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8年的时候,宋太宗赵光义把南唐旧臣徐铉给召来见自己,然后问道:“你在近期当中,有没有去探望过李煜?”
徐铉赶忙说道:“微臣不敢擅自前往。”
南唐已然覆灭,李煜这位曾经的南唐后主沦为了亡国之君,被囚禁在汴京,自由早已离他而去。在没有皇帝许可的情况下,无人敢去与他相见,南唐旧臣更是如此,他们哪敢轻易去拜会曾经的旧主,毕竟形势所迫,不得不有所顾忌。
赵光义心里对此自是清楚明白的,他这般询问,实则就是为了顺势引出召见徐铉的真正意图,于是说道:“徐爱卿,你去探望一下李煜吧,记得告知李煜,是朕吩咐让你与他相见的。”
徐铉接了旨意后便即刻出发,不多时就来到了李煜被囚禁之处。他刚瞧见那大门,便翻身下马,而后朝着守门的一位老卒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劳烦通传一声,我希望能面见太尉。”
那老卒自是不敢随意放外人进去的,当下便径直阻拦道:“上头有旨意,不得与他人接触,又怎能让你们相见呢?”徐铉赶忙表明自己乃是奉了旨意前来拜见李煜的,听闻此言,老卒这才转身进去向李煜通报了此事。
李煜见到徐铉时,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要知道,自从被囚禁于汴京后,那满腔的亡国之恨以及对故国的深切思念,都无处倾诉。每日里他只能借宴饮来消磨时光,浑浑噩噩。如今突然见到昔日旧臣,这般情形下,他又怎会不激动万分呢?
两人先是紧紧相拥,泣不成声,而后又缓缓坐下,彼此对视着,却都沉默不语。良久,待二人的情绪差不多都平复下来时,李煜猛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彼时真不该杀了潘佑、李平啊,如今想来,满心都是悔意。”
973年发生了潘佑、李平事件。彼时宋太祖赵匡胤已灭掉南汉,下一个目标锁定为南唐。他派翰林院学士卢多逊前往南唐任职,话语间暗示欲出兵征伐,让李煜自行抉择。李煜怎会轻易投降呢,便上表称愿接受北宋册封爵位,可赵匡胤并不应允。
赵匡胤已然盯上了南唐,李煜面对南唐的国运,实在无力改变其走向。然而,南唐有部分臣子不愿眼睁睁看着国运持续衰弱。就比如内史舍人潘佑,他多次上书,言辞恳切地极力劝谏,希望能让李平出任尚书令一职。
李平早年做过道士,之后步入官场。其曾主张依照《周礼》来恢复井田之制,仕途上做到了卫尉卿、户部侍郎这样的官职。潘佑坚信李平有改变南唐国运的能力,然而徐铉与张洎却觉得李平是在妖言惑众,还煽动潘佑挑起祸乱。
李煜认定此事必是李平所谋划,未作任何查证便径直派人把李平打入狱中。随后,又差人前往潘佑的住处去收押他,最终潘佑于家中选择了自杀,而李平同样在狱中自缢身亡。
然而事实上,南唐的国运并非靠单独某一人或者寥寥几人就能改变得了的。就南唐国内的状况而言,早在李煜的父亲李璟还在世之时,南唐便已然踏上了衰弱之路,到最后,李璟甚至都自称为国主了。
李煜在继位之后,即便拼尽全力去挣扎,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局势。毕竟就当时整体的大环境来看,赵匡胤一心想要实现国土的统一,绝不愿看到国家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如此一来,对南唐动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
在974年的时候,赵匡胤下达诏令让李煜前往京城。可李煜心里害怕,哪敢应召前往,于是便借口生病予以拒绝。赵匡胤见此情形,直接就派出军队。而李煜这边呢,也赶忙着手进行备战事宜。就这样,北宋和南唐之间的战火眼看着就要被点燃,战争一触即发。
李煜一边阻拦着进行抗战之事,另一边还去质问那出兵攻打南唐的吴越王,说道:“要是今天没了我,明天又哪会有您呢?一旦改天换了天子,以其他地方的功劳行赏,您也不过就是大梁的一个普通百姓罢了。”只可惜,那吴越王压根就没理会李煜。
后来李煜接连两次派遣徐铉前往北宋出使,其目的在于为南唐谋求和平。然而赵匡胤可不会对南唐手下留情,任凭徐铉多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都无法动摇赵匡胤攻打南唐的决心。就在徐铉还在滔滔不绝之时,赵匡胤竟直接拔剑而起,怒斥徐铉,还道出了那句闻名遐迩的:
无需多讲,江南本无罪过。只是天下理当统一,在自己安睡的床铺旁边,哪能容忍他人肆意鼾睡呢。毕竟要的是天下一家的格局,江南之地自然也应在掌控之中,绝不能任由他人染指。
不管怎样,赵匡胤拿下南唐是势在必行的。在975年的十二月,金陵城最终失守,李煜只能捧着降表投降,至此,南唐宣告灭亡,就这样结束了它曾经存在的历史。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公元976年的正月之时,李煜便被押解着来到了汴京。赵匡胤将其封为违命侯,打这起,李煜就沦为了阶下囚,而后被安排在汴京的一所宅子里居住,开始了他被困于此的囚徒生活。
每当回想起这段历史,李煜心中便会涌起这样的念头:仿佛所有的改变皆是在973年的潘佑、李平事件发生之后才出现的。他常常暗自思忖,要是潘佑和李平二人当时未曾遭遇不幸、没有离世的话,说不定南唐也就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然而,他却未曾料到,在973年以前,南唐之所以能缩在一隅暂未出现大的危机,不过是因为那时赵匡胤正忙于去消灭其他割据政权,压根腾不出工夫来理会南唐罢了。而当南汉被灭之后,便就该轮到南唐直面局势了。
南唐覆亡后,李煜这位南唐后主在汴京的日子可太难熬啦。哪像南陈后主陈叔宝那般能随遇而安,李煜每天都饱受着亡国带来的痛楚、怨恨,还有对故国的深切思念的重重折磨,过得实在是凄惨无比呢。
因而在他猛然见到南唐旧臣徐铉的那一刻,其心情着实起伏难平,不禁潸然泪下,还不由自主地提及后悔致使潘佑、李平丧命之事,更是由此又念起了故国。而这般情形,无疑也给他招来了祸端。
徐铉离去之后,赵光义再度将其召见,询问徐铉与另一人交谈的具体内容。徐铉哪敢有所隐瞒,他心里明白,即便自己不说,凭赵光义的手段,也能通过其他渠道知晓他们的谈话情况。所以,徐铉便毫无保留地把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赵光义。
赵光义听完后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神色平静地让徐铉退下。可实际上,他心里对李煜满是不悦。南唐都已经覆灭许久了,李煜作为阶下囚,居然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故国,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而懊悔不已,这在赵光义看来,不就是对宋朝心怀不满嘛。
在徐铉离去之后,李煜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到了七夕佳节之时,他在自己所居的宅院里,安排南唐曾经的歌妓演唱那首由他此前创作的《虞美人》一词。
那春花烂漫、秋月高悬的景象,究竟何时才会终止啊?过往的那些事儿,又能记得多少呢?昨夜,那小楼又一次吹来了东风,在这明月照耀之下,回想起故国的种种,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啊。
那雕花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吧,只是曾经在这儿的人容颜已变。若要问我心中究竟能有多少哀愁啊,就如同那滔滔不绝的一江春水,向着东边绵绵不绝地流淌而去,无尽无休,绵绵不绝的愁绪怎也消散不去。
那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赵光义听闻后不禁勃然大怒。哼,又是提及故国!好啊,既然你如此念念不忘故国,那如今故国已亡,你也别想有活路了!就这样,赵光义一怒之下赐下了牵机药。
所谓的牵机药,人在服用之前会有数十回的抽搐反应,整个身体会呈现出头和脚相互靠近、蜷缩的状态,就如同牵机的模样一般。
徐铉奉旨拜见李煜以及赵光义赐李煜牵机药的故事,并非源于正史记载,而是来自宋人王铚所著的笔记小说《默记》。虽说其并非正史所记内容,可这一说法却流传得极为广泛,在诸多流传说法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究竟实际情况是怎样的,我们无从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李煜确实是在978年七月初七离世的,而这一天恰逢七夕节,同时呢,还是李煜满41周岁的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