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独有的、堪称天下第一”的楚国王陵熊家冢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处在湖北省荆州市川店镇张场村,和历史上楚国的都城“郢”相距大概26公里。
咱都清楚,“郢”在楚国历史上做都城的时间可不短,从公元前689年楚文王在“郢”建都,一直到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把“郢”都给攻破了,这期间总共是411年呢。有20位楚国国君把都城定在“郢”。换句话说,楚国历史上有20位楚王,他们的都城就在离这没多远的“郢”,多数楚王死后也都葬在都城“郢”周边,这座王陵就是其中之一。
那这座王陵中安葬的楚王是楚国历史上的哪一位呢?通过对出土器物的纹饰以及车马器上铜构件的研究,推断其为战国早期的一位楚王。依照楚王的世袭表进行推算,考古人员大概认为这座王陵的墓主或许是楚昭王,也或许是楚惠王。
这是楚国历史上国力颇为强盛的阶段,楚国发展得如日中天。要是我们去到这座楚国王陵那儿,就会看到这座王陵规模不小,布局相当完整,而且还有特别威武雄壮的车马阵,这使得我们对楚国产生了浓厚兴趣。那在历史上,楚国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呢?今儿个咱们就来聊聊那延续了大概 800 年的楚国风云。下面图中那座较大的陵墓就是熊家冢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里的楚王陵,边上那座相对矮些的则是他王后的陵墓。
【楚国艰难建国】
据《史记·楚世家》所述,楚国国君的先祖是五帝之中的颛顼。颛顼有一后人名叫“重黎”,此人担任帝喾高辛氏的火正,功绩显著,传言其能让天下光明满布,故而帝喾将“祝融”这一称号赐予重黎。其后共工氏发动叛乱,帝喾命重黎前去平乱,然而重黎未能将叛乱之人剿灭,帝喾便将重黎诛杀,且让重黎的弟弟吴回出任火正,并把祝融的称号授予了吴回。
吴回的孙子是季连,季连带着族人不断繁衍,慢慢形成了一个部落,这个部落以“芈”作姓,也就是芈姓部落。当时,中原各部落间争斗异常激烈,差不多到夏朝快结束、商朝刚开始那会儿,芈姓部落为躲开中原的战乱,就往南边迁移。后来,商朝逐渐变弱,周人慢慢强大起来。这时候,芈姓部落的首领鬻熊很会看形势,带着部落去投靠了周文王,鬻熊还做了周文王的火师。
在周成王那个时候,鬻熊的曾孙熊绎得到了成王的封赐,他被封为子爵,在公侯伯子男中地位不高,所获封地仅有50里,这便是最初的楚国。与此同时,芈姓部落的族人和其他南方早期先民持续相互融合,从而构成了早期楚国的百姓,我们将他们称作楚人。
楚国初建时,国君熊绎把都城定在丹阳。要知道,丹阳这地名并非固定不变的,而是跟着楚人的迁徙路线不停变动的。熊绎建立楚国时,都城丹阳大概在现今河南省淅川县李官桥的下寺那一块儿。那时候楚国虽然建国了,可真是穷得叮当响,建国大典上得搞祭祀仪式,结果祭堂里穷得连个祭品都没有。
没办法了,只得从邻居的弱国那儿偷了一头没长角的小牛用来祭祀祖先。这便是清华简《楚居》篇里“鄀国盗牛”的故事。那时楚国国君熊绎担心鄀国小牛的主人找上门来,就连夜把小牛给杀了,匆匆忙忙地祭祀了祖先。
时至今日,楚人祭祀依旧在夜间开展。从这便能看出,当年楚国刚建立的时候,是何等的贫困艰辛。
熊绎创建楚国之后,便领着楚人踏上了艰苦卓绝的创业之路。因为实在贫困,他只得坐着柴车,身着破旧衣物去开垦山地,翻山越岭、趟水过河地向周天子进献贡品,还和齐、鲁等国的国君一道辅助周康王。经由熊绎到熊渠好几代君主的拼搏,楚国的版图持续扩大,国家实力也不断提升。
【楚国扩张】
在周桓王那个时候,楚国国君的位子由熊通担任,此时的楚国可不是当初那个只有方圆50里的小国家了,已然变成了位于南方的一个大国,并且楚国的都城丹阳也挪到了湖北省中西部的枝江那一块儿。
那时楚国的国君熊通,认为自己国家地域广、实力强,已然很牛了。他觉得“子爵”这爵位太低,跟楚国的实力不匹配,就向周天子请求赐予更高的爵位,想让楚国得到更好的待遇。可谁能想到,这个听起来挺在理的提议,竟然被周天子毫不留情地给拒绝了。
熊通脾气火爆,他可没选择忍辱负重,而是毅然决定自己称王。就在公元前704年,那会儿其他诸侯都还只是称公侯呢,楚国国君熊通却大胆地自立为王了,这人便是楚武王。熊通称王之后,就自己单干了,跟周王室对着干,再也不接受周王室的管束,完全是自己搞一套。
楚武王熊通当政长达51年,在他掌权的那段时间,楚国推行强硬铁血的策略,并且开展了一连串的政治、军事变革。他曾三次率领军队攻打随国,让东周王室为之震动。多次出动兵马征战,使汉、东等诸多国家屈服。他打造的楚国军队极为强大,差不多将整个江汉流域都统一了。与此同时,楚国也着手完善国家的各项制度,构建起了一套较为完整的管理体系。
公元前690年,楚武王熊通在外出征战的军队中病故,随后,他的儿子熊赀登上王位,此为楚文王。楚文王登基后,把都城从丹阳往南迁到了“郢”,这个地方在湖北省江陵县,距离楚国王陵熊家冢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大概26公里。楚文王当政时,继续拓展楚国的疆域,先后将申国、息国和邓国吞并,还强占了西国国君的妻子息妫。
息妫本欲投井自尽,只因她被楚文王强占。身旁之人赶忙阻拦道:“您若就此死去,息国百姓都将性命难保,息侯也难有活路。唯有您安然无事,方可拯救息国百姓,也才能让息侯得以活命啊。”息夫人闻听此言,只得满怀愤恨地嫁给了楚文王,这般做法倒也救下了息国的百姓。
息夫人嫁给楚文王的这三年,给楚文王生了俩儿子。楚文王特别疼爱息夫人,在楚国的别都攘邑特意给息夫人建了一座紫金山,还开凿修整了桃花洞。那山上柏树茂密,山下有庙宇楼榭,山旁泉水流淌,这景色简直美极了。
然而呢,虽说楚文王对息夫人那是百般宠爱,可息夫人自从嫁给楚文王这三年里,一句话都没说过,这就像王维在《息夫人》里讲的:别因为现在受宠,就忘了过去的恩情,看着花满眼泪,就是不和楚王说话。因为息夫人老是不跟自己搭话,有一回楚文王急了,就问息夫人,为啥这三年你都不肯跟我讲一句话呢?是我对你不好,还是咋的啦?
息夫人神色悲伤地回应道:我一个女人侍奉了两个丈夫,就算没去寻死,那又能说啥呢?
【楚国鼎盛时期】
公元前 675 年,楚文王离世,息夫人的俩儿子因王位展开争斗,互相残杀。其长子楚堵敖当上楚王后,打算除掉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日后的楚成王。不愿束手就擒的楚成王逃往随国,还联合随国把哥哥楚堵敖给杀了,紧接着自己称王。不过那时楚成王年纪尚小,难以掌控朝局,这般情况下,军权便落入了权臣令尹子元手中。
那时息夫人已守寡,可她的容貌风姿丝毫不减往昔,权倾朝野的令尹子元时常对她进行诱惑与挑逗,然而都被息夫人坚决回绝。与此同时,息夫人毫不松懈地辅助儿子楚成王,帮他选拔贤才,革除弊政,并且和其他诸侯国构建友好关系,大力推动楚国国力的发展。最终,息夫人在楚国大族若敖氏的助力下,将令尹子元诛杀,终结了长达八年的楚国子元之乱。
后来,息夫人的儿子楚成王成为了一名英明的君主。在他当政时,楚国的国力不断增强,在中原称雄。可是到了他晚年,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楚穆王所逼迫,最后竟上吊自尽了。据说楚穆王把自己的父亲逼死后,起初给楚成王拟定的谥号是“灵”。
大概是觉着那谥号不好听,当时楚成王的尸首就是不肯闭眼,后来把谥号改成“成”,楚成王的尸首这才合上了眼。楚穆王登基后,持续拓展楚国的势力,到了公元前614年,楚穆王也过世了,他的儿子熊旅继位,这人便是楚庄王。
楚庄王在刚即位的三年里,对朝政不管不顾,也不发布政令,就只晓得日夜吃喝玩耍。后来王后樊姬苦心劝谏,楚庄王这才猛然觉悟,他听取了伍参、苏从的意见,还任用了孙叔敖等优秀臣子。接着,他大力兴修水利,把叛乱平定了,又征服了群蛮,使得楚国的国力再度变得强盛起来。这正是所谓的三年不吭声,一吭声就惊人,成语“一鸣惊人”就是这么来的。
在公元前606年,楚庄王去攻打陆浑之戎,在周的边境陈兵列阵,企图争夺中原。到了公元前597年,楚庄王和晋国在邲展开战斗,楚国取得巨大胜利,得以在黄河边让战马饮水,威名震撼了整个华夏大地。这般情形使得鲁、宋、郑等国向楚国称臣依附,楚国也就取代了北方强大的晋国,成为了新的诸侯盟主。正因如此,楚庄王得以位列春秋五霸之中。
【楚国的没落】
公元前591年,楚庄王离世。此后楚国的发展有起有落,不过总体上呈良好态势,特别是到了战国中前期,经由楚宣王、楚威王这四十年的精心治理,楚国已然成为横跨大江南北的大国。然而物极必反,到了战国后期,楚王仗着国家强大,不关心政事,群臣因功互相嫉妒,谄媚阿谀之人当权,优秀臣子被排斥疏远,百姓也离心离德。就这样,楚国的国力迅速衰落。
在楚顷襄王时期,秦国屡次攻打楚国,“楚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都挂念着自己的家,各自心存离散之意,毫无斗志”。公元前278年,秦军攻进楚国郢都,将楚王族的夷陵焚毁。屈原得知此消息后,悲愤交加,投河身亡。秦军接着又攻克了巫和黔中等地,楚顷襄王无奈只好把都城迁到了陈城,即现今的河南淮阳。
公元前263年,楚考烈王登上王位,让春申君担任令尹。春申君派遣军队协助赵国解除了邯郸之困,还带领兵马灭掉了鲁国。这般情形下,楚国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有过一段复兴的时期。然而到了公元前241年,春申君组织东方各国展开最后一次合纵,没成想被秦军打败。楚考烈王担忧秦国前来报复,就又把都城迁到了更靠东边的寿春。
公元前238年,楚考烈王离世后,春申君的门客李园发起政变,将春申君杀害,楚国国力愈发衰落。而后,秦王嬴政登基,秦国开始了吞并六国的进程。公元前223年,秦将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成功灭掉了楚国,至此,存在了将近八百年的楚国灭亡了。
在楚国王陵熊家冢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里,安葬着楚国那位曾傲视天下的君王,以及众多曾为楚国征战四方的车马。想当年,正是这些车马纵横驰骋,为楚国开拓疆土立下了卓著功勋。
然而到了现在,这儿已然变成了景色秀美的景区,舒适宜人的公园。常言说得好,读三千年历史,说到底不过是功名利禄之事。行九万里路途去悟道,最终还是指向诗酒田园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