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史笔记74:为什么在意大利越来越多的蛮族改信三位一体?

永哥历史 2024-11-20 03:00:11

1、从公元400年到1000年这六百年的欧洲历史,主题就是罗马帝国的基督教化。在这个过程中,教义之争给当时的罗马帝国带来了非常严重的伤害。公元450年前的教义之争毁了西罗马帝国,公元450年之后的教义之争毁了东罗马帝国。

2、公元476年之后,西罗马帝国就被日耳曼蛮族瓜分完了。在这个时间点上,法兰克人还没成气候,那个时候重要的蛮族王国有这么三个:占据了高卢大部分和西班牙的西哥特人、占据了北非的汪达尔人,以及占据意大利的奥多亚塞。

3、公元478年,当时的东罗马帝国的皇帝芝诺让他的盟友,居住在色雷斯北部的东哥特首领狄奥多里克,去打也居住在色雷斯的另外一支哥特人。狄奥多里克年轻的时候还在君士坦丁堡当过十年人质,所以他对东罗马帝国很熟悉。

4、狄奥多里克奉芝诺皇帝之命率领大军来到色雷斯之后,色雷斯的哥特人就对他说,我们哥特人打哥特人,两败俱伤,然后芝诺把我们都收拾了,这不是让他得利吗!狄奥多里克如梦方醒,于是他就率领所有的东哥特人一起去打东罗马帝国。

5、芝诺皇帝为了缓解自己亲手造就的心腹大患带来的威胁,就说我把意大利送给你们了,去那里吧。公元488年,狄奥多里克就率领东哥特人去意大利,攻打奥多亚塞。五年后,奥多亚塞被狄奥多里克摆了个鸿门宴杀掉,意大利于是变成了东哥特王国。

6、东哥特王国建立后与其他蛮族王国一样,语言、文化各个方面迅速被罗马人同化。狄奥多里克在占领了意大利之后也写信给芝诺皇帝的继任者阿纳斯塔修斯,承认东罗马帝国皇帝的宗主地位。而且当查士丁尼派贝利撒留征服北非时,东哥特王国还自觉地承担起盟友的角色。

7、但是收复北非后,查士丁尼调过头就又去打意大利,从公元535年到公元555年,整整打了20年。罗马城五易其主,米兰被屠城,过程极为惨烈。之所以打得这么艰难,贝利撒留得不到查士丁尼的充分信任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狄奥多里克的统治非常成功。

8、尽管东罗马帝国打着光复的旗号,意大利本土大部分罗马人却坚定地站在了蛮族一边。这样东罗马帝国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征服了意大利,却无法实施有效统治。花了20年时间打下来,十几年功夫就又丢了。

9、查士丁尼穷兵黩武,让罗马帝国元气大伤。然而,对于东罗马帝国来说,意大利是必须要收复的。一是一个没有罗马的罗马帝国不成体统;二是只有对意大利实施有效的政治控制,才能让罗马教会俯首称臣,才能彻底解决教义纷争的困扰。

10、因为东罗马帝国无法对意大利进行有效统治,它就无法抵御另一批日耳曼蛮族——伦巴第人的入侵。从公元568年开始,伦巴第人涌入意大利,很快成为了这里的新主人。

11、前后在意大利统治的东哥特人和伦巴第人这两个蛮族,尽管都是日耳曼蛮族,但是他们的表现却非常不一样。其一是时间跨度不一样,东哥特人在意大利前后只呆了60年;而伦巴第人一直到公元774年才被查理曼大帝彻底赶走,他们在意大利呆了足足200多年。其二是东哥特国王一直以东罗马帝国的藩国自居,而伦巴第人从一开始就与东罗马帝国为敌。其三是伦巴第人与东罗马帝国在意大利形成了犬牙交错之势,地缘的分裂必然导致了政治分裂。

12、意大利这种政治上的分裂,既是宗教分裂的结果,也是其原因。原来日耳曼各蛮族信奉的都是阿里乌派,但是除了死不改悔于公元534年被征服的汪达尔人外,到了公元600年前后,所有蛮族都改信了三位一体派。问题是,罗马教会手上又没有兵,它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13、首先,决定性的力量当然是因为拜占庭帝国没有能力赶走伦巴第人,加之,罗马人根本看不上东边的希腊人,也就是拜占庭帝国,时间一长,罗马教会自然就与帝国离心离德了。

14、第二个原因是教义的稳定性。东罗马那边对教义的信奉变化太多,一时是聂斯脱利,另一时是一性论,或一志论等。西部拉丁区的教会却很稳定,从头到尾就是三位一体,基本立场就没变过。加之,罗马在整个教会又有教会之母、第一教会的地位。如此这般,咬住青山不放松、坚持三位一体教义的结果,自然让罗马教会身上的道德光环就越亮,权威性就越强。

15、第三个原因是信奉阿里乌派的日耳曼蛮族在人数和文化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加之,罗马人本来就有深厚的恩庇制传统,在伦巴第人带来的压力下,罗马精英与依附民跑到农村筑堡聚族而居,组织化程度比较高,依附关系更紧密,这更有利于教会传教。只要说服地主,就能拿下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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