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已知世界”社会空间之规则《权力的游戏》中的社会空间构成并非是单一的,守夜人的传统所表现的就是维斯特洛大陆中流传千年的传统,而那开场就被斩首的守夜人,他在加入守夜人军团之前,其身份可能是匪徒也可能是贵族子弟,这就涉及到了守夜人的派遣制度。
通过梳理,《权力的游戏》中最为重要的社会空间特征总结为:经济、制度、习俗和宗教四大方面,依靠于现实基础上对这四点的艺术化改写,已知世界才让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经济,主要指的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决定的生产方式,在剧中经济实力的多寡与权力地位的高低一定程度是划等号的,兰尼斯特家族之所以是七大王国中最富有的家族的直接原因就在于凯岩城下取之无尽的金矿。
当兰尼斯特家族的金矿采完后,河湾地凭借其谷物与酒等物产资料的优势,一度大有入主君临的趋势。
而最有意思的组织是布拉佛斯的“铁金库”,“铁金库不容拖欠”,即便是强大如七大王国“铁王座”,当其拖欠铁金库钱时,也会被它扶持另一个来攻打这一个,“铁金库”显然有着更强大的经济实力。
制度,也就是等级制度。在维斯特洛大路中,有着标准化的骑士制度,骑士们需要领主和教廷的册封,与中世纪大同小异,包括对领主的人身依附等,不同的就是张扬武力的比武大会,这其实也是建立在骑士制度基础上的。
至于领主,七大王国之主自然是等级最高的领主,以下则是各大家族,大家族下有有着为数众多的小家族依附着,战时集中,战后分散纳贡。
习俗,其实可以谈的就比较多了,如宾客权利,以及比武审判,提利昂就是比武审判的最大受益者。
宗教,在剧集的第五季和第六季中,随着“大麻雀”的异教突起,君临乃至七大王国来了一场史无前例“宗教”改革,极端狂热的宗教分子的出现,其宣扬价值观有着明确的反讽现实的警世意味。
暗流汹涌的政治空间《权力的游戏》中最具有政治空间意味的自然是君临了,君临这一地点就是一块非常集中的政治空间,其它王国的都城则有点政治飞地的意味。
在君临,红堡象征着王室的权力,它是伊耿在征服七国以后下令建造的皇家城堡,铁王座就立在议事大厅中。
在围绕权力你死我活的争夺过程中,铁王座已经先后易主,直接表明了故事中政治空间的不稳定性。
其实,这只是最高一级的表现而已,在剧集中还存在着如“内阁”般的当,供内阁成员日常议事。
而除此之外在每个城邦之中,都有着议事厅的环境,比如临冬城、鹰巢城等,而在狭海对岸的厄索斯。
不仅多斯拉克族的圣城有着高规格的议事大帐,每一个城邦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政治空间展示,政治空间的形式不同,在于暗示出其后的政治制度的区别,如贵族制、长老制、奴隶制等等。
这一点在龙母丹妮莉丝的经历中最为显见,她本人就是铁王座的有力争夺者。跟随她的经历,可以感受厄索斯多个城邦的不同政治制度,如她在弥林塔中处理政务的场景就与君临很不相同。
主体、伦理及女性议题在现实社会中,政治空间往往是寓于社会空间之中的,作为社会空间的一个突出特征表现出来。
在《权力的游戏》中,也是如此,这也是本片比一般史诗片做的好的地方,且有意突出政治隐喻性,“就政治哲学而言,《权力的游戏》至少提供了三个丰富的维度:马基雅维利政治(现实主义政治)、神权政治(原教旨主义政治)、革命政治(理念主义政治)。”
剧集对政治空间描刻的重要性正是在于它是与其社会空间规则紧密相连的,共同嵌入在一般叙事空间中,融入叙事进程中的,而不是孤立的、断裂的。
如社会空间中经济实力的差异可以直接引起政治势力的变更、比武审判可以将罪人免罪等,而“大麻雀”事件就是社会空间干涉政治空间的典型。
“话语空间”话题讨论到这里,可以发现在第二节到第四节的部分,更为注重结合剧集叙事中的实存空间,以镜头中出现的实景为例,对其隐喻性或表征则较少谈及,而在本节则将在有效论据的基础,更为深入的考察《权力的游戏》的空间形态结构的意义。
在绪论部分曾简单提及了关于该剧的种种评论中,在学院派的评论中以政治主题、女性形象、情境伦理等议题居多,看似都不涵盖于内容层,集中化的议题通过何种方式形成?
议题产生在什么场域人物的在“场”,是时间场,还是空间场,在人物与空间规律的“互动”之中,又如何将“古典”世界与“现代”世界勾连起来。
古典性质的已知世界与现代性的现实世界的意识形态之间存在着不可忽视的趋同性,这种体现渗透于叙事进程中,在剧情演进过程中起初并不易发现,但是异世界故事的外壳之下隐匿的是一个“现代性”的寓言内核。
当对叙事的“阅读”结束时,在对剧情的简单陈述化理解中,后发的空间感知开始形成,类似的“重读”过程不仅依赖于对人物的印象、叙事的感觉冲击,也依赖于“话语空间”中现代性的作用,既肯定又否定。
举例来说,在第七集的季终集,一场具有决定意义的历史和谈将要揭开,这一幕本应该是用极强的视觉效果加以强化其史诗感的,但就剧集表现看却并非如此。
当龙母一方与瑟曦一方围绕是否停战、统一对抗异鬼的问题时,整场和谈的古典意味并不强烈,反而现场感更为强一些,可以视为是对“史诗性”的消解。入场前的聊天过程,将原本一触即发的严肃气息抵消掉了。
而拍摄上的单机拍摄,轻微晃动的记录式表现时候,更是难以产生古典风格的雄壮之感,反而更是一种符合现代人观看习惯的“介入”式观看。
在首要的位置上《权力的游戏》并不是借助提供一个“现代性”的空间,而是通过叙述的作用提供了“现代性”的观察视角去观看已知世界的“末世救赎”故事。
时间和空间的不同在时间性上,已知世界与现实世界有着明显的不同,通过时间观的差异化设置来反映剧集中空间的特点,带有着以反现代性的时间“视点”来反观“现代性”本体的可能。
现代性可以简单说为是一种线性、发展的时间观,是一种历史观的文明进化论,但已知世界则如同中世纪一般,配合着剧集主题的毁灭与救赎的末世论主题,其时间相当于本雅明意义上的“弥赛亚时间”,即一种静止的、平行的,过去和未来交汇于现在的时间点。
在剧中,有着和维斯特洛不同的文明结构的厄索斯,在数百年前的就经历过一场近乎摧毁整块大陆文明的末世浩劫,坦格利安家族原本就源于厄索斯,是其中众多家族中不太重要的一个小分支。
之所以在浩劫中得以延续的原因在于其家族决定跨越狭海征服维斯特洛,因而“侥幸”得以保全。
可见,在“权游”故事的时间观中,历史并不是趋向着进步,而是“末日”后的重生,这也是接下来发生的故事(最终季)将要讲述,空间崩坏的紧迫感一直延续至故事的大结局。
该剧的逆时序性在前文已有论及,而对比第二叙事层,从剧集第一集开始到剧集大结局的第一叙事层的时间,只不过是“弥赛亚时间”的历史终极状态到来前的一小段时间。
这一时间仍存在于整体性静止时间序列内,但又因为叙事视点的聚焦又显现出不同于“过往”故事背景时间发展的特性。
当空间一旦被展示出来,“弥赛亚时间”的闭环就已经被打破了,对古典世界的空间注视因而激发出了种种“现代性”议题的产生。
地域关系内的叙述主体在人类历史中南与北是一组超出了地理意义的文化概念,因气候、地貌等地理原因的不同,不同的地理环境塑造出了不同的文化环境,不同地域文化随之而生。而地域文化的首要文明表征,就在于确认文化的主体性。
在中国的历史发展继承中,朝代演变的南北迁移更替颇为常见,北方曾是“中国”之中心,是一开始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但也几度南迁,但就文化认同而言,古典文化中“北”无疑带有着历史赋予的象征意义。
之所以在此提南北,和在前文地理空间之中所要说明的有所区别,因为“南与北”的差异在故事中被作为了一个对于人物评价非常重要的取舍标准。
而这种标准与故事外的现实域中类“先天性”的地缘政治、文化传统有着潜移默化的联系,渗透着一种地缘空间“现代性”的意识,南北对立的结构衍生出来的南方人与北方人的类存概念。而“南北战争”更好似一个带有普遍意味的人类共同经验。
比如说在中国历史上南北之间就曾发生过如“淝水之战”一般的南北战争,而且类似的战争不止一次;美国也曾有过载入世界史的南北战争。
举这一历史现象为证,是为了说明在对于历史的叙述之中,往往有着“成王败寇”的潜在逻辑,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那么胜利者就是这一叙述中的主体,如“淝水之战”中的东晋与“南北之战”中北方军队。
在《权力的游戏》,虽然故事由众多视点人物讲述,但是北境的史塔克家族的成员绝对是故事最主要的叙述者,出于对视点的考虑,那么在维斯特洛大陆中,叙述主体与其生存的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
因为叙述主体的重要,故而叙述环境的作用也被突出出来,北境也就在对观众对人物的认同的基础上获得地域认同。
这种认同的形成中有着意识形态召唤的影子,电视剧的受众之所以会对这些来自“北方”的英雄投入如此之大的审美移情,与这些英雄身上所折射的“理念”是联系着的,来自“北境”的英雄的荧幕表演在现实世界中充当了“阿喀琉斯”的角色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