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中国古代最出名的小说,非《红楼梦》莫属,被冠以“封建社会百科全书”的它不仅有丰富的故事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小说之中所蕴含的各种知识也可圈可点,作者曹雪芹凭借自己丰富的文化素养和底蕴,不断对红楼梦进行充实。
从总体上来看,它所讲述的从来不是一个家庭的爱恨纠葛和伦理关系,更是折射出了当时的社会变化情况,从书中所能学习到的,不仅是封建家族的礼节秩序,还有占卜,星象,药理等许多社会生活相关知识,甚至还能窥伺到“饮茶”的相关信息。
王熙凤作为贾府的大管家,后来兼任两府诸多事务,地位无人能比,她曾把番邦进贡来的暹罗茶送给贾府中人品尝,大家在喝了之后并没有像以往对其大加赞美,而是纷纷给出差评,只有林黛玉一人觉得好喝,这是为什么?
红楼梦的茶文化这部小说中所描写的是封建时期的鼎盛大家族贾府,对其中的文化塑造多种多样,关于饮茶方面也不遑多让,囊括了茶品类,器具类,烹制甚至喝茶礼仪,将我国18世纪的贵族家庭人情以及风俗习惯融入在其中,展现出了茶文化的深远影响。
不仅拥有深厚的意蕴,还与人物形象的刻画相辅相成,成为中国的重要元素,这种寓意丰富的茶文化渗透在《红楼梦》的字里行间,主要通过三个方面来表现,贸易的根本,礼仪的媒介,和人情世故的隐语外化反映。
礼仪方面,我国自古以来的“仁”与“礼”也体现在红楼梦的茶文化之中,一直坚守的伊犁待人都是从茶中得到的启示,茶主要用于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以表示自己的敬重严肃以及真诚,还可以用于婚嫁聘娶,体现出美好的祝愿。
例如贾宝玉和薛宝钗订婚,都是“以茶为聘”后再谈接下来的事情,将这段并不你情我愿的婚姻和“茶道”所代表的传统意义相互融合,更能形成强烈的反差,反映出婚姻双方对当时封建社会的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贾宝玉在梦游太虚幻境之时,贾惜春患病众人前来看望之事,贾母与刘姥姥到达妙玉之处时,薛蟠向妹妹薛宝钗认错时,王熙凤惋惜秦可卿英年早逝之时,都是以奉茶为先,这似乎已经成了贾府之中约定俗成的规矩。
从抽芽展叶到采摘,揉碾,发酵,再到烘焙成茶,这是要经历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似乎也能反映出苦难对人生的洗礼,第41回中,妙玉曾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由此可见贾府的吃茶极具表演性。
根据统计,“茶”这一字眼在红楼梦中出现了不下300次,如在书中第八回,贾宝玉到梨香院向薛宝钗探病时提到了枫露茶,第41回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又提到了六安茶,妙玉又为贾母奉上的老君眉,第63回,袭人,晴雯等又焖过女儿茶。
总而言之,红楼梦之中的“茶”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物相,而是人情言语的符号与象征,文人风雅,所以他们的各种情绪,乃至性格全都隐藏在茶中,红楼梦作为一部与女性为主角的小说,其中男人饮茶的趣味只在内屋,女性则占有赏花饮茶的院外空间。
她们的天性是展示自己,这种安排将艳丽的女人们呈现在大观园的空间里,充满了愉悦感和生活的优越感,从不同人物对不同茶叶的喜好,就能看出这一人的性格。
如贾宝玉喜欢枫露茶,作为红茶之中的一种,原料为香枫叶,整体香味扑鼻,而林黛玉则喜欢杭州龙井,这样的爱好和林黛玉长期以来在苏杭地区的生活有一定联系,相比之下,王熙凤在进行茶叶筛选时,则具有极高的要求和见解。
饮茶是达官贵人生活的重要内容,也是我国多元文化发展的核心精髓,王熙凤作为贾府之中十分强势的大管家,唯独在“暹罗茶”事件中遭到了群体性的反对。
众人皆不喜爱的暹罗茶这次事件发生在红楼梦第25回之中,王熙凤谈及自己赠送给林黛玉的两瓶暹罗茶叶,并随口问了一句“你尝了可还好不好”,引出话题之后,众人就围绕着暹罗国所进贡而来的茶叶各抒己见,七嘴八舌的态度表达和真实反应,也能说明一些具体问题。
从历史角度来讲,暹罗茶是真实存在的茶品,顾名思义,它来自于东南亚的泰国,从地理角度来看,当时的泰国居民聚居于我国云南一带,元朝时期为了逃避蒙古人的入侵而南下迁居在中南半岛,从明朝开始,暹罗国王就派遣时史臣来中国朝贡。
到红楼梦所描述的清朝时,两国之间交往越来越频繁,每年从上海,宁波,厦门,潮州等地区不断有暹罗商船前来交易,许多产自这里的商品也开始进入中国沿海地区,当时的曹家与皇家有十分密切的联系,所以作为曹雪芹能接触到暹罗茶也合乎情理。
而在红楼梦的描述之中,曹雪芹对暹罗茶的呈现进行了改编,并非来自于贾府,而是由王熙凤带来,并且赠送给贾府众人,这一项的体现出了茶叶文化中对人情世故之间的联系,但这一次不知怎么的,众人对暹罗茶的评价并不好。
首先是贾宝玉,偏爱红茶的他丝毫没有给王熙凤留下面子,直接说道“我尝了不好,不知道别人尝了怎么样”,从这里就能看出,贾宝玉将自己对暹罗茶的反感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而如此表现的不仅是他一人。
随后就是薛宝钗,和林黛玉一样,她也属于外来户,尽管对茶叶并不满意,但在言语上也有所收敛,折中地说道“味道倒也还可以,只是没有什么颜色”,王熙凤也知道薛宝钗是不想讲话说得太死,也解释道“那是暹罗国贡的,我尝了也不觉甚好,倒不如我们经常吃的”。
对于王熙凤在这里的发言有两种理解,首先是她八面玲珑的性格,让她产生了从众心理,作为王子腾带来的暹罗外国茶叶,且不论品质如何,一定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而王熙凤作为首先接触者,一定是在自己品尝后才将茶叶送给众人。
也就是说,暹罗茶并非那般不堪入口,而王熙凤之所以通过解释来产生贾宝玉和薛宝钗同样的见解,实则是为了避免彼此之间发生矛盾,另一种就是王熙凤果真没有尝过这口茶叶,只是将临时送来的暹罗茶借花献佛分给贾府众人而已。
至于这外国茶叶究竟好不好喝,自己也并不清楚,见众人皆以为茶叶口味一般,也就随声附和了,但就在此时林黛玉却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她表示“我吃着好,不知你们的脾胃是怎样的”,言下之意,林黛玉完全可以接受暹罗茶的味道。
就在此时,贾宝玉不忘进行补充,直接说道“你要是觉得好吃,把我的都拿去吃罢”,这再次体现了众人对暹罗茶的难以接受,王熙凤听说后,当即表示,第二天就派人给林黛玉送来,顺便还有事求她,这其中又有许多人难以琢磨的东西。
原因之所在这些茶叶既然是暹罗进贡而来,那么口味竟然与中原地区不符,为何林黛玉却表示好喝呢?
首先是品茶的经验和口味偏好,众所周知,林黛玉出生于姑苏地区,无论古今,南方的温暖宜人的气候都十分适合茶叶的种植和生长,曾经的林黛玉也算是一个相对富足的家庭,自小接触到的茶叶很多,所以本人具有较高的茶叶鉴赏能力。
其父亲林如海,更是朝廷的重要官员,就更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不同的茶叶,林黛玉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氛围影响下,对茶叶一定有独到的见解,超过贾府中人也不为过,所以她能接受各种茶叶的味道,暹罗茶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个原因,这可能是林黛玉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所决定的,自己虽然身在贾府,但却是家道中落之后投奔而来,为人处事竟然不能像贾宝玉这般直接聊到,尤其是在见到薛宝钗的态度之后。
薛宝钗也是和母亲暂时住在贾府之中,她对这种茶叶的态度大多是在赞美,其次再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批评,例如颜色表现等,两人虽然都是崇拜来居住在这里,但薛宝钗身后却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林黛玉却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在对茶叶进行评价时也不能像薛宝钗那样,必须说一些好话替王熙凤解围,所以才表示好喝,也体现出了林黛玉的聪明机智。
这才是贾府查文化中所蕴含的大道理,在这样充满人情世故的环境中,林黛玉即使面对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直接通过言语表现出来,甚至还要去主动迎合他人。
参考文献
[1]李珊珊.《红楼梦》茶文化中茶的英译研究[J].福建茶叶,2017,39(09):381-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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