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的中国青铜器展厅里,两个呈站立姿势的青铜兽吸引着参观者们的注意。
在法国的集美博物馆,也有两个和他们外形一模一样的青铜器。这四件青铜器虽然分属于两个国家的博物馆,但是您能想到吗?他们竟然是一组成套的文物。而且都出土于同一个地方,中国河南省的金村。金村怎么会出土这么多珍贵的青铜器呢?而这些文物又是怎么流落到国外的呢?
金村位于中国河南省洛阳市的孟津县。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村里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金村的地下水位很高,一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随便拿把铁锹挖井,一天时间就能挖出地下水。可是刚刚挖好的水井,第二天就干涸了。
不然就是打了一天的水井,水位还不到膝盖。农民们收工回家,第二天再去看水,竟然都溢出了井口。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称这种现象叫串井。
说到奇怪事还不止这些。一到雷雨天气,天上雷声轰隆,地下竟然也跟着传出轰鸣的声音。村里的人们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猜测这是不是龙脉在跳。
所有的谜团在1928年终于被揭开了。1928年的春秋,洛阳一带突降暴雨。金村地区的农田忽然发生塌陷,工地里露出了一个洞。一个大胆的村民钻了进去,竟然发现洞里堆满了成组成套的青铜器。
村民请了懂行的人来看看这个洞。请来的人说,难怪这里打井不顺,井水都渗到墓道里去了。这一代地下是古墓,而且都是大墓。
原来金村的井水不稳定是因为古墓影响了金村地下水的分布,进而造成了井水的忽高忽低,形成了独特的串井现象。而雷雨天传出的轰隆声,则是古墓里的编钟等青铜乐器与雷声产生共鸣而发出的声音。
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内的两件兽形青铜器正是金村大墓中的两件文物。两只怪兽双目深陷,嘴部突出,身躯饱满,有嵌金纹饰。其中的一只右臂已有残缺。但是从外形来看,依旧能够看出中国古代青铜器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艺。可以说,从金村地下挖出来的文物,每一件都是精美绝伦。
金村有古墓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众多垂涎宝物的人蜂拥而至。当时村民还请了对墓地有研究的专家认真查看了现场。专家说金村这个墓好像是天子墓。这样村里的人终于知道这个大墓里有的是宝贝,这些东西都可以卖钱,一件看着脏兮兮的罐子说不定就能换回一头大毛驴。
金村的村民知道了这个大洞底下有的是宝贝,就都想弄几件回家压箱底儿。令他们惊讶的是,那些盆盆罐罐在地下埋了几千年,仍然完好无损。
当时的河南省在比较大的城市里都有外国人在传教,加拿大人怀吕光就是其中一员。怀吕光住在开封,他和美国人华尔纳一听洛阳挖出了宝贝,就连忙赶到了金村。
在一些文献记载中说,怀吕光来金村并非是盗掘文物。他得到了当时河南省博物馆负责人的首肯。怀吕光喜欢中国文物,认识很多中国学者彼此间常有合作,还翻译了一些拓片上的古文字,向世界介绍中国文化。这样看来他似乎是个文物爱好者或者志愿者。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怀吕光是基督教河南圣公会的主教,1910年来到中国,在中国居住了40年。一些文字资料介绍他在开封、商丘、洛阳等地建教堂、办学校、开医院,做了一些慈善和社会救济工作,并培养了一些中国神职人员。但事实证明,怀吕光利用主教的身份大肆攫取河南文物。尤其是对洛阳两处周代大墓进行破坏性盗掘,致使大量珍贵文物流散到了国外。
史料记载,怀吕光来到金村,发现金村的地下简直就是一个博物馆,这下他可不走了。从1928年开始,他引诱当地一些百姓一起盗墓,一直在金村挖了六年。盗墓者荷枪实弹守卫金村大墓,甚至在墓穴旁搭棚立灶,驻扎在金村。六年中,盗墓者一共决开了8座大墓,挖掘出精美的文物数千件。
历史记载,金村一带是中国东周王陵和贵族墓地的所在地。那些盗墓者最初不确定这是天子墓。但随着盗掘的深入,也感觉到这里的墓葬不一般。各种稀世珍宝不断的被挖掘出来。直到挖出了现收藏于河南洛阳博物馆的金村大鼎。当地的专家和村民都在说,金村大墓一定是天子墓地。但怀吕光等人还是心照不宣的盗挖金村大墓。装载着珍宝的车辆开始马不停蹄的往返于洛阳金村两地。
怀吕光将文物先放到马车上,送到当时的洛阳车站,然后从洛阳车站运到上海,最后从上海偷运出国。据不完全统计,金村大墓被盗文物流散于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等十多个国家。大多数文物现在被法国巴黎国立人类学博物馆、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美国堪萨斯城的纳尔逊艺术馆、美国弗利尔艺术馆等博物馆收藏。也有些文物最终被成为了私人收藏。
而怀吕光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将一部分文物私藏在自己手中。还有一部分转手倒卖。文物历经多次买卖,最后流落到世界各地。现在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收藏的这两件青铜鬲就是经过文物买卖后,最终由收藏者捐赠给博物馆。
直到今天,金村大墓到底是不是天子墓,专家们都无法给出定论。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墓葬被盗墓者破坏的太严重,出土的器物流落世界各地,无法做出系统的研究。
不过从出土的编钟和大鼎来看,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将这么高级别的青铜器作为陪葬金村大墓的主人一定是皇室贵族或者是更高层身份的人。这样看来,也就只有天子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金村大墓的主人可能永远都是一个谜。
但是,金村大墓中出土的青铜器物都可以确定是中国古代青铜器历史中最具有创造力并且最具有收藏价值的青铜器物。河南金村大墓发掘的文物像青铜鬲这样很多原本成组成套的文物,恐怕难在聚首。这不禁让人深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