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柬埔寨街头那一块块被撬下的中文标牌，谁能想到，一块块写着“火锅”“按摩”“金店”的中文招牌，竟成了柬埔寨外交转向的风向标？ 西哈努克港的滨海大道旁，三十多层的酒店楼体被海风蚀出锈色，没拆完的“欢迎中国朋友”横幅挂在脚手架上，边角在暴雨里卷成破旗。 四川火锅店老板老王蹲在路边，看着工人用液压钳剪断招牌上的“麻辣鲜香”四个铜字——去年这时候，他店里的等位号能排到街对面，人民币现金堆在收银台像座小山。 街头巷尾的议论早就变了调，卖水果的大婶抱怨“中国人把海鲜价格炒高了”，骑摩的的小伙子指着海边别墅骂“那些楼我们一辈子也住不起”——民族主义情绪像雨季的青苔，悄无声息爬满城市角落。 洪玛奈就职典礼上，特意用英语强调“柬埔寨的主权不容干涉”，台下坐着的美国驻东盟大使当即鼓掌；半个月后，金边宣布暂停中资参与的“数字自贸区”项目，转而与美国签署“电子商务合作备忘录”。 但当华盛顿的代表团离开后，承诺的“5亿美元中小企业贷款”迟迟未到账，倒是要求柬埔寨缩减与中国的警务合作——这让靠中柬联合巡逻打击电信诈骗的边境省份，犯罪率三个月内回升了40%。 最先撤离的是浙江的建材商，接着是广东的餐饮连锁，最后连换汇点的老板都锁了门——他们带走的不只是账本上的数字，还有西港夜市曾经每天两万份的炒河粉订单，和建材城每月三千吨的瓷砖销量。 五年前，中企援建的10号公路通车时，货运司机从金边到西港的时间从8小时缩到3小时，路边冒出来的小餐馆老板们，现在又开始在路边支起“暂停营业”的牌子。 有人说这是“去中国化”的必经之路，可那些靠中国游客生意供孩子上大学的家庭，最近开始在社交媒体上问：“新的客人什么时候来？孩子的学费下个月就到期了。” 如今走在西港街头，中文招牌少了，美元现金却更难赚了——那些被撬下来的铁皮招牌，真的能让柬埔寨“换个活法”吗？或许小国在大国棋局里找位置没错，但把曾经递来的温暖手推开，再想握回去时，掌心的温度可能早就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