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师范校园内外的恩怨情仇

天府雄州课程 2025-03-09 15:22:50

▲从鳌山上鸟瞰师范校

师范校园内外的

恩怨情仇

吴学谦(整理)

• 欲火并遇和解

• 遇抢劫遭一刀

• 护班花结仇怨

• 挨耳光终雪耻

师范校坐落在鳌山脚下的射洪坝,紧邻园艺场,我们1987年9月刚入校时,感觉远离城市喧嚣,校园内绿树葱茏,鸟语花香,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

不久就发现校外却“暗流涌动”。射洪坝人多地少,园艺场也效益不佳,又邻沱江河,能在河沙坝子挣钱的都是有一定黑社会背景的,加之当年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好多十三四岁的娃娃便辍学在家,于是就有大量闲散人员,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偷摸扒窃,调戏女生,校园周边地皮流氓一抓一大把,与“一心想读圣贤书”的学生难免产生多如牛毛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近日,采访了当年几位师范同班同学的“战斗”经历 ,以飨读者。

欲火并遇和解(付双全口述)

我读书时,受当时电影《少林寺》和电视剧《霍元甲》《陈真》等武打片,以及一个生产队的堂哥付在兴(比我大两三岁,从小舞刀弄枪,是我们贾家的全国武术大师刘新吾的徒弟)的影响,很是痴迷武术,平时除了认真学习,也跟到堂哥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

到了师范校后,我自恃有点本事,与听话、胆小怕事的同学比起来,我算是学生中桀骜不驯的“另类”:社会上的扯帮流行穿吊裆裤,我也跟潮流;每逢周日出校门,小混混些常常爱对着漂亮的女同学吹口哨,或者出言不逊,甚至拉拉扯扯,我总会挺身而出,横在混混面前,厉声责问:“你们要干啥!”

牛二娃应该是这几个的头头,光头,偏瘦,个子一米六几,年龄可能就十八九岁,他的几个小弟,乳臭未干,大约十五六岁,认为我有点扯,他喊小弟放出话来:“你有好多麻羊儿吆不上山,有好大的乌梢蛇按不翻,哪天我把你娃娃打得心服口服!”

二年级大约十月份放归宿假回来,我刚走到校门口,牛二娃的一个小弟倚靠在校门口,轻蔑地用指头指着我:“你不是牛逼哄哄的,扯把子得很,敢不敢到河坝头单挑?”

我那时除了学习,每天早晚也坚持拍打树子,练习腿功,血气方刚的年龄,自然不肯让人瞧不起,爽快地答应:“好,以武会友,咱们切磋切磋!”当场约定下一个周日,在河沙坝比武。

那一周,我练武尤为勤奋,常常是早晨四五点就起来,决心凭拳脚打得混混心服口服。

到了周日,我只约了同寝室的杨泽鲜跟我助阵,他也体格强壮,有一颗侠肝义胆,寝室的其他同学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以免麻烦,好汉做事好汉当!

按照约定,我和杨泽鲜来到校外的河沙坝,牛二娃几个早已等在那儿了。河沙坝平坦宽阔,周围又无旁人,确实是决斗的好场所!我按武林规矩,向各位抱拳作揖,并说:“我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不打不相识,希望以后交个朋友!”牛二娃皮笑肉不笑,歪着头打量着我和杨泽鲜,“你以为你凶得很,川芎那么凶还不是个药疙瘩,老子倒要领教领教!”

从对方阵中,走出一个个儿矮小的混混,冲着牛二娃喊:“跟他废什么话,兄弟我来打头阵!”我们活动活动筋骨,摆开阵式,拳来脚往,那家伙毕竟年龄小,力量不足,不几个回合就被我撂翻在地。

旁边一个高个子把外套一甩,“我来!”这小子应该是个练家子,人高马大,拳脚生风,势大力沉。我毕竟刚才战了一个,一口气没喘,不久就落了下风,挨了几个拳脚。我才深知,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离影视里的大侠相距十万八千里。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急忙跳出圈外,拱手认输,并说:“兄弟自愧不如,如果你们还不解气,就打兄弟一顿,兄弟绝不还手,但不能伤害我同来的哥们,此事与他无关!”

▲后排左二为付双全

牛二娃几个见我还算耿直,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武德为上,只是奚落了我几句,就把我和杨泽鲜放了。

回来后,自己战败,很是耻辱,我一直想复仇。恰巧一班的钟智慧、严锦、田施金、徐耀兵几个也与牛二娃起了过节,时有抓扯,各有胜负,结怨颇深。钟智慧的哥哥就是玉成桥操社会的,我在本班单打独斗,恰好与钟智慧几个交好,干脆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牛二娃几个约我们师范毕业时,来个恩怨大了结。我当时想,要想踩趴下牛二娃一伙,单凭我们几个的本事,确实没有胜算。于是分头行动,钟智慧负责联系玉成桥的社会人员,我负责联系贾家的操哥。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堂哥付在兴,他在刘新吾大师的徒弟中也算本事出众的,参加过全国散打比赛,还是什么级别的武术协会会员,一人独挑几个应该小菜一碟。临毕业时(1990年6月初),我专门回老家找他,跟他摆了我跟校外人员的纠葛,请他出山助阵。他毕竟长我几岁,办事也比较理智,说:“我一个练武的,参与这些社会是非不太好,我写封信,你去找我的师兄周波。”

于是我按堂哥的吩咐,找到石桥“蓝波湾家具城”的老板周波(他也是刘新吾的得意门生,现在的简阳市武术协会主席)。周波看了信后,碍于堂哥的面子,说:“我们习武之人参与这些打架斗殴,社会影响不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干脆我去找人帮你化解了算了。”

于是我随周波从石桥渡河,坐船到糖厂,找到了糖厂这一片的大哥彭三哥。彭三哥当时大约30来岁,人精瘦,嘴上胡子拉碴,我们找上门的时候,他正在家练铁砂掌(用手在铁沙子中穿插)。握手时,我见他双手粗糙得很,老茧深厚,定是真正的高人。

彭三哥很买周波的面子,马上请我们到街上吃饭,边喝酒边听了情况介绍,彭三哥爽朗的一笑:“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点小事你周哥带个信就摆平了的,那些都是我的徒子徒孙,一句话的事!”

果然, 第二天牛二娃几个来到校门口,对我非常客气,又握手又散烟,还一个劲赔礼道歉,说:“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朋友,保证你以后在这一带平安无事!哪个敢惹你,我们跟你出头。”

一场大火拼,最终化干戈为玉帛,多亏了周波和彭三哥。

遇抢劫遭一刀(杜泽锦口述)

师范二年级上期,期末考试刚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寝室的几个兄弟伙都特别的兴奋,因为当晚不用上晚自习,第二天大家就可以返家度寒假过年了。为了营造点热闹气氛,我兜里还剩点菜票,就豪气地跟寝室兄弟伙说:“你们等到,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来庆祝一下!”听说有东西吃,赖炳勇自告奋勇陪我去。

小卖部在出校门泥巴地操场的左手边,紧邻操场那一排是当时的风琴厂,小卖部就在风琴厂和校外公路的垂足点上。

当时小卖部全校就一个,是一个叫陶二哥(陶昌全)的人开的,生意非常火爆。

我用剩余的菜票(菜票在小卖部可以当钱使),买了花生、糖、糕点之类的,拧着就出了小卖部。当时操场也没路灯,黑咕隆咚的,突然窜出几个校外的小混混,把我和赖炳勇围了起来,一个个头大约1.7米的小子红不说白不说就动手抢我的东西 。

▲ 左起第四为杜泽锦,左起第三为陪同前往的赖炳勇

我当时想着在校园内,你几个都敢这么猖狂?况且这是我口攒肚囤从牙缝里省出的,你几个吃了,我咋个跟寝室的兄弟伙交待?那小子围着一根长围巾,我迅速抓住他围巾的一端,猛地狠命一拽,就像小时候玩陀螺一样,那小子被我抽了一个趔趄,身后的家伙想从背后箍住我,我奋力朝后一踹,朝赖炳勇大喊一声:“快跑!”于是我俩挣脱后拼命往二道校门跑。

跑到二道校门就安全了,因为那里有教师宿舍和保卫科。我们朝后一看,那几个人没追上来,才舒了口气。我感觉屁股隐隐作痛,用手一摸,咋手上有血呢?赖炳勇急忙过来查看,原来刚才在混战中,不晓得哪个家伙朝我屁股捅了一刀,我刚才疲于逃命,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寝室的同学闻讯,急忙把我扶到医务室,朱海校医检查了一下,安慰我说:“幸亏是屁股上,肉厚,捅得不算深,不怕哈!”经过大约两个月,我的伤口才痊愈。

同学们也把这事报到了保卫科周公安那里,周公安向东溪派出所求援,不久派出所就在校外将肇事的几个混混抓到了那栋老式办公楼前的坝子里,据赖炳勇后来跟我说,那几个混混被打得哭爹叫娘,跪地求饶,也算是跟我报仇雪恨了。

护班花结仇怨(陈光伦口述)

师范二年级下期,有一次周三晚上学校放电影,放电影是同学们最开心的事,但也最容易与校外二杆子发生冲突。当时放电影是在学校外操场,那时娱乐少,学校周边的人也爱到学校蹭电影看,虽然学校关了校门,但从小卖部那里,校外的人轻易就能混进来。

我们班李玉萍、杨洁、李昌容几个班花就坐在我旁边,这时几个二杆儿凑了过来,穿着吊裆裤,留着长头发,嘴上叼着香烟。他几个朝班花挤眉弄眼,吹口哨,打响指,有个更过分,将嘴凑过来,朝她们吐烟圈。班花们花容失色,我热血上涌,作为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我义不容辞!况且凭劳力,我也不虚几个二杆子,在班上比扳手劲,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一顿早餐就可以解决5个馒头。

▲左起第一为班上护花使者陈光伦

于是我立起身,大义凛然地挡在班花面前。一个二杆子在我鼻子前晃着手指头,口出狂言:“你他妈多管闲事,看老子把你揍成熊猫!”话音未落,两个二杆子一左一右就按住了我的胳膊。先下手为强,我猛然抡起两个粗壮的胳膊肘,左右发力,两个二杆子猝不及防,被我两胳膊肘撞击得栽倒在地。班上的付双全几个及时赶到,对方看到我们人多势众,丢下一句:“好,算你狠,骑驴看唱本——你跟老子走着瞧!”

我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他两个应该也没伤着哪儿,不外乎是色厉内荏的几句狠话罢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到食堂打饭时,猛然发现那几个小子(校外人员在校内特别打眼)居然就在去食堂的花坛处守候,我急忙悄悄返了回来,看来结下梁子了。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处处提防,也不敢到校外去溜达。沉寂了好几个月,有一次在校内确实憋得慌,想到校外园艺场的的果园去赏一下梨花,悄悄溜出去,刚想好好呼吸一下校外的花香,突然看到从园艺场那边,几个拿着棍棍棒棒的朝我这边冲过来,闹闹嚷嚷地喊:“这回不要放跑了,整死他!”

幸亏我短跑厉害,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我慌不择路朝学校冲去,才算逃过一劫。后来,我想回一趟三星老家,发现一出校门就有人跟踪,赶紧又退回学校。

从此,我再也不敢迈出校园大门一步,确实要过城,也不能像其他同学乘船过河或走东溪,只能搭乘学校的交通车(当时学校只有一辆中巴车,接送老师上下班的,学生坐要收钱)。

我回三星老家,都只能一早一晚,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从荒无人烟的鳌山上来回。有次我从三星赶车回来得太早,根本不敢走公路回师范校,从狮子桥那里爬上鳌山,就在鳌山上的蒿草中躲到天黑,才战战兢兢地溜回学校。毕业离校时,我想搭乘校车离开,那几个二杆子守在校车不远处,我只得跟周公安求援,周公安亲自护送我到车站,师范毕业从此才与这帮死对头没有了瓜葛,梦魇终于过去。

挨耳光终雪耻(巫建文口述)

师范一年级时,一个春天的周日,我和室友张敏闲着无事,相约到学校外的沱江河边游玩一圈。

我们顺着田间小道,麦苗青、菜花黄,春暖花开,好不惬意。到了沱江边,河对面就是城区,河这面当时还是河沙坝,淘沙取石的不少。

我和张敏正漫无目的地闲逛,抬眼突然看到前面来了几个人,穿着打扮流里流气,看样子就吊儿郎当的。张敏很惊慌:“遭了,遇到二杆子了,咋办?”我毕竟比张敏身材高大些,岁数也年长点,虽然心里也慌张,但强装镇定,对张敏说:“我们又没惹他,他们总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整我们噻!”又离得这么近了,总不能见到他们拔腿就跑!

狭路相逢,我们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为了避免惹事,我和张敏都把脸别在一边。没想到那几个混混站在路上,双手叉腰拦住去路,领头的骂骂咧咧:“师范校的娃儿不得了嗦,看到老子们几个不理不睬的!”张敏当时又矮又瘦,好像对他们不构成威胁。看到我长得高大些,就想给我个下马威,其中一个抽出匕首抵在了我的腰部,领头的揪着我的衣领,劈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硬拼肯定只有吃亏,也为了确保张敏的安全,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我陪着笑脸:“几位哥老倌,一回生二回熟,我这儿只有这么多,买几包烟抽!”我急忙把包里的二三十元钱掏了出来,张敏也忙效仿,掏出了几块钱,并且把兜扯出来,表明我们的诚意,确实只有那么多钱了。

他几个像得胜的将军,拿着钱狞笑着扬长而去。

我和张敏恨得牙根痒痒,哎,强龙按不过地头蛇,只能舍财免灾。

▲左一为巫建文

不久,这几个虾子到校园内肇事,当时的幼师班美女若云,他们在晚自习时在校园内僻静处拦截女生。值周的是朱辉主任和体育老师李毕,朱辉主任身材高大,两位老师都是体育专业毕业的,年轻力壮,朱主任高喊:“把校门关好,大家跟我逮到整!”学生有老师撑腰,平时又受这些地皮流氓的气,自然气势如虹,几十成百的男生潮水般涌来,就在二道校门的大路上,将几个虾子团团围住,朱主任一声吼:“打!”有用拳头砸的、有用脚踹的,有吐口水的。

他几个或许挨打有了经验,跪在地下,用双手紧紧护住头部,被打得鬼哭狼嚎。我那晚上穿的是皮鞋,黑咕隆咚的,为了报仇雪恨,我照着里圈就猛踹一脚,只听“啊——”的一声,我前面的一个矮个子应声倒下,拉起来一看,才是踢到了比我们高一级的陈东华(现在的简阳市音乐家协会主席)身上了。朱辉主任和李毕老师害怕打出人命,急忙喊:“大家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趁天黑,胡乱又踹了两脚,终于出了心中的恶气。

▲毕业20年,简师八七(二)班同学会合影

如今,党和政府铁腕扫黑除恶,处处朗朗乾坤,地痞流氓早没了踪影,那些打打杀杀都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记忆!

作者简介:

吴学谦,简阳市飞龙乡人,出生于1971年5月,1990年中师毕业,在飞龙九义校工作28年,调到普安乡中心小学,自考汉语言文学专科、本科,热爱写作,偶有发表文章,从2002年开始担任校长,期间由于工作较忙,停笔多年,现辞去领导职务,又重新拾笔,自娱自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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