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总善战和善于相马都是天下闻名的,现在扔流传着许多贺老总关于马的故事。开国少将陶汉章将军在长征时,曾担任贺老总的红二军团教导营副营长、营长,在晚年他在回忆录中也讲述了一个贺老总与马的故事。
那是1935年在湘鄂川根据地,贺老总领导红二方面军,以伏击手段,在8月3日,速战速决结束了有名的板栗园战斗。全歼了企图围剿红二方面军的国民党第85师师部另2个团又1个营,我带领着教导营的全体战士(学员)迅速打扫战场。
此时,战斗已结束,但硝烟仍笼罩着方圆十几里地。幸存的国民党八十五师官兵一窝蜂的向我军投降,他们有的把军帽翻转来,露出里面的白色,不停地在手里摇,有的举枪投降,有的干脆跪地求饶。
战场上四处散落着枪支、迫击炮炮弹、水壶、饭包、防毒面具,以及血泊中的尸体……此时,我瞧见一匹惊马,于阵地间不住地穿梭、驰骋、嘶鸣,仿若癫狂般乱踢乱咬他人。
经俘虏指认,这匹马是被我红二、六军团击毙的八十五师师长谢彬的坐骑。马受惊或许是因主人不在了。
我即刻下令让几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围上前去,抓住马的“嚼口”,狠狠地摔打了几下,然而,这马却紧紧咬住“嚼口”,毫不松口。想要将其制服着实不易,后来大约是把牙齿给摔软了,马方才站住不再动弹。
这匹马一身洁白闪亮的长毛,高高扬起的头颅,宽厚的胸脯,一双尖尖的耳朵不停地转动着,无疑其听力极为灵敏。四条又细又长的腿,奔跑起来跨度颇大。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从它那身雪白且熠熠发光的毛来看,应该是是食用谷子的。
红二方面军打从贺老总那儿起,到每个战士,没有不爱马的。
我曾经亲眼所见,在根据地最艰苦困难的环境中,只要能弄到一个鸡蛋,贺老总总会把它塞到马嘴里。贺老总识马、爱马,见到好马他是一定要的。
这一回,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我想:不报告给他,留着!这马我要了,马就放在教导营。
那时我在教导营担任营长,也只不过18岁的小青年,有了这匹好马,心里格外高兴。白马给我们带来了欢乐、热闹,天天有干部、学员、战士来借马,骑它转几回。
有一次,一个叫张晋的干部要求骑马,我答应了,并告诉他要当心!张晋骑上马后,猛拉了一下缰绳,这下子马身猛地竖立起来,而后如箭般地飞奔,竟然能从小推车上面一跃而过,一口气跑出去十多里才停了下来。张晋不敢再骑了,是牵着它走回来的。真是一匹烈马!
不久,麻烦事来了,敌人朝我们轰炸,部队需要转移。李达参谋长下了一道命令:“凡是白色的、红色的、发光的、目标大的一律不准跟司令部走,不能加入军队序列……”
这头大白马是当时目标最大的东西。这可不好办了。开始,我牵着白马和部队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边走。
后来我们要向江垭方向转移。长期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办法有了——染马!我立即到桑植县城街上染布店买了——小包叫“洋绿”的染料,回到驻地,我亲自动手,先用耙子给马梳理,再给马洗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澡,马很舒服,一动也不动地站着。我和几个战士把“洋绿”一点点从马头刷到马尾巴。经太阳晒干以后,变成了一匹非常漂亮的“绿马”,油绿颜色,非常好看,又添了几分勇武之气,更加威风凛凛了。
这一来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专门赶来看的人络绎不绝,还七嘴八舌地议论,都说:“这一辈子什么马都见过,就是还没有见过绿色的马……"奇闻传开了“我们的营长陶汉章有匹绿色的马……”
我心里想:这下可以加入行军序列了,说不定夹在队伍中间走,还可以从贺龙总指挥的跟前“混过去”。我有意将马夹在队伍中间,和我拉开距离。
一天,我们队伍正在通过一座小木桥。突然,我发现贺老总正坐在桥头和人谈话,队伍都必须从他身边经过。
不好了!我怀着侥幸心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先从他身边溜了过去。刚走过离他几米的样子,只听到贺老总从我背后大喊一声:“陶汉章!"
我立即转身,向他敬礼,忙问:“总指挥有什么指示?"
贺老总说:“不是什么指示啊,你这个人啊!缴了一匹马我看一眼都不行嘛?"
我心里想:坏了!坏了!他要我那匹马了。
我赶快辩解:“不是的,马不好,毛病不少,是白色的,要是红的、黑的我就给你了。”
贺老总笑着说:“好嘛!好嘛!马在哪里?牵来我看一眼就是了。”
我立即向后跑了半里路,告诉小马夫快把马牵到总指挥那里。心想,这一回马是留不住了。
当把马牵到贺老总面前,令人惊奇的是这马仰天长啸,似乎它已认出这就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
贺老总非常识马,一眼看上了,用手拍了拍马的头部,对我说:“是你染的吧!办法倒多。是匹好马,我们换马吧!"
随后他就告诉马夫大老李说:“把我那匹枣红马给陶汉章。我当然高兴,总司令的枣红马也是一匹名马。
我连忙跟着大老李去牵马。哪知到了那里,大老李就变卦了。他不肯给,并告诉我:“这匹枣红马在战斗中救过贺老总。
听了大老李的话我心想:别说是“换”就是贺老总送给我,我也不能接受。
大老李又对我说:“长征中为司令部驮物资是很重要的任务,我给你一匹骡子吧!它过去是拖迫击炮的,力气很大,一天能驮东西走百把里……”
我对大老李说:“你别做我的思想工作了,功臣马我是决不能要的,那是老总的心爱之物。'绿马'本就应该送给贺老总的,他比我们更需要。骡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