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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站在张府气派的大门前,仰头望着那两扇朱漆大门上鎏金的兽头门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宅子,光是这大门就比他家的茅草屋还要高。
“王师傅,这边请。”门房领着他从侧门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王二的眼睛就不够用了。青砖铺就的甬道两旁种着名贵的花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富贵气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老爷说了,西厢房要重新修缮,您先看看。”门房领着他穿过回廊。
王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忽然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荷花池边,一个身着淡绿色罗裙的少女正在喂鱼。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王二看得呆了,手中的工具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少女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正好对上王二直勾勾的目光。她皱了皱眉,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
“那是我们家小姐。”门房低声提醒,“王师傅,这边请。”
王二回过神来,捡起工具袋,跟着门房往西厢房走去。可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活计上,满脑子都是方才惊鸿一瞥的倩影。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二一边干活,一边暗中观察。他发现张小姐每日午后都会在荷花池边喂鱼,有时还会带着丫鬟在花园里赏花。每当这时,王二就会躲在暗处偷看,越看越是心痒难耐。
这天夜里,王二躺在下人房的床上辗转难眠。月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传授的鲁班秘术,其中有一门可以让人对施术者言听计从的咒法。
“若是能得到张小姐……”王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悄悄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师父留下的符纸和朱砂。
第二天一早,王二借口要修缮房梁,独自爬上了西厢房的屋顶。他在正梁上刻下隐秘的符咒,又将一张写有张小姐生辰八字的符纸塞进梁木的缝隙中。这些都是他这些天暗中打听来的。
“天地玄黄,日月之光,鲁班祖师在上,弟子王二在此立誓……”王二低声念着咒语,手中的朱砂笔在梁木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过,王二手中的朱砂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他心头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贪念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
三天后,王二正在院子里锯木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竟是张小姐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王师傅,”张小姐轻声唤道,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王二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张小姐会主动与他说话。更让他惊讶的是,张小姐看他的眼神中竟带着几分柔情。
“小、小姐言重了,”王二结结巴巴地说,“这是小的分内之事。”
张小姐抿嘴一笑,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食盒:“这是我让厨房特意准备的糕点,王师傅尝尝吧。”
王二受宠若惊地接过食盒,心中狂喜。他知道,这是鲁班术开始见效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小姐对王二的态度越发亲昵。她常常借故来看他干活,有时还会带来亲手绣的荷包或是点心。府中的下人们都感到奇怪,但碍于小姐的身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天傍晚,王二正准备收工,忽然听见张老爷的书房里传来争吵声。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是张小姐的声音,“王师傅为人老实,手艺又好,女儿愿意嫁给他!”
“荒唐!”张老爷拍案而起,“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木匠?”
王二躲在窗外,听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鲁班术的效果如此之强,竟让张小姐主动提出要嫁给他。正当他暗自窃喜时,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难道……”王二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想起施术时那股诡异的阴风,还有断掉的朱砂笔,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当天夜里,王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看见张小姐对他嫣然一笑,款款走来。可当他伸手去拉时,张小姐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可怖,七窍流血,化作厉鬼扑来。
第二天,王二借口身体不适,辞工离开了。剩下的活交给了其他木匠做。
就在这之后的一天夜里,西厢房房梁上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响。一群老鼠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在房梁间穿梭、打闹。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纷纷朝着梁木缝隙处涌去。而那缝隙之中,正藏着王二下的符咒纸。老鼠们用它们锋利的牙齿,疯狂地撕咬着符咒纸,不一会儿,那张关键的符咒纸便被啃咬得破烂不堪。
几乎是与此同时,正在家中睡觉的王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的美梦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
窗外,月光依旧惨白,照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霜。王二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千万根丝线缠住,动弹不得。
突然,他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缓缓爬上他的脖颈。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阵阴森的笑声,那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令他毛骨悚然。
王二拼命挣扎,想要呼喊,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正是张小姐,可此时的她,面容扭曲,双眼空洞无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张小姐一步步向他逼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木工斧,正是王二平日里用的那把。她狞笑着举起斧头,朝王二劈来……
王二再次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把木工斧。斧刃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而他的左手正不受控制地伸向自己的脖子。
“不!”王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掐住脖子,右手举起斧头,朝着自己的左臂砍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第二天一早,王二的家人在王二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左臂被齐根砍断,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木工斧。最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景象。
而那位张小姐,在符咒被破后恢复了神智。她对自己这些日子的行为感到困惑和羞愧,从此闭门不出,再未提起过王二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