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初始的部落联盟实现帝国化以后,帝国必定会在国内实行单一的秩序,禁止挑战力量的出现。当民众无法挑战帝国政府时,他们往往也无法挑战边疆的蛮族。
罗马帝国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曾有一次日耳曼人逼近了一座罗马城镇,由于罗马国防军没有及时赶来,当地居民便将仓库里的盔甲穿在身上,出门迎战日耳曼人。日耳曼人看到后,误以为城内有罗马军团,就撤走了。
当罗马皇帝赶到时,非但没有奖励这种行为,反而对当地居民进行了严厉的惩罚,原因是他们居然抢了罗马军团的工作。
如果罗马的公民不能反抗罗马军团,也不能打赢日耳曼蛮族,那么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躺平摆烂,疯狂消费。在罗马灭亡前,曾有过一个疯狂消费的年代,让人们误以为是纸醉金迷的享乐主义败坏了罗马。
实际上的原因更可能是,当你的私有财产得不到有效的保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消费掉。罗马公民在灭亡前的疯狂消费和不生育后代,恐怕是因为对私有财产的不安全感导致的。
所以帝国的结局必定是毁灭,盛极而衰是帝国不变的命运。在中国古代就被形象的称之为王朝的周期律,但是这种周期率同样发生在伊朗和印度。
帝国是排斥多样化的,没有竞争的社会,死气沉沉。帝国若没有外来的竞争,是不会有创新的动力的,就算搞创新也只是满足帝国官僚们的猎奇感,无关国计民生。
蛮族看起来落后,却生机勃勃,蛮族们过着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生活,反而容易实现军事组织的升级。所以在帝国晚期,人们往往惊讶蛮族军队超高的战斗能力,却忽略了此前的多次军事升级。
但如果蛮族夺取天下成功后,再次建立帝国,那么它们也会遭受前帝国相同的命运,如多次进入中国和印度的草原民族,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陷入了历史的周期率。
唯一突破此类周期律的是日耳曼蛮族,在灭亡西罗马后,西欧再也没有实现高度统一的中央集权,也就没有再次走向王朝周期律。西欧能摆脱内卷,走向近代化跟此不无关系。
处于列国竞争中的欧洲各国,高度频繁的战争,使其军事技术的升级快于世界其他所有的地方,随着军事技术的提升,还伴随着军事理论和军事组织的发展变化。1500年左右,欧洲的军事能力已经位居世界第一,开始了对全世界的征服运动。
欧洲虽然在本土没有实现统一,却在海外殖民地建立了帝国。帝国当然意味着停滞,拥有最广大殖民地的英法两国,落后给了新来者的德国和美国。
美国和德国的崛起,在于他们比英法有更强的政治多样化。美国建国起,就以立法的形式确立了州的高度自治,州级的竞争多样化,让美国国内总是勃勃生机。
德国的统一是在战争和妥协中完成的,俾斯麦在第二帝国成立后,留下了大量高度独立的邦和自由市,导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邦联。
相对于秩序井然的英法殖民帝国,美国和德国更像是一个有高科技的蛮族,政治的多样性让其竞争的动力更加强大。
美国或许最终会走向灭亡,但原因绝对不是四分五裂的政治局面,而是因为其联邦权力压垮了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