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2月,吴克华病情恶化,意识到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他环顾四周,看着妻子张铭和其他亲人,心中满是牵挂,便开口对他们说:一提到塔山阻击战里牺牲的兄弟们,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真是亏欠他们!吴克华说完,闭上双眼,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塔山上战士们的喊:“阵地不丢,誓死不退!”1948年,林彪、罗荣桓和刘亚楼这几位东北军政核心人物,通过他们的努力,成功将东北的各个解放区整合为一个整体。此时,东北的军队规模已突破百万,且武器装备相当先进。
毛主席分析了全国战局,认为应该直接消灭东北几座大城市的国民党军队。这么做能防止他们撤退到关内,避免给其他地区增加军事负担。毛主席在发给林罗刘的电报里,语气很重地批评了东北野战军。他觉得部队在打锦州这件事上拖拖拉拉,态度不够坚决。电报里明确说:“这样下去不行。只要你们能在10天内拿下锦州,整个战局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毛主席认为,打锦州风险不小。东北的国民党军可能会增援,葫芦岛和华北傅作义的部队也是个威胁。不过,拿下锦州的好处太大了,冒这个险完全划得来。10月初,东北野战军把锦州的国民党部队给围住了。到了10月4号,吴克华,也就是第二兵团第四纵队的头儿,接到了新任务。他得带着四纵去塔山,守好主阵地,挡住那些想来帮忙的敌军。吴克华一接到任务,马上把四纵政委莫文骅叫来。俩人仔细琢磨了上级的指示,接着就商量起怎么布置防御和动员部队的事。
10月5号,吴克华召集了纵队里师级以上的干部开会。他把上级的作战指令和计划给大家讲清楚了,特别提醒大家塔山防御有多关键。能否彻底消灭东北的国民党军队,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攻下锦州。而要拿下锦州,就看我们能不能在塔山挡住增援的敌军!虽然我们打过不少胜仗,但像这种大规模的防御战还是头一次。我们必须特别留意总结经验,在靠近海岸的丘陵地区,把原本难以防守的地形变成坚固的防御阵地!吴克华随后强调,四纵的指挥层已经做出决定,无论损失多大,哪怕只剩下一半甚至更少的兵力,也要坚决执行上级命令,绝不让敌军越过防线,誓死保卫塔山阵地。林彪为确保塔山战局稳固,决定派遣作战处长苏静前往塔山,与吴克华一同指挥战斗。虽然名义上是协助,但苏静实际上是林彪的“眼睛”,负责监督战况,确保塔山万无一失。正如林彪强调的:“塔山必须守住!”罗荣桓在苏静启程前专门与他进行了会面。谈话中,罗荣桓明确表示:“苏静同志,你被派往四纵,那里即将面临一场硬仗。你的职责是在塔山以西阻挡国民党东进兵团,确保我们成功拿下锦州。你要发挥智慧,担任参谋角色,帮助纵队领导坚守塔山,让敌人无法前进,造成重大伤亡。务必传达给吴司令员,我们誓死保卫阵地,塔山必须固若金汤。”
10月8日那天,四纵的吴克华司令员和莫文骅政委,带着团级以上的干部们,亲自跑了一趟塔山,实地查看了那里的地形。吴克华他们根据地形特点,安排了全队的防守布局。兵力按前方、侧翼和后方的顺序分布,还专门留了后备力量。紧接着,四纵召集了党员和士兵代表开会,发布了《致全体共产党员的信》和《告全体指战员书》。会上,他们喊出了“坚守阵地”、“一寸土地都不让”、“与阵地共存亡”、“确保锦州胜利”这些掷地有声的战斗口号。接到指令后,全体战士顶着夜色和雨水,迅速投入防御工事的构建,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足准备。那天夜里,第二兵团的程子华司令到塔山前线查看情况。一路上,他看到士兵和民工配合默契,忙着把弹药和武器送到前线。看到这种军民一心的场面,程子华感动得掉下了眼泪。程子华巡视阵地时,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对吴克华和莫文骅说道:“你们的任务可不轻!”
吴克华向程子华详细说明了作战计划,程子华回应道:“敌军很可能从陆地、海上和空中同时进攻,你们得做好防空和防炮的应对措施!”吴克华表示,我方阵地已构筑超过两万个不同用途的掩体,并开挖了长达六千多米的战壕。此外,还修建了两条反坦克沟渠和众多阻隔设施。他补充道,目前部队具备快速转移人员、车辆及马匹至地下的能力。吴克华报告完,程子华回应道:“不错!老吴,我把我直属的八五高炮连也派给你们,务必确保主阵地安全!”吴克华和莫文骅当天向上级明确表态,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塔山阻击任务成功。在虻牛山的指挥中心,东北野战军的参谋长刘亚楼向林彪汇报:“程子华司令带着四纵、十一纵还有两个独立师,已经抵达锦西。吴克华的四纵部队也到了塔山和白台山那边……我觉得情况还算乐观。”刘亚楼说完,林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应道:“我觉得这事不简单,问题挺严重的。从锦西到锦州也就四十多公里,要是塔山失守,国民党的机械化部队不到一小时就能打到锦州。咱们得准备一支精锐部队做后手,以防万一。”
林彪随即调遣四野主力一纵,将其作为后备力量安置在高桥区域,位于锦州与塔山之间,作为确保锦州攻克的最后防线。10月10日天还没亮,国民党派了四个师,靠着飞机和大炮的支援,向四纵的防守区发起了猛攻。没多久,他们就用密集的炮火轰炸了塔山阵地,刚建好的防御设施几乎全被炸没了。炮火轰鸣中,国民党部队在督战队的逼迫下,成建制地向塔山阵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四纵的战士们毫不畏惧,与敌人展开近身搏斗,双方在阵地上你来我往,战斗异常激烈。战斗打响后,敌军攻下了四纵的几处阵地。吴克华直接拨通了前线江师长的电话,命令道:"马上组织反攻,把阵地抢回来,绝不能让敌人一开始就占了上风。"江师长带领部队连夜奋战,天亮前成功打退了敌人。除了打渔山岛还在对方手里,其他几处阵地都抢回来了。战士们在他的指挥下,经过一场硬仗,取得了这场胜利。
吴克华正在前线查看情况,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迅速返回指挥部接听,对方是罗荣桓。罗荣桓直接问:“你是四纵的吴司令吧?你应该明白,要是敌人占了打渔山岛,事情就麻烦了。这会影响整个锦州的战局。你们有什么计划,准备怎么把打渔山岛拿回来?”吴克华听完罗荣桓的话,和参谋长李福泽对视一眼,果断下令:“马上让12师29团全力出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必须拿下打渔山岛!”下午四点,吴克华发现海水退潮,敌人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不再进攻。那天,在吴克华的指挥下,四纵的士兵们成功击退了敌人的九次攻击,抓了280多名俘虏,重新夺回了打渔山岛。吴克华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敌人一波接一波地冲上来,怎么打都打不完,挡也挡不住。他们不要命地扑向我军,双方扭打成一团,扯头发、拽耳朵、摔跤、翻滚,打得你死我活。前线的掩体、碉堡、战壕,一会儿被他们占了,一会儿又被我们夺回来,来回拉锯,战况异常激烈。那天傍晚,吴克华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下令让所有战士复盘白天的战斗情况,同时抓紧修复被敌人毁坏的防御设施。
为了摸清敌情,吴克华派出12师一支精锐小队,潜入敌方腹地展开侦察。他们负责搜集情报、骚扰敌军,让敌人疲于应付,削弱其战斗力。10月11日清晨7点,国民党军队集结了两个军的炮兵力量,向塔山堡阵地发动了炮击。紧接着,国民党部队大幅提升了火炮力量,并获得了海空军的火力支援。他们依照既定计划,在两侧部队的配合下,集中全部兵力,向我们的关键防御点塔山堡发起了猛攻。吴克华早就猜到敌人会怎么打,提前把大炮调到塔山堡西北边的山上,对准敌人开炮。他还叮嘱防守的部队,别急着反攻,多留点人手备用。经过重新部署,我们的防线成功打退了敌军的进攻,消灭了1300多名敌人。不仅如此,我们还夺回了他们之前占领的铁路1号和塔山堡9号阵地。10月12日,国民党调整了战术,不再用大量士兵冲击塔山,而是集中更多火炮对阵地猛烈轰击,同时多次派出飞机进行连续轰炸。
吴克华带领部队灵活转移,加强防御,巧妙隐藏。他下令炮兵开火,敌军阵地瞬间火光冲天。20多门大炮被炸毁,还击落了两架敌机,击沉了两艘军舰。那天,吴克华带着部队在战斗间隙总结经验,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同时进行战功评比。尽管炮火不断,士兵们依然忙着评功、补功和庆祝。这种环境下,大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斗志昂扬,个个精神抖擞。天一黑,敌军后方就响起了爆炸和骂声。战斗刚结束,吴克华就派了几支小队,趁着夜色悄悄潜入敌后。他们剪断了敌人的通讯线路,偷走了重要情报,甚至还抓了个参谋。战士们抓到参谋后马上开始审讯。这家伙一开口就全招了:“老蒋火气很大,因为部队打不动,把手下将领骂得狗血淋头。他还把自己的心腹罗泽派来督战,把独立95师调往塔山,又让华北的罗奇过来坐镇。最狠的是,他搞了支敢死队,许诺每人给50万金圆券,要他们跟共军拼个你死我活。”吴克华收到消息后,马上告诉了程子华。程子华提到,95师是粤军的一支,号称“枪不离手”,还有“赵子龙师”的名号。这支部队打仗时冲得特别凶,完全不怕炮火,但拼刺刀就不太行了。
程子华最后提醒吴克华,要找准对手的软肋,让士兵们磨好刺刀,随时准备近身肉搏。10月13日清晨,天刚亮,敌军就开炮了。紧接着,国军95师和8师、151师、暂62师一起,像洪水一样冲向塔山阵地。吴克华带领部队顽强抵抗,成功击退了国军95师的九次进攻,守住了阵地。不过,四纵在战斗中伤亡不小。吴克华把这一情况如实报告给了野司首长。10月14日凌晨,天还没亮,吴克华就接到了刘亚楼的电话。刘亚楼直接告诉他:“上午10点,我们要对锦州的敌人发动总攻,你们必须坚守阵地。还有,林总已经调了一个‘152'加农炮连来支援你们四纵。”范汉杰在锦州城内听说解放军即将发起全面进攻,心里慌得不行,赶紧把情况汇报给蒋介石。蒋介石立刻下令,要求侯镜如在拂晓前拿下塔山,中午12点前占领高桥,天黑前必须赶到锦州。
在炮火连天的掩护中,国民党的“敢死队”向塔山阵地猛扑过来。吴克华一眼望见密密麻麻的敌军,立即指挥部队集中火力,对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反击。在战场上,敌方指挥官多次试图引诱我们的部队离开战壕,计划一旦我军士兵和国民党部队同时暴露,便集中火力消灭他们。但吴克华看穿了这一计策,他坚决命令士兵们,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不得轻易离开战壕。眼见前线战士承受重压,吴克华立即下令:“炮兵,全力轰击前沿,加大火力!”根据他的指令,我军炮兵迅速行动,密集的炮弹直击敌方阵地。电话一响,吴克华迅速接起:“喂,我是吴克华!”电话那头传来李天佑的声音:“老吴,我是李天佑。首长让我们做你们的后备,现在我们在高桥等着,随时能支援你们。”李天佑是第二兵团一纵的司令员。吴克华接到老战友李天佑的电话,心里一阵激动。可一想到如果让一纵的兄弟们来支援,肯定会有不小的伤亡,他立刻提高了嗓门:"我替四纵所有兄弟向一纵的老大哥们敬礼,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们这儿能扛得住,一定能守住阵地!"说完,他果断挂断了电话。
早上10点,锦州那边传来阵阵炮响,四纵的战士们顿时热血沸腾,兴奋不已,齐声喊道:“塔山在,我们在!”10月15日天还没亮,塔山前线的士兵们已经打得筋疲力尽。这时,他们注意到锦西葫芦岛那边的敌军,派出了五个师的兵力,正偷偷摸摸地朝我们的阵地摸过来,想搞个突然袭击。战士们一发现敌人,立刻精神抖擞,马上开始还击。面对我们猛烈的攻势,敌人完全没了斗志,纷纷倒下,躲在尸体堆里。尽管罗奇主任拼命责骂,他们还是趴着不动,死活不肯往前冲。到了中午,锦州那边的炮火声慢慢小了,最后完全停了。塔山前线的敌军也开始全线后撤。看到这一幕,我军战士们从战壕里冲了出来,激动得眼泪直流。有的紧紧抱在一起,有的欢呼雀跃,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四纵的战士们已经在塔山防线奋战了整整六天六夜,用实际行动兑现了“与塔山同生共死”的庄严承诺!战争结束后,吴克华常常想起那些在革命中倒下的战友。他深感愧疚,没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塔山,亲眼见证新中国的诞生。这份遗憾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倍感沉重。锦州战役结束后,四纵因表现突出获得多项荣誉。其中,三十四团被命名为"塔山英雄团",三十六团获得"白台山英雄团"称号,二十八团则被授予"守备英雄团"头衔。此外,纵队炮兵团也因其战斗力被冠以"威震敌胆团"的美誉。
林彪和罗荣桓对塔山阻击战给出了高度评价,称其为“一次堪称典范的顽强防御战”。他们指出,这场战斗的胜利对于我军攻打锦州至关重要,因为它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调整和准备时间。10月16日,蒋介石紧急飞抵葫芦岛,召集了侯镜如、罗奇等国民党高级军官。面对整齐列队的将领们,他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小的塔山都攻不下来,简直是一群废物!”听说东北野战军拿下了锦州,毛主席乐坏了,马上给他们发了封贺电。他在电报里说:战士们斗志昂扬,战术运用得当,指挥工作也很出色,这让我非常高兴。请传达我对他们的表扬和鼓励。1949年3月25日,毛主席和他的团队抵达北京。同一天,毛主席在北京西苑机场视察了部队。
毛主席在检阅时,看到风中舞动的“塔山英雄团”旗帜,不禁感叹道:“这不就是参加锦州战役的那支队伍嘛!”毛主席乘车经过“塔山英雄团”的旗帜时,特意让司机放慢速度,向英勇的战士们敬礼。这个庄重的动作,不仅体现了毛主席对这支部队的深深敬意,也寄托了他对在塔山战斗中牺牲的烈士们的深切哀思。这个敬礼,在“塔山英雄团”战士们看来,是最大的荣誉!这份荣誉,不仅属于塔山英雄团,也属于在塔山坚守的四纵,更属于所有为解放中国而战的解放军战士。他们,将成为新中国的闪亮之星!1955年,我军开始推行军衔制度,吴克华获颁中将军衔。
晚年时,吴克华常常跟身边人聊起四纵在塔山的战斗。每次说到这事,他就会想起那些在塔山牺牲的战友,情绪一上来,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1987年2月,吴克华病重之际,看着陪伴在旁的妻子张铭和亲友们,他郑重地留下了最后的话。一提到塔山阻击战中牺牲的战友,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真是愧对他们!等我走了,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塔山,让我能陪在那些战友身边。1987年2月13日,吴克华在广州去世,时年74岁。1988年8月1日,张铭带着孩子们,按照吴克华生前的嘱咐,来到塔山。他们捧着吴克华的骨灰,一点点撒在这片土地上,让他和那些在这里安息的战友们永远在一起。
吴克华的骨灰被撒在塔山后,乡亲们为了缅怀他,特意在他母亲墓地附近的山顶建了一座纪念亭,还立了一尊他身着军装的雕像。人们希望他和母亲一起,永远守护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