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埃迪·米德尔顿 (Eddie Middleton) 和蒂芙尼·王 (Tiffany Wong) 负责清算雷曼兄弟庞大的亚洲业务时，这似乎是他们所承担过的最大、最复杂的任务。

十五年后，全球负债最重的房地产开发商中国恒大倒闭了，而他们正在处理残骸。

在法官任命他们为恒大香港上市控股公司的清算人后，来自美国 Alvarez & Marsal 公司的两人已经开始准备对恒大前审计师普华永道提起诉讼。但他们仍然面临着与分享华尔街银行的战利品时完全不同的挑战。

在雷曼兄弟案中，他们迅速采取行动出售资产，为债权人带来现金。但恒大的大部分资产都在中国大陆。向这些资产提出索赔将充满法律和政治复杂性，而且离岸债权人从大陆获得重大追偿的机会看起来很小。

这对于 A&M 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案例，这家美国咨询公司成立于 20 世纪 80 年代初，其在企业重组领域的名片是清算雷曼兄弟的美国业务。

当时，米德尔顿和黄在毕马威工作，负责清算这家华尔街银行的亚洲业务，这项任务要求他们与负责雷曼兄弟欧洲业务的 A&M 和普华永道的同行发生争执。

A&M 在过去五年中聘请了这两人，作为大力发展其中国重组和破产业务的一部分。十年前在市场上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现在却击败了四大对手，赢得了恒大的认务。

成功意味着，在赢得香港的重组业务时，“A&M 多年来将完全无懈可击，”两人的一位前同事表示。 米德尔顿和黄自 2002 年加入毕马威以来，已经合作了二十多年，当时米德尔顿管理着黄工作的团队。米德尔顿在英国莱斯特市长大，在 20 世纪 90 年代末曾尝试创办一家夜总会，如今已成为香港重组界最知名的人物之一。

一位曾与两人合作过的重组专家表示，黄先生“有点像新一代的继承人”。“她工作很努力，很顽强，而且她的专长是中国。” 黄和米德尔顿拒绝接受采访。 为持有超过200亿美元恒大海外债券的全球投资者以及其他债权人追回资金，与偿还那些遭受雷曼兄弟倒闭风险的人的经历相差甚远。

雷曼兄弟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实体拥有记录齐全的资产，包括财产和衍生品头寸等金融工具，可以出售这些资产以将现金返还给债权人。 这位前同事表示，米德尔顿以“速度和侵略性”处理了雷曼兄弟的清算，包括同意在该银行倒闭后几天内将其亚太特许经营权出售给野村证券。

作为清算人，“你可以长期持有某个东西并产生费用，但他不是那种人。” 米德尔顿和黄可以尝试说服恒大的内地实体与海外债权人达成协议。但如果他们希望清算令在大陆得到承认，他们就需要赢得大陆法院的裁决。

虽然2021年的安排允许香港清算人向上海、深圳和厦门的试点法院申请批准，但成功申请的例子还很少。 即使两人赢得了内地的裁决，也可能没有钱偿还他们所代表的债权人，这些债权人的地位低于内地债权人，恒大3000亿美元负债中的大部分都是在内地债权人所欠的。

“很难找到一个人可以向清算人提供有关整个结构的情况的信息，”一位专门从事香港重组的律师表示。“即使一切顺利，[他们]还能剩下多少价值，这还是一个问号。” 相反，两人可能会专注于他们可以在香港拥有的任何资产，以及不太复杂的目标，例如帮助恒大崛起的专业公司，这些公司越来越成为倒闭公司清算人的目标。

他们通常的工作方式是，“当有中国投资者和中国情况时，蒂芙尼往往会主导，”该律师说。“如果有国际投资者，埃迪似乎会领导这些关系。”

清算人有动力从倒闭的公司中榨取最大价值，因为他们通常从遗产收益中获得报酬，如果收回很少或根本没有现金，他们就有遭受损失的风险。

尽管如此，他们仍必须谨慎行事。一位曾与这两家公司合作过的香港重组专家表示，他们可以“进入中国并开始攫取资产”的想法“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怀疑清算令在内地适用的可能性。“这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