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嘴,算不得名嘴。虽然也有三寸之舌,却说服不了任何大佬。有时老大们讲点情面,给他一个州郡去做太守,有时则是一贬再贬,直到天涯海角。
今日要讲的这故事,正是他第一次自求外放,获授杭州通判,前往驻地途中发生的。
他的《自金山放船至焦山》,有点小长,我只引几句:
我来金山更留宿,而此不到心怀惭。
同游兴尽决独往,赋命穷薄轻江潭。
清晨无风浪自涌,中流歌啸倚半酣。
老僧下山惊客至,迎笑喜作巴人谈。
自言久客忘乡井,只有弥勒为同龛。
哥几个一起约玩,苏轼还没过瘾呢,那几个却要回去了。扫兴啊扫兴,你们回就回吧,老夫一个人去,下次再也不找你们玩了。
他独自在船上又喝又叫,其实是故作潇洒。将心比心,相信各位可以猜到苏轼此时的心情,其实还是有点不爽的。
但,正因为如此,后面的事,才会让苏轼瞬间感到更为快乐。
为何?
一个惊字,似乎说明焦山庙里,香客游人并不常见。正如苏轼那些朋友,玩了金山就不愿再走一样。
(图源网络)
一个笑字,将老和尚的兴奋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终于有人到这里来聊天啦!
苏轼一张嘴,和尚就更高兴了。
哇塞,这位先生,您是四川来的吗?您那口川普,真是压都压不住啊……我也是四川的呢……
虽然不是他乡遇故知,但老乡见老乡,真是两眼泪汪汪啊。
待到自报家门,和尚晓得这竟是名满天下的苏轼,不留着他吃饭小住都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困眠得就纸帐暖,饱食未厌山蔬甘……
如果苏轼跟着老伙伴们一起回去了,又如何得享受这种意外之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