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建国,今年六十五岁,出生在 北方的一个小县城 。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父母文化不高,靠种地和做点小买卖供我们长大。
那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家里能供一个人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这个机会留给了我。
我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县里的 供销社 ,那时候能进供销社是件很光宗耀祖的事,稳定、体面。我就这样在供销社干了一辈子,直到五年前退休,现在每个月有 五千多的退休金 ,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我和老伴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比我小三岁,温柔贤惠,是个典型的传统女性。
我们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刘晓晴。
因为我从小看到家里对妹妹的冷落,我心里总觉得亏欠,所以对女儿格外宠爱,尽可能地给她最好的。
她也争气,考上了 南方的大城市 ,毕业后留在了那里工作,现在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
相比之下,我的弟弟刘建军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小时候学习一般,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后来娶了个农村媳妇,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刘伟。
弟弟家经济条件一般,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供孩子上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今年是侄子结婚的大日子,弟弟专门打电话来通知我,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城里人”,又是退休干部,随礼自然不能少。
我最后只包了2000块钱的红包,这让弟弟大为不满。
婚礼前几天,我和老伴在家里商量随礼的事。
“你觉得我们该随多少?”我问老伴。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活,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2000吧,差不多了。 ”
我有些犹豫:“建军家条件不好,伟子结婚也是大事,咱们是不是再多包点?”
老伴冷笑了一声,语气不紧不慢:“ 咱们家有女儿,随得太多,以后谁还记得还咱们? ”
我一下子沉默了。
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们都没少帮衬。弟弟家盖房子,我们拿了五千;侄子上大学,我们每年给他生活费;逢年过节,弟弟一家来家里,我们从吃穿到用度,样样照顾。可这些,在他们眼里似乎都成了理所当然。
我想起几年前,妹妹家的儿子结婚,我包了五千,那时候弟弟就开玩笑地说:“ 哥,你对咱侄子可不能比对外甥差啊! ”
这句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外甥、侄子,哪个不是亲戚?可是在他们眼里,男孩才是“自家人”,女孩出嫁了就是“外人”。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 那就2000吧。 ”
婚礼当天,我和老伴早早到了酒店,把红包交给了弟弟。弟弟接过去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哥,你这太客气了。”
可是,我知道他的不满。果然,婚礼结束后,弟弟就把我拉到一边,脸色阴沉地质问我。
“哥,伟子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就给这点?”
我皱了皱眉:“ 2000不少了,现在行情也就这样。 ”
他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外人了?我家条件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伟子这婚礼花了不少钱,亲叔叔就给2000,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那你希望我给多少?5000还是10000? ”
弟弟理直气壮:“ 怎么也得5000吧!当年你给咱妹家的儿子都给了5000,怎么到了伟子这就缩水了? ”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建军,我问你个问题。以后晓晴结婚,你会随多少? ”
弟弟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晓晴嫁出去就是外人了,我们这边的规矩,给个1000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 在你心里,侄子该多给,侄女就该少给?你觉得合理? ”
弟弟的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说:“这不一样,咱们刘家就伟子一个男孩……”
“够了。”老伴走过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却从来没想过,我们也有女儿。你们全家都认定了刘家只有一个男孩,那我们凭什么还要一味付出? ”
弟弟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脸色难看地走开了。
回家的路上,老伴一直沉默着。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生气,是心寒。”
“从小到大,你对你弟弟掏心掏肺,可他们呢?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把咱们的女儿当回事。”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哀伤,“以后,晓晴结婚,他们随个1000,咱们该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 随1000就随1000吧,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管他们的事了。 ”
老伴点了点头,轻声说:“是啊,咱们有女儿,没必要再对他们掏心掏肺了。”
窗外,北方的冬天寒风呼啸,我的心里,却比这风还要冷。
我们终究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付出再多,也换不来真正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