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日本提出“要求投降”的照会后,蒋介石为了抢夺抗战的胜利果实,命令国民党军队“积极推进”,却指示八路军“原地驻防待命”。针对蒋介石的反动行为,毛主席作出指示,并公开蒋介石意图挑动内战的阴谋。
在此时局转换的紧急时刻,蒋介石电邀毛主席赴重庆,共商“国家大计”。对于蒋介石的会谈要求,毛主席和中央采取了“不予理睬”的策略。直到蒋介石第三次发电邀请,毛主席才决定赴渝谈判。
临行前,邓小平前去为毛主席送行,两人在宝塔山下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没过多久,邓小平带来的警卫员吆喝两人回家吃饭,毛主席看到这位警卫员后惊奇地问道:
“这个小家伙是你的新警卫员?”
“不是,是刘司令员的。”邓小平回答道。由于身体有病,邓小平的贴身警卫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调离,后来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邓小平大多数时间只能亲力亲为。毛主席劝他不要太挑剔,邓小平也笑着回答说回去就配。
送走了毛主席,邓小平和刘伯承也回了麻田八路军总部。刚一下飞机,师保卫主任就带着一名小战士迎了上来,不等大家说话,小战士率先敬了两个军礼,向刘邓首长问好。
师保卫主任介绍说,这就是刚给邓小平派的警卫员。邓小平见这位小战士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倒也机灵,因此满意地问道:
“小鬼,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报告首长,我叫崔来儒,今年19岁。”崔来儒干脆利落地回答道。邓小平调侃着对刘伯承说,崔来儒一看就是个娃娃。没想到崔来儒却急了,辩解说自己参军四年多,立过功,受过奖,还杀过鬼子。
“不简单呐,还是个小英雄,秤砣虽小压千斤呢!”邓小平的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保卫主任附在邓小平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邓小平冲着崔来儒点了点头:
“小鬼,你今后就跟着我了,我这人好发火,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是,首长!”通过了邓小平的初步面试,崔来儒高兴地冲着刘邓首长又敬了两个礼。紧接着,邓小平从贴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里面包着一把镀着白银的小手枪,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周围人看到这把小手枪后,发出了一阵赞叹声,邓小平介绍了这把枪的来历后,递给了崔来儒:“今天就交给你了。”
崔来儒双手接过手枪,顿时感受到了邓政委对自己信任。
一转眼,崔来儒已经在邓小平身边工作了三个月。邯郸战役结束后,刘邓大军奉命进行休整,崔来儒白天要参加警卫连举办的各种训练和学习,晚上还要负责邓小平的饮食起居,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晚饭过后,崔来儒坐在马灯前擦枪,邓小平则展开一叠旧报纸,开始照着书帖临摹书法。
“小鬼,跟了我快三个月了,有什么感想啊?”正在挥笔泼墨的邓小平,忽然不经意地问道。崔来儒一边拨弄着手枪,一边坦诚地说没什么感想,干革命不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邓小平从崔来儒的回答中,听出了些许不乐意,顿时停下了笔,认真地问崔来儒:“看来你是不太愿意跟着我咯。”崔来儒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忙红着脸说自己不是不愿意,是更喜欢上前线打仗。
“可部队得有人指挥,政委也得有人当,警卫自然也不能少嘛。”邓小平耐心地说道。崔来儒听完邓小平的话,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没想到邓小平话锋一转,说要考考他,看做自己的警卫员够不够格,随后抛出了三个问题:
“警卫员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每天的主要工作有哪些?冲凉的洗澡水去哪里打?”
刚开始的两个问题,崔来儒都回答的很好,只有在最后一个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分歧。邓小平觉得冬天水塘结冰,应该破冰取水,但崔来儒认为这有可能会让邓小平受凉,自己也会因此受到处分。
邓小平笑着说要是生了病,他自己负责。崔来儒却坚决不肯,说自己在工作的时候,希望邓小平能支持自己。邓小平顿时笑了:“刚才我考你,没想到你倒考起我来了。”
对于崔来儒的回答,邓小平基本满意,因此转身拿出一个牛皮包,说有几样宝贝今后就交给他保管了。第一件是一支笔帽已经裂开的派克钢笔;第二件是一盒扑克牌;第三件是几盒纸烟;第四就是手上的牛皮包,再加上之前交给崔来儒的小手枪,一共五件宝贝全都交给崔来儒保管。
1947年,刘邓首长率军直进大别山。由于国民党逼迫老百姓坚壁清野,刘邓大军进入之后给养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有的时候甚至连一顿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抽烟了。
过去,每次邓小平想要抽烟,就问崔来儒还有没有“小锅饭”,崔来儒说没问题,邓小平就高兴。可到了大别山之后,邓小平再也没有问过,没有烟抽,就问崔来儒要来扑克牌,一个人默默地摆桥牌。
洛阳战役结束后,刘伯承的贴身卫士告诉崔来儒,说李达给邓小平搞到了“小锅饭”,让他去取。崔来儒一听也很是高兴,向邓小平报告之后,就踏上了前去取烟的道路。
就在返程途中,崔来儒跳上火车的时候,不慎掉到了车底下。恰好火车开动,崔来儒猛然扭身躲过车轮,起身跳上了站台,快跑几步再一次跳上了火车。
回到驻地后,崔来儒无所谓地给邓小平讲起了自己遇险的经历,邓小平抽着崔来儒取回的香烟,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吓得崔来儒赶忙说自己就算牺牲了,也是值得的。邓小平摇了摇头:
“不一样,你让我怎么向你的亲人交待,能告诉他们崔来儒是为了给邓小平弄‘小锅饭’,叫火车给轧死了?”
1948年淮海战役打响后,各纵队司令员聚在一起开会。首长开会,警卫员们也坐在一起“开小会”,不过他们聊的是家长里短,和战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纷纷拿出枪来比谁的更好。崔来儒得意洋洋地说他们的都不行,在众人的鼓动下,崔来儒拿出了一个红绸包,亮出了邓小平宝贝的银色手枪。大家一看忍不住伸手来抓,崔来儒忙着把众人拦下,自己把枪握在手里,表演着装弹退弹,好不威风。
正当崔来儒把枪举过头顶,只听“砰”的一声,枪走火了,周围人立刻散开了。陈毅立刻走出门来,问谁的枪走火了,伤没伤到人,然后回屋在邓小平面前打哈哈,说没什么事。
结果邓小平一听崔来儒的枪走火了,立刻将刘伯承的警卫员叫到屋里,要关崔来儒的禁闭。坐在禁闭室里,崔来儒感到很委屈,心想自己跟着首长这么多年,就犯了这么一点小错,首长连一点情面也不讲。
禁闭结束后,邓小平把崔来儒叫到跟前,首先批评了他的错误,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正是因为你跟着我,我才要对你更严,不然我就教育不好别人,也教育不好部队。”
在邓小平的谆谆教导下,崔来儒终于想通了,对自己的行为做了深刻的检讨。
新中国成立以后,邓小平亲自将崔来儒送去学校学文化,还建议他可以去当一名工程兵。带着邓小平的嘱托,崔来儒在工程兵部队一干就是20多年,但无论自己干到什么样的职位,崔来儒始终牢记邓小平的一句话:
“无论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工作,都要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
参考文献:
[1]孙晓,陈志斌著. 邓小平和他的贴身警卫. 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1999.01.
[2]郭思敏,天羽编. 我眼中的邓小平 上. 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