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德莱塞的《嘉莉妹妹》:时代的浪潮与个体的命运

颜威说历史 2023-06-01 16:55:43
德莱塞

德莱塞是20世纪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人物,代表作《美国悲剧》、《嘉莉妹妹》、《珍妮姑娘》。

《嘉莉妹妹》

《嘉莉妹妹》被视为美国20世纪第一部重要的小说,在美国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是西奥多·德莱塞的成名作。

故事的主角就是嘉莉妹妹,她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至于她在农村的生活怎么样,德莱塞并没有描述,但从她从农村去城里的打扮来看,应该过得很贫穷。

1899年的一天,来自农村的嘉莉妹妹坐上了前往芝加哥的火车,她准备去投靠她的姐姐敏妮。在此之前,她没有怎么读过书,只是在农村生活,对大城市根本不了解,也没有在城市生存的专业技能。

她之所以毅然决然地离开疼爱自己的父母和熟悉的家园,仅是因为对城市和自我奋斗的成功模式充满了瑰丽想象。这一想象,是她进城的强劲动力。她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奋斗出个样子出来。

而那时的芝加哥,是一个飞速增长的城市,经济蒸蒸日上,社会充满活力,城市流光溢彩,那闪闪地霓虹灯,琳琅满目的商品,川流不息的人群,多姿多彩的生活,在加上“人人机会均等、只要努力奋斗,人人都能实现你想要的物质生活”的口号,多么让人向往,趋势若无。城市的热闹和农村的孤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去往芝加哥的火车上,嘉莉妹妹遇到了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杜洛埃,他是一个推销员,干着推销的工作。无论是出于职业敏感,还是出于对嘉莉妹妹的欣赏,他滔滔不绝地向嘉莉妹妹描绘着城市的美好,林肯公园、百货大楼等景观,并对城市生活的美好充满了自豪。而嘉莉妹妹在听了杜洛埃的一番描述之后,更加深了对城市的向往。她也相信,自己凭借勤劳的双手能发财致富,成为真正的城里人,嫁给心仪的白马王子。

当火车抵达芝加哥之后,就看到了姐姐敏妮,随后她跟姐姐敏妮一起来到专供工人居住的公寓楼合住。进入姐姐家之后,她注意到墙上贴着不和谐的花纸,地上铺着薄薄的旧地毯,房间里摆放着各类残次家具,家里只有读报这种乏味的消遣方式。至于姐夫,除要早起摸黑外出赶工,对她也颇为冷淡。

而且她在姐姐家居住并非免费的,她需要每周向姐姐支付居住的费用。虽然此时的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城市的生活并非自己想象中的美好,繁华的街道,玻璃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并不属于自己,她凭着直觉已经感受到城市边缘人“一种寒碜的生活气息”。不过此时的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城市生活的严酷和社会竞争的激烈。

要想在城市立足,必须要先生存下来,生存的前提是找到一份工作,但从农村来的嘉莉妹妹没有读过书,不会任何的专业技能,所以她求职屡屡碰壁,最后几经周折嘉莉才在鞋厂找到薪资微薄的工作。支付给姐姐后,所剩无几,而她的消费欲望在渐渐上涨,这点收入根本不够她生活,每个月都入不敷出。

更残酷的是,就连这点收入,他都保不住,因为一场生病,她丢了工作,失去了收入。这次她感觉到了资本的残酷,城市生活的不易。此时的她人生面临艰难的选择,因为姐姐家也很贫穷,根本无法供应她,如果她自己无法在城市生存下来,那就只能回农村老家。

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嘉莉妹妹决定留在城市,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她遇到了来芝加哥火车上的推销员杜洛埃。杜洛埃请嘉莉妹妹吃了一顿饭,并说如果她没有地方可去,可以来跟他一起住。

在杜洛埃的邀请下,嘉莉妹妹似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后跟杜洛埃同居了起来。本来嘉莉妹妹很想跟杜洛埃组建家庭,可惜的是杜洛埃并不愿意跟嘉莉妹妹结婚,在他看来,他跟嘉莉妹妹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这让嘉莉妹妹很不满意,就在此时,她遇到了赫斯渥。

赫斯渥是一家酒店的经理,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赫斯渥是已婚人士,后来嘉莉妹妹跟赫斯渥一起去了纽约。在纽约,嘉莉妹妹起初并没有自食其力的打算,她想靠着赫斯渥的供养过贵妇的生活。

但没想到赫斯渥的事业屡遭重创,两人靠仅剩的钱艰难度日,而且两个人经常吵架,越来越看对方不顺眼。曾经收入丰厚、不缺钱的时候,两个人所有的矛盾都可以被美好的物质享受所掩盖,而一旦失去收入和物质后,所有的矛盾都暴露出来了。不仅两个人的缺点被放大,甚至曾经的优点也变成了缺点,生活就是这么现实。

此时的嘉莉妹妹终于感受到了社会艰难,男人不可靠,她不得不自己出去找工作。凭着在芝加哥做业余演员积累的一点点经验,嘉莉怀揣试探的心理在纽约各处应聘演员职业。或许因为上天眷顾,或许因为足够努力,或许因为天生丽质,嘉莉终于在百老汇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故事的最后,嘉莉妹妹似乎实现了曾经的梦想,也迷失在了百老汇的纸醉金迷中。

德莱塞的《嘉莉妹妹》再现了当年美国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过程中,底层普通人的命运。随着社会矛盾的日益尖锐,人们的生存状态与生存困境,特别是广大劳苦大众的生活疾苦。细致地展示了在这个贫富分化日益严重的社会中,资本家对于物质财富的狂热追求和对下等工人的无情剥削。

时代浪潮与个体命运

1865年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美国确定了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道路,随后美国进入到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

那是一个经济增长的时代,是一个扩张的时代,是一个开放和流动的时代。工业化带来了城市的不断扩大,源源不断的农村人口涌向城市,为工业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他们为城市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当然,他们每个人也都能从不断增长的经济中分得一杯羹,能在城市安身立命。有智力的贡献智力,出卖自己的知识;掌握技术的工人,出卖自己的熟练的技术。

总之,那个时代,底层的人有着向上的涌的渠道和梦想,哪怕道路是曲折的,充满了坎坷、布满了荆棘,但坚持住,不断的努力、奋斗,你终有看到希望的一天。

当个体被卷入这个时代后,无论你出身什么样,无论是来自哪里,人人机会均等,一个人只要努力工作,遵守规则,就能取得成功,为子女创造更好生活。这就是“美国梦”。

整个社会都营造出一种人人都能赚大钱,人人都能出名的美国梦,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光辉灿烂,蔚为壮观,出现在每一个想要发财的人眼前。而这种浪潮吸引了无数的冒险家们,他们奋不顾身的投入到发展的浪潮中,挑战自我,闯荡社会,以求实现自己的“美国梦”,获得个人幸福。

到19世纪90年代,此时的美国差不多完成了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积累,经济进入平稳期,财富越来越集中,各种社会问题开始凸显。意识形态领域,拜金主义、功利主义,唯利是图,物质至上、金钱至上、消费至上、享受至上日渐成为主流。

与此同时,底层越来越表现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竞争日趋激烈,社会淘汰加剧。此时,曾经的“美国梦”也成了一种虚无缥缈的虚假状态,不过是整个国家从口号上的一种“宣扬”而已,根本就无从落实到每一个社会个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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