请我吃宵夜。我们去了附近的露天市场，路过一个卖花的摊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买了一束白色茉莉。
“越南的花很便宜，但是比中国的香多了，”他把花递给我，“特别是茉莉，像你一样清新淡雅。”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可随即又涌上一阵自卑，我只是个没念完高中的服务员，而他是大学生，在大公司工作。这样的差距，让我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阿凯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个雨天的傍晚，他撑着伞来接我下班。“佩碧，我喜欢你，”他认真地说，“不是因为你的学历，而是因为你这个人。我欣赏你的坚强和上进心。”
我愣住了，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可是……”我想说出所有的担忧，却被他打断：“别给自己设限，感情是不分国界和身份的。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和阿凯相恋快两年了。这天，他突然说要带我去海边，说是公司有个项目要实地考察。
我们开车来到美奈海滩，夕阳西下时，他单膝跪在沙滩上，掏出一枚闪亮的戒指。
“佩碧，嫁给我好吗？”阿凯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要回国发展了，但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看着眼前这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我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
回家告诉父母这个消息时，妈妈红了眼眶。“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让我和你爸爸怎么放心？”
爸爸却出人意料地平静：“女儿长大了，总要走自己的路。阿凯这孩子，我们看得出是个靠得住的。”
按照越南的传统，男方要给女方家庭彩礼。父母只跟阿凯要了5000万越南当做彩礼和婚礼的费用，折合人民币也就一万五千元。
但是阿凯却特意多给了两千万越南盾，说是感谢父母把我抚养长大。更让我感动的是，他偷偷塞给我三千万越南盾，说：“这是给你的，存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婚礼定在了三个月后，这段时间里，我忙着办各种手续，同时也在学习中国的文化习俗。
妈妈帮我准备嫁妆，一边整理一边抹眼泪。我知道她舍不得我，但也为我感到高兴。
婚礼那天，我穿着传统的红色奥黛，阿凯则穿着笔挺的西装。我们在胡志明市最有名的法式教堂举行了简单而温馨的仪式。
当我挽着爸爸的手走向阿凯时，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晚宴上，阿凯用蹩脚的越南语说了一段话，逗得所有人都笑了。他说：“虽然我的越南话说得不好，但是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照顾佩碧，请各位放心。”
收拾行李时，我把从小住的房间看了又看。墙上还贴着我少女时代喜欢的歌手海报，书桌上放着h?c b?（学生手册）。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但现在我要踏上一段崭新的旅程了。
妈妈把一个旧盒子递给我：“这是我们家祖传的镯子，保佑你在异国平安。”我紧紧抱住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妈妈，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03
飞机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时，我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透过舷窗，我看到了一座完全不同于胡志明的现代化城市——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纵横交错的立交桥，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欢迎来到你的第二个家。”阿凯握着我的手，温柔地说。走出机场，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出租车都是新能源汽车，司机用手机就能完成支付。这些在越南还很少见的科技，在这里却是最普通的日常。
到家时，公公婆婆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婆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可算把我们家媳妇儿盼来了！”她的热情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进门后，我注意到家里的装修很温馨，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束新鲜的玫瑰。
“这是给你准备的新房，”婆婆拉着我的手，带我参观，“你看看还缺什么，我们再去添置。”
房间里，我惊喜地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是我和阿凯在越南拍的婚纱照。
婆婆特意学了几句越南语，虽然发音不标准，但足以表达她的关心。她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说是见面礼。公公也是个和蔼的人，总是默默地为我们准备各种生活用品。
慢慢地我开始适应深圳的生活，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手机扫码就能租自行车，点外卖十几分钟就送到家，商场里的自动扶梯比胡志明的还要多。
阿凯带我去了许多地方，每到一处，我都像个好奇的孩子，不停地拍照记录。
但适应新环境并非一帆风顺，最让我不习惯的是这里的饮食习惯，尤其是大家都喝热水，在越南大家喜欢喝冰的，早晨起来就要来一杯冰咖啡。
时光飞逝，转眼间在中国生活了两年。这个春节，阿凯陪我回越南探亲。一下飞机，熟悉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家门口，我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爸妈。妈妈的头发白了许多，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街角的那家咖啡店还在，老板娘远远地跟我打招呼：“佩碧，你可算回来了！”
亲戚朋友们纷纷来家里做客，都好奇我在中国的生活。我给他们看手机里的照片，讲述在中国的见闻。
“在中国，出门都不用带现金，手机就能搞定一切。”我说着，掏出手机演示移动支付，惹得大家连连称奇。
但朋友阮氏明总是喜欢打趣我：“佩碧，中国那么发达，一定处处都比越南好吧？”我笑着摇摇头，说起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说实话，也有一些地方是不如越南的。”我掰着手指数道，“比如物价，中国的物价比越南高，在越南两千块钱可以过得很滋润。
但在深圳怕是连房租都交不起。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工资水平差别很大。”
“还有就是生活节奏，”我继续说，“在深圳，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忙碌。
中午休息时间特别短，很多人就在办公室对付一口盒饭。
而越南人的生活更悠闲，午休能有两三个小时，想回家吃饭睡觉都行。”
说到这里，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中国发展得这么快——因为大家都在拼命工作啊。
我想起自己刚去深圳时，总是不习惯这种快节奏，现在也慢慢被带着“卷”起来了。
“还有一点，”我看着窗外街边的花店说，“我发现中国人不像我们这么爱买鲜花。
在越南每天都能看到骑着自行车卖花的小贩，菜市场里也总有好几个花摊。在深圳，除非是什么节日，平时很少看到人买花。”
妈妈在一旁补充道：“是啊，我们越南人觉得家里没有鲜花就少了点生气。”
我笑着解释：“但中国也有他们的生活方式，比如他们特别重视室内装饰，家具、装饰画都很讲究。”
临走那天，我特意去了那家从小喝到大的咖啡店，点了杯冰咖啡。坐在街边的高脚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摩托车，看着穿着奥黛的女孩们从身边走过。
我忽然意识到：这两年的异国生活，不仅让我更了解了中国，也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国家。
在机场，爸妈依依不舍地送我们。妈妈塞给我一包咖啡：“听你说在那边喝不到熟悉的味道，带些过去解解馋。”我紧紧抱住她：“妈，我过得很好，你们放心。”
回深圳的飞机上，我望着窗外的云海，心里充满感激。生活在两个如此不同的国度，让我学会了用更包容的心态看待文化差异。
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魅力，而我，何其有幸，能够同时拥有这两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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