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编辑:爆爆
“甭管男女,去世时都是光着身子,插着尿管,身上只盖一条白被单,没有一点尊严,那不如换个更体面的方式离开”
2008年,58岁的杜雪琪确诊了胃癌,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看到“癌”这个词,无奈盖过了她心中的恐惧。
一连十年,一家四口人先后患上癌症,看过最亲的人被折磨得没了人样,就算极力配合,最后还是要面临死亡。
走的没有任何尊严,留下一堆人生遗憾,当她也患上癌症后,她和母亲同一天推进手术室。
出来后,她就做了一个决定“不治了”,她要带着母亲去换一种方式去面对仅剩的生命。
多年后再回过头来,只感叹一句当年的她们太勇敢了!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癌症的时候,是在1992年。
因为来得太过于突然,杜雪琪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现实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当时还在为研究生上课的余树森(杜雪琪的丈夫),因为突然的吐血晕倒在地,被紧急送到医院后,一切就变了。
疾病毫无征兆的出现,余树森确诊了肝肺癌晚期,当时的他们对癌的可怕,还没有那么清晰。
可当医生悄悄地告诉杜雪琪,生命只剩下半年不到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明明前一天他都好端端地站在那讲课,怎么转眼间就离死亡那么近了。
短短四个月,杜雪琪看着丈夫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枯骨”,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当初说退休后要去环游世界的梦想,到后来匆匆被一张白布盖上,显得那么多的讽刺。
生命的最后,他都没能看遍世间万物,而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看着时间的流逝。
丈夫的离世对杜雪琪是巨大的打击,在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面对这一切时,另一个意外又出现了。
母亲患上了直肠癌,但对比起丈夫,她的病情稍微稳定很多,可以手术也有希望。
但医生告诉她,切除肿瘤大概率是不保肛了,也就意味着未来的生活,她的身上要插个管带个粪袋走完后半生。
听到这样的结果,母亲愤怒地拒绝,一生要强的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
作为参加过8年抗战的战士,和抗美援朝的战地女记者。
杜雪琪的母亲一辈子吃过很多的苦,经历过很多次的生死瞬间,但她都没认输过,也从来不怕死。
所以她给杜雪琪撂下一句狠话,要么不做手术等死,要么用命赌一把切肿瘤,唯一条件是保肛,后果如何她都承担。
杜雪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尊重母亲的所有选择,所以她找来了全国最好的肿瘤医生,做了这一场手术。
这一次她们赌成功了,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但手术的风险她也依旧需要承担。
因为碰到了脾神经,导致她的神经系统出现破坏,伤口愈合的速度格外慢。
长时间里她都在承受伤口一次次裂开和感染的疼痛,不过杜雪琪的母亲却说,她不后悔。
在母亲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杜雪琪就有了一个想法,趁家人还在带他们去看一看世界。
这辈子他们都投身给工作,按部就班地走过了大半辈子,到老了却没能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因为丈夫走得匆忙,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她不想在父母身上也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当她第一次提起外出旅游的时候,父母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浪费这钱干嘛?”听着这番话杜雪琪只觉得悲哀。
她想不明白,人活一世一直在努力,拼了命地挣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父母妥协,她只能谎称钱都交了,不去又退不回来,这样才是真的亏了。
果然,这一“骗”父母就乖乖地跟着出发了,但一路上他们嘴上总是重复着“这得花多少钱啊?”
有时候听得杜雪琪烦躁不已,她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父母有着这种“不配感”,明明心中向往却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但父母这样的心态,在辗转几站旅途后发生了改变,他们好像开始享受这样的状态。
几个月里,杜雪琪带着父母从泰国到新加坡再到马来西亚,
见了各种认知之外的世界,他们反而开始不再纠结浪费钱,而是开始计划下一站的旅途。
一直到1998年,又一场意外突然中断了他们的旅行,家中已经经历过两个癌症患者,如今又添了一位。
杜雪琪的父亲在一次不适中,先后确诊了膀胱癌和喉癌,那段时间他们在家和医院两地来回地跑。
手术做了一个接着一个,希望出现的时候,命运还是狠心地给他们掐灭了。
两个癌症让杜雪琪的父亲陷入了痛苦之中,而又在这期间,患上了老年痴呆。
一边忘记身边的人,一边承受着癌症带来的痛苦。
糊糊涂涂地支撑了五年,杜雪琪每次崩溃大哭后,还要擦掉眼泪笑着面对父母。
在突然的一天,杜雪琪的父亲好像记起了一切,他说着五年前一家三口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说写在计划本上的美国还没去,他想去看一看。
杜雪琪激动地险些哭出来,糊涂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第一次记起了这么多事,她说这一次出院后,他们就一起去美国。
但父亲没等到那一天,他在医院走过了最后的日子,盖上一张白布后,世上再无此人....
先后经历了爱人和父亲的离世,杜雪琪更明白人生一直在倒计时,那些还没去过的地方,还没实现的梦,她要带着母亲一起去。
后来的几年,母女俩相依为命,踏遍世界大大小小的地方,即便言语不通依旧没能阻拦她们的步伐。
2008年,杜雪琪带着母亲回来看奥运会,也是在这个时候,母亲因为肠胃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告诉杜雪琪,很多病其实都是有征兆的,所以一旦有不适就要去检查,早日介入。
也是这番话,一直有胃痛的她,也决定去做个检查。
出结果那天,对母女俩来说是格外戏剧性的,她们同时确诊了胃癌。
看着结果单的那一刻,杜雪琪很久没能回过神,母亲握着她的手眼神却格外坚定,仿佛在告诉她“怕什么”。
杜雪琪深吸一口气,对待癌症她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无奈接受,或许这一辈子,他们一家人就是逃不过它的“诅咒”。
刚确诊的时候,母女俩积极地配合了治疗,杜雪琪先后进了三次手术,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
医生说癌细胞还没彻底消除,后面如果严重的话需要化疗。
一听到这两个字母女俩脸色都变了,一旦开始她们的世界大概就只剩天花板和药物了。
那天,杜雪琪看着母亲的眼睛,共同做出了一个决定:逃离医院。
“后面的时间都是捡来的,生命的长短谁也没办法决定,想开了就好了”
离开医院后,杜雪琪背起行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出发了。
忘掉自己是病人,享受人生的每一个“最后一天”,她们的家不止局限在北京,只要身边的人在,到哪都是家。
夏威夷的热情,巴黎的浪漫,南非的神秘。
数十年来,杜雪琪很多时候走在路上,都不曾记起自己还是一个癌症患者,也忘了她和母亲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
走出去,才知道世界真的很大,坐上游轮漂泊在公海之中,与世界断联的那段时间,杜雪琪才发现世上的活法原来有那么多。
一路走走停停,她们遇到很多的人,各种好意、恶意都经历过,如果生命还在继续,她们便不会停下。
一直到2015年,杜雪琪再一次回到国内复查时,一个惊人的结果让她意外不已。
原本还存留在她身上的癌细胞,竟缩小了很多,甚至接近消失了。
这是她想不到,更是不敢想的,或许坦然接受命运带来的一切,才让她在多年后,可以换来这样的结果。
参考资料:人民日报:《一家四口患癌他们决定结束生命 奇迹就此发生…》
https://m.haiwainet.cn/middle/232657/2016/1221/content_30586901_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