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的来头和背景都不小,他是伟人的表弟,还是周公的学生,如果人生路上没有出现那个小插曲,以文强的背景、资历和能力,他建国后的地位一定不会低。
可惜,他最终成为战犯,被特赦出狱之后,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他半途没有改换门庭,那他现在的名气肯定不会这么默默无闻了。本文来自“怪味胡豆史”首发于头条号,禁止其他作者和平台搬运洗稿,谢谢合作!
中途为何改换门庭文强这一生可谓是具有戏剧性和传奇性,早年间加入了我党,担任的职务还不低,是川东的特委书记, 哪曾想阴差阳错之下,于1934年加入了军统,负责训练特务和策反工作。
出生于湖南长沙的文强,家境殷实,他不仅是文天祥的第23代子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背景。他的姑母是伟人的母亲,伟人是他的表哥。家里的殷实,让文强打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这个少爷念的是长沙私立明德中学,这学校在当时属于是一所贵族学校。
文强的父亲也了不得,其父和黄兴、中山先生、蔡锷等人是来往过密的好友,因此,文强受父亲的影响,接受了不少进步的思想。1925年,他考进了黄埔学校,是黄埔的第四期毕业生,同年加入了我党。
在校期间,因为打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文强的起点比大部分同学都高,因此也给周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这是一个可造之才,也就对文强多了很多留意。
南昌起义的时候,文强担任特务连的连长,资历不浅。
起义失败之后,文强跟着周公一起,一路辗转到福建、潮州,在潮州打了一场恶仗,文强的特务连损失惨重,剩不下几个人,一路撤到了汕头和周公的部队会面了。因为时局的发展,周公等人去了香港,随后不久,文强也奔赴香港去找周公。
可惜,周公提前去了上海,文强在香港扑了个空,转头去上海。文强到上海之后,几经周折,还是没有找到周公一行人,偌大的大上海,文强举目无亲,开始逐渐和组织疏远了。
在上海待不下去,文强就回到了湖南老家,为了和组织取得联系,他连着寄出去了好几封信。可惜,在那个烽火年代,这些信件都没有得到回音。眼瞅着干等着不行,1928年的2月,文强索性动身去四川万县,他要和组织取得联系。
到了万县后,机缘巧合之下,文强在公园里遇到了廖宗泽,这廖宗泽也是黄埔的四期毕业生,原本也是我党的成员,后于1932年投敌,加入了军统。那时候的廖宗泽,是四川特委的委员,他帮文强恢复了组织关系,文强被组织安排在川军的第七混合旅第二团工作。
1929年,部队吃了个大败仗,文强跑去了陕西,迫于无奈之下,在一支土匪部队里周旋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寻了一个机会,可算是脱离了这伙土匪。
同年,他从陕西一路风尘仆仆去到重庆,找到了组织,被安排担任四川22县的特委书记,也就是川东特委书记,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直接领导和管理四川22个县的军队和农民武装,地位是相当的高。
这时候的文强,可谓正是人生意气风发的时刻,他万万也想不到,危机也在此刻埋下了。他的命运转折点和人生悲剧,也正是在担任这个职务期间开始的。
还是在1929年,这一年的秋天,因为叛徒的告密,文强被抓获了。不过,幸好他机灵,在监狱里寻了个机会,越狱跑出来了。原本他想着出来后就安全了,哪知道也是时运不济,恰好遇到王明当政的时候。
王明认为知识分子是靠不住的,对这些文化人,必须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文强好不容易越狱跑出来,等待他的居然是严格的审查,这审查要是过不了关,搞不好会把命给丢了。文强不仅是知识分子,还是刚从敌人监狱里跑出来的,更是让旁人怀疑。
尽管文强提出申辩,毫不意外的,直接就给他驳回了。这让文强心里很不安,索性一咬牙,带着妻子周敦琬连夜跑去上海。
周敦琬是文强的发妻,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她和文强结婚后,夫妻俩过的基本上是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这个女人也是个苦命人,1940年,因为身体患病住院,在动手术的时候,遇到了小日本的轰炸,死在了手术台上。
话说文强带着妻子去上海,本意是想找到周公,那时候,也就只有这个老师能带给他安全感。如果,他找到了周公,或许也就不会走上另外一条路了。可惜的是,人海茫茫,偌大的上海滩,想正大光明的寻找一个人可谓是大海捞针。
找不到老师,文强又不敢回去,只好悻悻回到了长沙老家,化名为“文浮生”,找了一家报社,当起了记者。
在四年的记者生涯中,日子还算平静,这四年当中,文强干得有声有色,他原本以为,日子大概也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了。哪晓得,自己的一篇文章,让自己陷入了绝境,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小日本的军舰大摇大摆的开进内河,在长沙肆无忌惮的示威,作为湖南一把手的何键,居然还准备了厚礼去慰问小日本,这让文强很是生气,就在报纸上写了一篇文章指责何键让三千万湖南人蒙羞。
何键拿小日本没办法,但对付一个小记者,那是雷霆手段,不仅查封了报社,还全省通缉文强。这次险境彻底改变了文强,他想再跑是不可能的了,为了自保,他找到了廖宗泽。这时候的廖宗泽早就脱离了我党,加入了军统。
廖宗泽一看文强来了,自然是很开心的,要知道文强曾经的职位可不低,经他的介绍,再加上程潜和张治中的周旋和帮忙,文强顺利加入了军统。由此,他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军统生涯,这一年,是1934年。
文强在军统的工作,主要是负责训练特务和从事策反工作,尽管他身在军统,但对过去的组织,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放不下的。那会,在他管辖的北方局,有一个处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文强刻意保持距离,尽量避免直接的对抗。
于是,他就让自己的副手去分管这个处。而他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策反日伪的工作中。尽管文强刻意避免直接冲突,也刻意拉开和过去的关系和距离,但身在局中,要彻底洗清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淮海战役的时候,文强被我军俘虏。
监狱里的另类文强被俘虏之后,鉴于他的身份和经历,他是按照重要罪犯进行对待的,从山东转到北京,和杜聿明等人一起关押。
或许是自己曲折的人生经历,文强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总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因此,在监狱里,他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和那些动不动就要杀身成仁,或者破罐子破摔,拒不合作的人比起来,他也算是个另类了。
文强心里很明白,自己不仅是个高级特务,还曾擅自脱离组织,问题是很严重的。因此,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他知道我军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所以,尽管知道自己的问题很严重,但是心里还有着希望。于是乎,文强就打算先看看局势,再根据局势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刚到功德林的时候,他也难免会出现负面情绪,好不容易克制住心中那烦乱的情绪,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文强就开始处处留意监狱的各种动向,尤其是每天都要接触的管理员,从他们身上,能直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因此,文强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了观察管理员的身上,他每天都分析这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战犯的态度。哪怕是一些很细小的生活细节,譬如:每天怎么安排铺位、怎么发放生活用品等等,他都收入眼中,再经过大脑的分析,从中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经过前期的分析,文强心中明白了,他们这帮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不会很快就给他们一个明确的处理。事实上,文强的这个分析也很准确,不得不说,文强这方面的能力确实相当厉害。
有了这个分析之后,文强的心算是安定了不少,既然暂时不会死,那就安安静静地观察,看看到底要如何处置他们。
而对于自己的处境,文强心里很明白,他作为一个高级特务,是不会在短期内被释放的,他也做好了被长期关押的准备,这个时间可能是十年,也有可能是二十年,总之,自己终归是有希望出去的。
打这以后,文强积极遵守监狱的规定,也认真交待自己的各种问题。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事情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住,索性就一股脑自己说出来,还能获得一个宽大处理。不过,他交待问题有一个原则,就是自己的问题就自己承担,不是自己的问题,不推到别人头上,也坚决不承认。
因为他的表现很好,狱方就让他担任了学习小组的组长。他这个组长不仅是学习组长,还是个劳动组长,不仅要带着组员们一起学习,还要给组员们分配一些体力劳动工作,譬如踩缝纫机、去农田干活等等。
客观的说,文强这个组长当得确实称职,不仅得到了监狱的表扬,也让组员们心服口服。不过,虽然是个好组长,但他依旧不在提前特赫的名单里面,而且前几批特赫的名单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对此,文强倒是看得开,毕竟他早就做好了被长期关押的准备,因此,他倒不像其他人那般望眼欲穿、心浮气躁。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哪怕自己是最后一批被特赫的,自己每天该做什么就做好什么,这个心态倒确实不错。
出狱后,拒绝了近百万美元的补偿金文强出狱后,也迎来了自己缘分,1978年这一年,他和张瑞馥女士结为夫妻。张瑞馥出生于将门,其父亲是清朝的一名将军,和文强也是门当户对了。张瑞馥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文强出狱后,他曾经的部下看他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就热情的张罗着给文强介绍妻子。
出生于名门的张女士,和文强结婚后,俩人的生活也是相敬如宾,虽说俩人各自的儿女们都不在身边,但老两口过得也是怡然自得。
有了妻子的陪伴,文强的晚年,过着普通人普通的幸福生活,或许是和他那平和的心态有关吧,即使是上了年纪,他的身体还很健朗。晚年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写诗寄情,不管是心情高兴还是郁闷,他都用诗来抒发。
他被特赫之后,虽说也已到了人生的暮年,但心中仍有一个疙瘩,就是宝岛还没回归。他晚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台湾的回归工作中。1983年之前,他主要是通过写信、会谈、写作这三种方式,做一些祖国统一的工作。
在台湾那边,有不少他曾经的故友同僚,文强多次写信给他们,呼吁这些人放下心中的芥蒂,早日回来。
1984年,黄埔同学会成立之后,文强成了同学会的理事,有了这层身份之后,他更是积极联络昔日的黄埔同学,为促进国家的统一,着实是做出了很多贡献。当然了,文强这边积极的促进国家的统一,自然惹得小蒋那边的忌讳。
1985年,小蒋让自己的学生蒋志云出面进行周旋,让他去邀请文强赴美做客。不过,这事被文强拒绝了,后来,文强因为公事去美国出差,蒋志云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不已。文强前脚刚到美国,蒋志云后脚就登门拜访。
蒋志云一开始是叙旧拉关系,随后就大谈文强在监狱里受了太多的苦。鉴于他受的那些苦,台湾方面愿意给他一笔补偿金,还有一栋大房子。而且,也不限制他的自由,可以选择住在美国,也可以选择去小岛上居住。
而关于补偿金的具体数额,蒋志云也说得很具体,标准是按照中将的待遇发放,那是八十年代中期,中将一个月的薪水和特别费用,总的加起来是1200元(银元),但给文强每月的补偿金是1400元(银元)。至于补偿金的发放时间,从他被俘虏的那天开始计算,这样算下来,截止到1985年,一次性发放给文强的补偿金,就高达差不多百万美元了!
当然,这被文强给拒绝了。蒋志云见说不通,临走之际说,这个待遇一直给他保留,啥时候想通了都可以。不过,附加了一个额外条件,就是要有至少一个人证明,文强当年是被俘虏的就行。
至于为何会拒绝这么一大笔补偿金,文强看得很明白,他很清醒。他坦言,自己有两个理由,不能拿这笔钱。
1、于公:虽说小蒋没有明说要他过去后,做出一些反对新中国的言行,但到时候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他看到了新中国取得的成就,这是蒋家人做不到的事,他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2、于私:这钱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是拿了,他晚年就没安生日子了,他在大陆的亲戚和孩子,就有30多个人,今天这个找他要点钱,明儿那个找他拿点钱,这钱压根存不住,况且给儿女们留下太多的钱,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得不说,文强确实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倘若他真拿了那笔补偿金,晚年就不会过得那么平静了。
不过,文强的孩子们对他是很孝顺的,他有五个儿子,在他出狱后,大儿子文致中在湖南生活,二儿子文执中病故,老三文一种在安徽农村生活,老四文贯中凭着自己的努力,在美国的一所大学当教授,最小的儿子文岩中在新疆生活。
后记关于文强的一生,大致可以粗略的划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出生开始截止到1949年被俘虏,这42年的日子可谓是跌宕起伏,一场如梦一般的生涯。
第二阶段:后半生的50年岁月,其中的26年过着牢狱生活,剩下的那24年安享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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