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烧棺杀人奇案,富少收留乞丐招灭门祸,少奶奶遗书:是我不忠

温读pro 2024-04-10 09:11:24

民国年间,上海是著名的十里洋场。黄浦江隔着两个世界,过江之后,往农村深处走,是一片破败的茅屋农田,更加可怖的是,农田之上还停着不少没有入土的棺材。

这些棺材就这样裸露地放在田边,横七竖八,有的棺材离民居非常近,让外地人看来心惊胆战。

这些棺材有的上面盖着一点土或者稻草意思意思,有的已经腐朽露出了骨头都没人管。

民国初年,江南地区很多地方都有这种停棺不葬的习俗,称为“浮厝”或“权厝”。有钱的人家用砖头砌一间屋子安放,穷人家则直接放在田里,用竹竿支一个草席潦草地遮雨。

这些人家都是极为迷信风水的,没有风水宝地宁愿不下葬,以免影响了子孙的运数。

当地人对此骇人的景象已经习以为常,但平时走夜路也会绕着走,村民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不会轻易去触碰、破坏别人家棺材,自家的棺材也不会被人为破坏。

而这可怖的悲剧就出现在滨桥村,一位逝者的棺材竟然在五七这天,被人点火烧了!

01

陈放是远近出名的孝子。

他爹陈田以给人做木匠活为生,母亲周玉珠在陈放幼年时因为一场大病撒手而去,从此以后陈田一个人将陈放养大,从没有动过另娶的心思。

陈田在木匠手艺一般,也就勉强能糊口,不过这人一根筋,一定要供儿子读书,省吃俭用。木匠家庭出身的陈放并没有子承父业,而是在村镇初小做了名教员,这对陈家这种家庭,已经是阶层上的飞跃了。

不过,因为接连操劳,陈田还没来得及看到儿子娶妻生子就一病不起,陈放还没来得及托人联系上海的名医,陈田就去了。

陈田做了一辈子的木工,虽然做不了棺材这种大件,但做棺材的木材和手艺还是看得懂的,去年他心血来潮给自己选了一副柏木棺材,这棺材相比一般人家的松木棺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陈田和棺材铺老板讲价了好几天,才勉强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找人把棺材搬回了家。

那时候的陈田还看不出任何毛病,除了做木匠活儿,每天还要下地浇地浇粪,没想到这棺摆在家里还没过一年,人说没就没了。

陈放从幼年起就没有了母亲的照顾,陈田虽然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但在家中对儿子少言寡语,陈放从小性子比较闷。葬礼的三天,陈放哭喊自己尚未好好尽孝就要为父亲送终,听者无不动容。

葬礼办完之后,陈放整个人瘦了一圈,学校也派了教员来探望,见他精神状态实在不佳,回去告知校长,校长也是摇头叹气,除了丧假之外,又给陈放准许了五天的假期。

而陈放的反应比人们想得更加激进,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甚至看起来有些颓废。

乡邻同情之余也有些觉得不对劲,也有邻居找他开导开导,后来陈放买了不少白酒回来,借酒消愁,从前偶尔喝酒的陈放,现在每天都要喝上几杯,后来来学校上课倒是还算正常,只不过时不时身上带着酒味。

为此,校长还专程亲自找了陈放谈话,委婉提出了意见。丧父之悲是人之常情,但他成天带着酒味也给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陈放也是如梦初醒,这才渐渐走了出来。

陈田过世五七这天,陈放也向学校请了假,按照当地的习俗要请和尚念经做法事,一切都很平常。

和尚走的时候,陈放给足了工钱,千恩万谢,十分虔诚。

深秋的夜里,寒风已经开始往骨头缝子里面钻。过了午夜,村子里的狗都懒得叫几声,月光下田埂旁的新棺材阴森森的,任谁都不敢靠近。

可就在凌晨,有村民上茅房之时,隔着围墙看到火光冲天,连忙大喊着火。

等到村民们匆匆赶过去,棺材已经被烧了一半,陈田的遗体面目全非。陈放被喊来的时候全身带着酒气,蹲在棺材旁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这陈放刚刚没了爹的时候已经精神恍惚,陈田的棺材被烧了,这不得要了陈放的命。

同村也有善心的老人家,一起劝说着陈放不要着急,还有一位老人家愿意借出自己的松木棺材,给陈田收敛遗体,等陈放处理完这事儿,再买一副还给他就好。

这件事儿一闹腾,村民们蹲在田埂旁守了一夜。

02

陈田性格木讷,但是个老实木匠,童叟无欺,村民们大多都很敬重他。陈

田并不是本地人,他少言寡语,从前的事情不愿意和别人多说。村民们只知道他在丧妻之后带着儿子来到这个村子投奔老伯父,老伯父无儿无女,陈放给他养老送终,老伯父死后三两间破草房就给了陈田父子俩。

陈田死了之后,也不见有外地的亲戚前来奔丧,一切都是邻里在帮衬。

现在陈田的棺材被烧了,朴实的村民们也看不下去。

如果是意外着火,这大半夜空荡荡的田地里,这独一个棺材是怎么着火的?此外,这棺材上淋着白酒,棺材盖被烧了 棺材底还能看出个大概得形状,这明显就是纵火者从上面开始点火。

如果有人恶作剧,以此取乐,那么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家的棺材?

这下子,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愤愤不平起来,村里的青壮年都聚在一起商量着,家家户户出个人,夜里轮着巡视才好。

转眼间天已经大亮,陈放已经被年轻人扶着回了家,收尸人抬来了棺材,开始给陈田收尸。

这事儿在小小的村落看来是非同小可的纵火案,警察署的探员小姜在村民的催促下,踩着露珠匆匆赶到现场。

这乱世之中,四处都是没头没尾的凶杀案,单单这黄浦江里的无名尸体,三两天就捞出一具。

这火烧棺材的案子,在这些刑事案之中着实算不上什么大案,况且这露天的棺材民国政府也整顿了数次,居民拒不配合立刻土葬,现在出了事情,警察署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小姜能来,还是他的师父老探长高万觉得十分蹊跷,私下让小姜随着报警的村民来瞧瞧。

正如村民们所说,这棺材上洒了高度数的白酒,等于加了助燃剂,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村民们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清晨,别说是滨桥村,就是附近的村民都来这里瞧热闹,现场脚印叠着脚印,根本看不出纵火者的踪迹。

棺材里面的遗体已经被处理走了,里面空荡荡只剩下一些烧焦的寿衣碎片,这些也无法成为破案的线索。

小姜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总算捡着两根火柴杆子,这两根火柴杆子不同规格,来自不同的生产厂家。小姜询问围在身侧的村民,村民们七嘴八舌,有人说看见几位大爷在这里抽大烟,火柴梗子就是随手丢地上踩了两脚。

小姜也想要从淋在棺材上的白酒找到些线索,而村民说这两瓶白酒就是陈放昨天刚刚放过来祭祀用的,没想到正好给纵火者用上了,就连这酒瓶子都被扔在了一旁。

小姜无奈,只得去陈家瞧瞧陈放。

陈放还算平静,重新入殓好的棺材放在了陈家院子里,村里的几位年老者正和收尸人争吵这不作兴,影响活人气运。

小姜绕过这吵嚷嚷的众人,出于职业习惯,仔细看了看陈家的房子。

陈家家境不算十分清苦,家中三间屋子,一间新屋是留着给陈放将来结婚用,陈田原本还计划在里面打一套好家具,现在还是空空荡荡的。

院子西面的灶房旁是一件仓库,里面堆着各种木料,也有家中陈旧得不得再用的家具,主屋的家具都是陈田亲自打的,陈田的手艺不至于精致,但也是应有尽有,布置合理整洁。

陈放深情木讷,小姜简单问了问陈田父子俩的人际关系,从前有没有和人有积怨?陈放摇头否认,一字不说。

小姜见也不能从他这里问出更多,只得再出门问了问附近的邻居是否有人目击到纵火犯。

陈家住在村尾,旁边就是出村的路,陈家和邻居隔着一条河,独独的一家房屋,考虑到安全问题,陈田修房子的时候就把围墙砌得比一般人家要高。就算是靠的最近的邻居,其实也根本听不清陈家院子里的动静。

第一个发现着火的村民李利是个机灵人,平日没少听戏,见到小姜就开始卖弄起来,神神秘秘道:“我瞧见着火一边喊着一边往那边跑,一会儿村里的壮男差不多都到了,一个个穿衣不整,拎着水桶,看起来就是临时披上衣服就冲出来救火的。”

李利认真总结:“这绝对不是咱们村的人干的,没有仇没有怨,没必要烧一个死人啊!这多晦气!”

小姜沉思片刻,对李利的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再和其他村民聊了聊,这已经到了中午。

小姜对陈放多有同情,但想到高探长那边还有堆成小山的案卷需要调查,便也没有多留,回到警署和高探长报告。

高探长看了小姜做的笔录之后也未多说,马上和小姜着手处理另一宗案件。

可没想到,不过过了五天,陈放也死了。

03

陈田的棺材被烧之后,陈放从木讷呆滞,变得焦躁不安,后来将之前给陈田超度的一班和尚都喊了过来,又花了不少钱,搞了一次规格更高的法事。

这法事一弄就是三天,邻里只听得见院子里面在念经,不过陈放谢绝见客,说是法事进行之中外人不得打扰,大门每天紧锁。

法事做了三天,陈放给了和尚们一笔钱,将他们恭恭敬敬送走了。

那烧毁的棺材已经被陈放找人赶紧处理了,陈田的棺材重新找了风水先生指点,安置在另一个方位。这一轮迷信的操作搞下来,陈放看起来是精疲力尽。

按照他对父亲的孝顺,一定是要找到纵火者拼个你死我活才是。但这些天陈放就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只字不提寻找纵火犯一事。

有好事的邻居提起,陈放却连连摇头,还是怪自己把两瓶酒留在了那里。

陈放出事那天,是学校的老师发现他没有来上课,也未请假,陈放虽然只有23岁,但做事缜密,从不会无缘无故旷课。

刚开始学校同事也没有多想,一位年纪相近的洪老师和陈放相处较好,就主动要求去陈家瞧一瞧。

来到陈家之后,陈家大门一推就开了,洪老师一眼就看到在家中悬梁自尽的陈放。

洪老师心脏本就不好,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在医院住了好些天才缓过来。

后来是路过陈家的村民先看到倒在门口的洪老师,抬头一看才瞧见吊死在家中、尸体已经完全僵硬的陈放。

这下子,小村落又开始炸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父子两人,一个尸体被烧,一个悬梁自尽,门外里一圈外一圈,都是看热闹的村民。

更可悲的是,陈放在这里根本没有亲人,没有人敢动陈放的尸体,只能等着学校方面派人来处理陈放的后事。

没过多久,高探长带着小姜亲自来了。

这次村民们倒没有一股脑冲进陈家的门,只有两个胆大的进去,确定陈放尸体已经僵硬,已经死透了。

陈放一死,外面留言纷纷,都觉得陈放像是中了邪。

加上前几日刚刚做了法事,家中还没有打扫干净,地上还堆着没烧完的纸钱,陈放身后的陈田遗照就这样“看着”悬挂的儿子,这让这些迷信的村民不敢轻举妄动。

高探长来了之后,在现场转了一圈,脸色沉重,随后让小姜找了几个村民,把陈放放了下来。

此下还没有请验尸的来,已经跟着师父破获多起谋杀案的小姜已经认出,陈放死于他杀。陈放的脖子上,除了绳子勒的痕迹之外,还有明显手掐的痕迹。

小姜仔细查了一遍陈放的身上,衣服有被人扯坏的痕迹,身上也有撞伤,至于致命伤到底是不是窒息,这还要等进一步的验尸结果。

小姜抬头看时,高探长已经走到了里屋。陈田和陈放各自的房间都很整齐,高探长并未多动,而是将小姜拉到一边:“这屋子里里外外都被人翻过了。”

小姜大惊:“可是这房间里面明明看起来十分整齐。”

高探长回答:“墙上的砖,地上的砖都有被撬过的痕迹,撬过之后怕人看出来,又安上去了。”

小姜感到莫名其妙:“这凶手如果是来劫财,或者找什么东西,他把陈家翻了一遍,还费心整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是个很缜密的人。但他把陈放杀死,还伪造成这么一个自杀的样子,伪装得这么拙劣,这说不通啊!”

高探长也皱着眉沉思着。

04

小姜和师父已经形成默契,在高探长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他走出屋子,和上次一样询问目击证人和其他和陈家父子有关的线索。

然而,和上次一样,邻居都说这些天陈放除了上班就是在家中喝闷酒,很少和人说话。他性格和陈田一样沉闷寡言,学校离这里四五里路,陈放每天早出上课,晚上回来,生活相当有规律,也从没见他和什么女子处过对象。

小姜见邻里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和高探长知会了一声,直接去陈放所在的某初小打探。

陈放所在的初小生员不少,教员也很多,这就意味着陈放很有可能和教员、学生或者学生家长产生交际,调查的范围就会比较复杂。

不过陈放此人确实不善交际,整个学校女教师也有不少,他竟从没有和女教师说过话。和学生的关系更加简单,他几乎没有和学生有过矛盾,更别提和学生的父母有何冲突。

唯一能和陈放说得上话的只有洪老师。

小姜马不停蹄地奔向医院,洪老师已经清醒,提到陈放也是惋惜不已:“为情所困者见过许多,这样随着父亲而去的孝子,着实罕见啊!”

小姜并未透露陈放是被人谋杀之事,只询问洪先生是否知道陈家父子还有什么亲人?陈放有没有说过和什么人结怨?

洪先生悲伤地摇了摇头,就在小姜以为又是无功而反准备收笔之时,洪先生突然想到:“我祖籍安徽亳州青疃镇,和陈放熟悉之后,也知道陈放的父亲是做木匠活的。一次,我想要给家里定制一套斗柜,就去陈家选木材,和陈田闲聊之时,陈田突然问,是否知道青疃镇上一户姓苗的人家。”

小姜追问:“可有说这姓苗的人家和他有什么关系?”

洪先生摇头:“倒是没说。青疃镇不大,苗这个姓氏不多见。我倒是认不得什么姓苗的人家,但回去问问应该能问出来。”

小姜又问:“陈田还问了什么?”

“没有,后来见过几次面,再没有提到过。若不是探长刚才问起来,我都忘了这回事。”

小姜一听也糊涂了,告别洪先生后匆匆赶回了滨桥村,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此时陈放的遗体已经被带走,陈家门口还围着一群村民。

帮着抬尸体的当地汉子将陈放被杀的消息传了出去,村民们惶惶不安,看到小姜回来还在七嘴八舌询问。

小姜板着张脸恕不奉告的样子,直接进了陈家的院子。

高探长显然也没有从陈家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他还托人找村民借了两床被子,就在陈放吊死的地方打了个地铺,看来今晚就要睡在这里了。

小姜也习以为常,对高探长道:“学校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倒是那位来找陈放的洪先生说,陈田曾经问过安徽亳州的一户苗姓人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仇家。”

高探长却问:“你可查看过陈放的办公室?”

小姜回答:“嗯,办公室只有书本和笔墨,连一张多余的废纸都没有。现在这些书我已经打了电话让小王取走封存在警署。”

高探长点点头,随即指了指陈放的房间:“你瞧瞧,他的办公室和家里,书本摆放,是否都是这样。”

小姜疑惑地进了陈放的房间,没错,陈放对于书本有种强迫症,左侧的书角一定要对齐放好,大小分类。

高探长道:“这凶手,心思如此缜密,和陈放一样注重细节。他把陈放吊起来,也许并不是伪装自杀,而是在——炫耀!”

小姜惊道:“炫耀!向村民和我们炫耀吗?”

高探长摇摇头,而是看向了那张黑白色的,陈田的遗照。

05

两日后,高探长和小姜已经住进了亳州青疃镇的旅馆之中。

高探长在出发前专程去找了洪先生,洪先生很热情,打电话联系了堂弟洪福,让洪福带着高探长二人寻一寻。

洪福就是个种田的汉子,人倒是热情至极,一口一个“神探”、“小神探”地喊着。

镇子不算大,苗也不算是个常见的姓氏,很快也就能找出来。

苗家原本还是个富商人家,可惜了老爷子去了之后,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分家之后败光家产,只能靠点小买卖为生,也怪不得洪先生都没听说过。

洪福打听到的这户姓苗的人家开着酱油铺子,主人家叫苗鑫生。小姜开门见山向苗鑫生说明了来意,五十多岁苗鑫生一脸懵,小姜又询问苗家是否认得一个叫陈田或者陈放的人。

苗鑫生连连摇头:“听都没听说过,我这辈儿兄弟四人,除了短命的老幺,我们三家人连安徽都没出过,哪认得什么上海的陈家人!”

小姜被苗鑫生这话一堵,正想斥责他在故意撒谎敷衍,高探长却道:“敢问苗先生,您这年龄最小的弟弟,是怎么去世的?”

苗鑫生倒也愿意谈。

他这最小的亲弟名为苗德生,苗鑫生出生的时候,家里生意刚刚有些气色,所以起了个“生钱”的名字,而苗德生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算是小富人家了,开始学着有文化的人,追求些文化内涵。

苗德生生活的条件要比苗鑫生好了太多,老父亲老来得子也是十分溺爱。

苗德生在这样优渥的条件下倒也没有养成花花公子的脾气,他刻苦钻研学问,又善于经商,在兄弟四人之中独得父亲宠爱。

原本以为这家产最终要落到弟弟手上,而一天弟弟突然间宣布,自己厌弃商场,厌恶红尘,想要出家。苗父气得大病一场,卧床一月后身体稍稍有点好转,就强迫苗德生娶了个貌美的老婆。

苗德生也没有过多抵抗,许是看老父亲病重,就不敢再提出家之事。

苗父为苗德生娶妻另买了一处房产,在婚后几天,苗德生出门之事收留了两名受伤的乞丐。

本来只是善心之举,没想到这俩乞丐在一天深夜杀了苗德生,将苗德生的金银全都席卷而去,还抢走了苗德生的貌美妻子。

苗德生死后,这凶手一直追查不到,苗父气怒攻心,一命呜呼。

“这就是命啊!这信佛的最终还是被自己善心所害啊!”

苗鑫生侃侃而谈,高探长都没有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什么惋惜之色,说起来好像是别家人的惨事。

苗德生之死,剩下的三兄弟毕竟是利益最大获得者,他们怎么还会花钱花精力去给四弟求个真相,找凶手报仇呢?

小姜面露不屑,却见高探长笑道:“苗德生之死,是否在23年前?”

苗鑫生这才面露惊诧:“你,你怎么知道?”

“你可见过那两名乞丐。”

苗鑫生忙点头:“当然是见过的,化成灰我的认得!”

高探长也不多谈,直接取出早在警署找人画好的画像:“这么多年,不知道苗老先生是否还记得那两名乞丐的长相。”

苗鑫生一瞧,自鸣得意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06

再回滨桥村,陈探长询问一直在陈家值守的两名警员是否有人来过,两名警员摇头否认。

紧接着,陈探长、小姜带着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在陈家翻找起来,他们甚至将屋里的地砖一块一块撬开,就连仓库的地砖都没有放过。

几名探员的动作让整个村子又议论纷纷,马上就有人传闻:陈田原来是富家公子,家中埋着一箱金银,这些贪财的探长正要拆了陈家挖出金银,想要独吞!

传闻是这么传的,陈家围着看热闹的人竟然比命案当天还要多。这些人多多少少有着贪财之心,但一看到门口拿着枪杆子守着的警员,也只能保持距离远远瞧着。

院子里拆砖拆家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就在人们议论纷纷之时,有人突然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抓到了!”

高探长丢下手上两块砖,拍了拍手上的泥,马上叫停了众人,看着人群中被两个人揪着衣服拖进门的人。

此人穿着厚实的棉衣,戴着帽子和围巾,穿得那不是一般多,可刚刚在门口没人会注意到他。

此下小姜和另一名警员穿着便服,一人一边扣住他的手臂,那人动弹不得。

高探长将那人帽子一摘,露出了光溜溜的脑袋:“好一个摒尘和尚,为何要如此装扮掩盖身份?是不是也想要见一见这陈家藏着的财宝?”

众人惊呼出声,摒尘和尚,不就是陈田死后三番五次来给陈田念经超度的老和尚嘛!

摒尘亦不惊慌:“好奇一看罢了,探长这般抓人,无端诬陷,岂不是这门外的人都要被抓去拷打一番?”

高探长朝着里屋扬了扬手,苗鑫生直接走了出来,摒尘一见到他顿时脸阴沉下来,苗鑫生颤抖着手指认:“凶手!杀人凶手!还我苗家的钱财!”

摒尘只得低着头,面露愤恨。

在抓捕摒尘之时,他的同伙另外5名和尚也被抓获。

高探长早就怀疑到那群来超度的和尚身上,这些人说是关门超度,实际上是用充足的时间将陈家翻了个底朝天,但高探长想不通陈放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这些和尚手中,竟然一直不吱声,还将家里的家具一件件恢复,摆放整齐。

小姜在村子里打听摒尘这个人的时候也得到一些线索:摒尘带着的这群和尚都是游僧,正巧最近来了他们村子,暂住在附近的寺庙里。

有一两个村民在见到摒尘和尚的时候就感到面熟,摒尘和陈田的长相竟然有几分相似,不过摒尘要富态许多,他和陈田胖瘦相差太大,村民便也没有觉得特别奇怪。

高探长带了个画师跟着他专程找摒尘录口供,问的不过是陈放有什么异常,给了他们的多少钱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实际上,画师乘着这短时间仔细观察,回去将摒尘画了下来。

高探长原本以为是苗家人,带到亳州去问一问,却长得和苗家人根本不像。后来交给苗鑫生一瞧,苗鑫生一眼就认出此人,竟是杀害苗德生的凶手。

无论是杀人现场留下的脚印还是留在陈放脖子上的手印,都能和摒尘对得上,摒尘的同伙也很快交代了他们假扮和尚骗财的事实。

即便如此,摒尘依旧拒不交代,直到他看到了陈放母亲周玉珠留下的一封信……

07

摒尘,俗家名,李武;陈田,原名李文。

这俩是亲兄弟,李武年长两岁,因家境贫苦,李文少年时就去做了水匪。

李武则靠着弟弟拼命抢来、偷来的钱上学,和周玉珠的兄长周玉林是同窗。

李武口才了得,在外人面前,他是只字不提弟弟,完全将李文当不存在,周玉珠对贫苦出身但文采卓然的李武心生好感。

周玉林与李武走得如此亲近,也丝毫看不出李武的心机,当他为挚友,曾竭力撮合妹妹和李武的好事。

可周家的老父心里可明白的很,只动用了一些人脉查了查,就得知了李文的存在。

为了彻底断了周玉珠和李武的联系,周老爷子不知通过什么人脉,攀上了苗家的关系,见苗德生是个内心纯粹之人,狠狠心将女儿嫁到百里之外。

周玉珠是个软弱传统的女子,得知李武的弟弟是水匪之后,她也相当后怕。

父亲决定让她远嫁,周玉珠一句话也没有反抗,甚至连和李武一句道别都未曾说过,就匆匆嫁了过去,这就导致李武内心深处痛恨周家,他始终觉得周玉珠对他有情。

此后不久,李文在一次帮派械斗之中伤势严重,仇家一路追杀,李武不得已带着李文暂时离开老家。

李武有意无意往亳州赶去,李文意识到弟弟这是要去撬人墙角,在江湖多年的李文肯定是看不起这种龌龊手段的。但现在他因为重伤已经害得哥哥暂停了学业,他心中有愧疚,只能就这么跟着哥哥奔波。

李文万万没有想到,苗德生是那样一个大善人,原本只是在苗家门口等着见周玉珠一面,没想到苗德生直接把他们接到家里,找来医生给李文治病,得知李文是水匪之后,竟然想要用佛法去感化他。

然而后来的事情已经朝着李文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周玉珠在半推半就之下和李武旧情复燃,周玉珠想要带着钱和李武私奔,没想到私奔当夜,平时连杀鸡都不会去做的李武,直接杀了沉睡中的苗德生。

李文得知时,罪恶已经发生,李武带着已经被吓得完全失去判断能力的周玉珠跑了,卷走了他能找到的所有金银。

李武是李文的哥哥,是这么多年来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苗德生只是一个随手救了他的陌生人,李文住在苗家不到十日,和苗德生谈话不过短短几次。孰轻孰重,李武觉得李文心中是很清楚的。

而李武没有想到,就在钱和美人他都抢到手,即将成为人生赢家的时候,至亲弟弟却带走了大半的钱财和周玉珠,在一个深夜离开了他,两人双双背叛了他。

为了找到这两人,李武找了整整20年。

因为李文得罪了人,李武无法回去念书,他痛恨苗德生用佛法迷惑了李文,于是20年来,他一直用和尚的身份行骗,背地里吃喝嫖赌,过着完全自暴自弃的人生。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见到李文,也就是后来的陈田。

可惜了,周玉珠已经死了,只留下她和陈田的儿子陈放。

陈放看似孝子,实际上也有贪财之心,他一直怀疑父亲在家中藏着私财。

在他进城上学之前,家中明明一贫如洗,陈田却无端拿出一大笔钱,不仅仅足够他在上海读书,陈田甚至还能找关系买通了人脉,让学业不精的陈放毕业之时顺风顺水。

这种猜忌一直深藏在陈放心中,几次想要和陈田开口。

没想到意外突然发生,陈田竟然中风了,一时半会连话都说不清楚。

陈放便也不藏着掖着,在对亲的斗柜床下翻找起来。他倒是没找到什么金银,而给他找到了一把没有子弹的旧式手枪。

这手枪更是让陈放确定了父亲不是一般人。是为了钱也好,为了陈田这么多年的养育也罢,那时候的陈放的确在积极寻医给陈田治疗。

08

直到一天李武找上门,几句话就把文弱的陈放吓得六神无主:“陈田当年就是水匪,你原来可是富家公子啊,他杀了你爹,强奸了你的母亲,抢走了属于你的家产,把你的母亲杀了之后毁尸灭迹,最后还留个你给他养老送终。”

陈田虽然不能说,脑子还是清醒的,听见李武在自己面前说了这番话,全身发抖,恶狠狠地盯着李武,却有口难辩。

陈田的激烈反应似乎坐实了李武所说的一切,李武还说只要找到了钱财,有了路费,就一定把陈放带到安徽认祖归宗。

脑子已经不清醒的陈放在李武的蛊惑下到处翻找那笔金银。

三天后,还未找到一分钱的陈放焦躁至极。而陈田却因几次三番被李武言语羞辱,口不能言,活活气死在病榻之上。

陈田的棺材,陈放当然知道是李武烧的,但他只能瞒着,说不出来,父亲最后惨死,他也是李武的帮手啊!恍恍惚惚的他几乎成了被李武支配的工具。

为陈田超度的那三天,陈放任由那些假和尚在家中肆意翻找,看着他们连地砖都撬开了,可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此时的陈放才后知后觉,明明这钱财是他的,这李武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找?

李武再次来到陈家之时,陈放想要把他赶出去,李武却讥笑他:“你还真以为你是富公子呢?你不过是你娘周玉珠和你爹偷情生的野种。你娘背叛了我,你气死了你的爹。我如果说出去,你这水匪的儿子,乡里最出名的大孝子,顶着文化人头衔的先生,倒是怎么演得下去!”

陈放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李武耍了,当下和李武扭打在一起。陈放虽年轻,但太过文弱,终抵不过李武,被李武掐死。

李武相当有自信侦查员绝对不可能查到他一个和尚头上来,他将陈放吊着不是为制造自杀假象,正如高探长所言,他正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继续羞辱陈田。

李武和陈放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陈田藏的财宝,却最终被高探长找到。

江南人家,在孩童婴儿时期会做一个大木盆,木盆很深,并非给孩子洗澡,而是当作小床来用。

陈放幼年时睡的木盆,就在仓库的角落中放着。这木盆是陈田亲手做的,和他做的所有家具一样,都比较粗糙,谈不上精致。

底下其实有个暗格,拆开之后,里面存有两根金条,还有周玉珠临死前留下的遗书。

原来陈放竟是李武之子!

当年苗德生并非傻子,他其实早就看出端倪,他原本就无心经营婚姻和家庭,想要成全一对有情人,甚至拿出一笔钱交给周玉珠,放她私奔。

周玉珠没想到李武会杀了苗德生,在李武将她带走之后,她一路哭啼不止,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的周玉珠和李武说出了真相,李武却根本没当回事。

他们这一路往南,李武曾计划南下广州一带,大赚一笔。

李文发现了周玉珠有孕,怀着一丝期许想要留住苗德生的血脉,劝周玉珠跟他偷偷离开,没想到周玉珠一口答应。

结果生下孩子之后,发现这孩子还是和李武兄弟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玉珠心力憔悴,产后大病一场,李文花了重金给她治病,也不过是拖延时间。最后那笔金钱所剩不多, 被陈田存放在陈放幼年游玩的小床之下。

陈田对陈放的父爱是真,生怕他步生父的后尘也是真,他藏着最后的两根金条,是不想陈放为金钱、为贪欲所困。

陈田这辈子,竭力让哥哥念书,让陈放念书,都想要他们脱离穷和恶,没想到却供出了两个贪婪的恶魔。

李武看完周玉珠这遗书后,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随后再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了,在监狱里时而大哭时而大笑。

作为一名杀人犯,李武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审判,就在一次押运过程之中,乘警卫不注意跳车自杀,结束了他自私凶残、劣迹斑斑的一生。

注:本篇包含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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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读pro

简介: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