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就在林彪还在因为打不打锦州而犹豫的时候,收到了中央发来的一封电报。在这封电报上,毛主席的语气十分激烈,几乎到了责备的程度:
“我们坚持认为你们完全不应该动摇既定方针,丢了锦州不打,去打长春。四五月间,长春本来好打,你们不敢打;七月间,长春同样好打,你们又不敢打。现在攻锦部署业已完毕,锦西、滦县线之八、九两军亦已调走,你们却又因一项并不很大的敌情变化,又不敢打锦州,又想回去打长春。我们认为这是很不妥当的。只要你们十天内打下锦州,你们就有了战役上的主动权,而打下长春并不能帮助你们取得主动,反而将增加你们下一步的困难。”
毛主席的这封电报中,一连用了三个“不敢打”,就差把林彪说成百无一用的“胆小鬼”了。这样的说法,在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毛主席的责备中,林彪这才下定了攻击锦州的决心,要求部队准备对锦州发起进攻。在此之前,蒋介石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为此,蒋介石还要求范汉杰固守锦州,并从关内急调了第17兵团指挥第62军、第39军2个师、第92军1个师及独立第95师,经海上运至葫芦岛,与在锦西地区的4个师组成“东进兵团”,交给第17兵团司令官侯镜如指挥,以增援锦州;
另外,蒋介石还调集了国民党新编第1、第3、第6军和第71,第49军主力与3个骑兵旅组成“西进兵团”,交给第9兵团司今官廖耀湘指挥,截断东北野战军的后方补给线,并协同侯镜如的“东进兵团”,对进攻锦州的东北野战军主力发动攻击。
对于蒋介石的这个部署,被围困在锦州的范汉杰也感到有了信心,决定在锦州死守,以完成蒋介石交给他的任务。
在收到中央电报的当天晚上,林彪便将东北野战军攻锦部队,编成了3个突击集团:
“以第2、第3纵队和第6纵队第17师、炮兵纵队主力附坦克15辆为北突击集团,从城北和西北向南实施主要突击;以第7、第9纵队和炮兵纵队一部为南突击集团;以第8纵队附第1纵队炮兵为东突击集团,分别由南向北和由东向西实施辅助突击。”
为了达到围点打援的效果,林彪还命令:第2兵团指挥第4、第11纵队和冀察热辽军区2个独立师扼守塔山一带阵地,控制锦州至锦西的濒海走廊,阻击国民党的“东进兵团”,第1纵队主力作为战役总预备队,进至高桥地区;第5纵队和第6纵队主力、第1纵队第3师、独立第2师、内蒙古军区骑兵第1师位于彰武东南地区,引诱“西进兵团”北进,并配合第10纵队在新立屯以东地区阻击“西进兵团”,使其不能直接救援锦州。
10月9日,锦州战役开始。10月15日,锦州战役结束。此战,全歼了国民党锦州守敌12万人,完全封闭了东北国民党军以陆上撤向关内的道路。
对此,毛主席特意致电林彪,称锦州战役“部队精神好,战术好,指挥得当,极为欣慰,望传令嘉奖”。
在东北野战军攻锦部队进入锦州的当天晚上,范汉杰便带着40余人向东南方向突围。
10月16日,在锦州至高桥的公路上,范汉杰被第9纵队战士俘虏。
被押解到虻牛屯指挥部后,范汉杰望着林彪、罗荣桓和刘亚楼的指挥所,发现这个指挥所只是一间小土屋时,感慨地说:“真没想到,你们竟然就在这破房子里指挥打仗!”
对于范汉杰的感慨,林彪没心劲搭理,而是冷冷地问:“范将军对锦州之仗有何观感?”
听了林彪的话,范汉杰叹了一口气,说:“锦州好比是一根扁担,一头挑着东北,一头挑着华北,现在扁担断了。”
紧接着,林彪又问:“那你对锦西战斗怎么看?”
听林彪提到锦西战斗,范汉杰十分生气。他打了一辈子仗,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甚至都想不通国民党军为何行动如此迟缓。
林彪所说的锦西战斗,主要发生在锦州与锦西之间的塔山地区。其主要目的,就是要阻止国民党军队从锦西增援锦州。
当时,负责救援锦州的侯镜如也深知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在对塔山进攻的几天里,侯镜如也没有任何保留,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但却没有前进一步。
关于这件事情,被东北野战军抓获的一个国民党军参谋说:
“蒋介石因为国军部队不能寸进,非常生气,一直骂负责的将领无能。还派来了他的随身参谋罗泽督战;还要将‘东北剿总’直辖的独立95师调到塔山;还让华北督战主任罗奇请过来,负责监督国军进攻;更是组织了一大批亡命徒,组成‘敢死队’,答应每人给50万金圆券,让他们与共军决一死战。”
然而,国民党军最终还是被阻击在了塔山地区,无法前进。
对此,范汉杰却无法认可。在林彪问他“对锦西战斗怎么看”时,范汉杰生气地说:“我真想不通。从葫芦岛到锦州不足百里,六天六夜,侯镜如率二个军另六个师,爬也该爬过来了,可就是只闻炮声不见人影。还有廖耀湘,停在彰武迟迟不动,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范汉杰已经52岁了。
那天,在被俘虏的时候,范汉杰的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脸上流露出的,是他不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