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晚事》作者:黑暗大荔枝

冰悦谈小说 2024-08-03 16:45:22

《春娘晚事》

作者:黑暗大荔枝

简介:

【纯正钓系】

【心机女明星穿越成古代庶女】

苏晚生的绿朱颜,娇骨玉香,被嫡姐陷害后一夜大肚,婚事也被嫡姐取而代之。

两年后,嫡姐无法生育,苏晚被祖母强迫去给姐夫做妾,替姐姐生孩子。

江岸渡口,苏晚袅袅楚腰,惊艳亮相,泪眼朦胧的跌入了姐夫怀里。

姐夫以为妻妹心悦于他,殊不知,他只是妻妹报仇的工具人。

苏晚一边与嫡姐祖母搞搞宅斗,一边费尽心机周旋在上京城的权贵公子间,她此生目标,便是嫁入高门,做个掌家主母,悠闲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精彩节选:

昏黄的烛火,衣驳撕裂的声音,缠绵又抗拒的相拥,点亮了寺院柴房的一室春光。

苏晚的意识浮浮沉沉,像坠入了荒诞又真实的梦境。

这个梦里,她主动配合一个郎君的豪夺。

她看不清陌生郎君的脸庞,只知道自己在他炽热的掌下,溶解成了一汪迷离的水。

三个月后。

僻静的厢房里,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巴掌声。

“晚娘!枉费祖母这般疼爱你,你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贞洁,与人私通,且珠胎暗结,若不是抓到你房中的丫鬟偷偷去倒堕胎的药渣,我还会继续被你蒙在鼓里!”

苏晚跪在地上,脸颊又红又肿,对面的蒲团上坐着一个银发老妇,那是她的祖母。

苏老太太沧桑的老脸露出一丝颓然:“你自幼没有母亲,是我这个老婆子怜惜你,将你养在膝下。

读书女工插花品茶,样样都是比照着嫡女的规格来教养的,我还为你寻了门好亲事。”

“嫁妆都早早替你预备好了,只等来年开春就嫁过去,那陆家二郎是多好的青年才俊,不计较你庶女的身份,愿意娶你为正妻。

可你呢,你竟然……恬不知耻的,与其他男子媾和,事到如今,肚中还造出了一个孽种!”

说到这里,祖母浑浊的眼睛迸射出一抹凶狠:“距离婚期还不到两个月,你预备着怎么办,这个烂摊子,祖母也没法替你收拾了,若你早早禀告了我,何至于此呀。”

苏晚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头皮都磕的破了皮,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

“祖母,孙女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胎,孙女也并不知情,是前几天突然嗜酸孕吐,才得知自己有孕了。”

她的声音婉转凄切,言辞亦是惹人泪下。

“三个月前,我和姐姐去寺院祈福,就是那一晚,喝了姐姐递来的水,人便浑浑噩噩的。

第二天在寺院客房醒来,发髻凌乱,衣裳不整,身上也有青紫痕迹。

但是孙女只当是被蚊虫叮咬抓挠的印子,并未察觉出异样。

直到前两天肚子渐渐隆起来,孙女和屋里的丫鬟一商量,这才得知自己可能是被毁去了清白,所以才急急的叫金桃去抓藏红花来吃,竟被祖母屋里的赵嬷嬷抓个正着。”

苏老太太眼睛一眯,声音严厉:“你这是暗指琳琳害了你?”

苏琳,苏府嫡女,比苏晚大了一岁,也颇得祖母的喜爱。

“无凭无据的,你空口白牙就想污蔑自己的姐姐?晚娘,事到如今,你还想拉着姐姐下水吗!”

苏晚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祖母,我真的没有胡说,我是被陷害的。”

祖母冷笑:“就算是被陷害,那又如何!你现在珠胎暗结,没了清白之身,已是板上钉钉,铁一样的事实。

你不尊妇道,毁我苏家清誉,若不是我念在抚养你长大的情分上,早叫人把你乱棍打死了。”

苏晚的眼睛哭的像核桃一样,她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锋芒,又抬头望向祖母。

“还请祖母将我送去乡下静养,孙女不愿意拖累苏家的声誉。”

“至于与陆二郎的婚事,也只能作罢。”

祖母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对这个孙女也是有几丝亲情的,得知苏晚与人媾和且有孕,她气的连摔了好几个碗。

其一,是气这个孙女拖累了苏家的声誉。

苏家书香门第,苏父是五品的通判,虽官职不高,但官名尚可,有望往上再升一步。

其二,是可惜陆家的那门婚事。

陆家比苏家门第高,陆父也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但是人家是京官,苏家能攀上陆家,那妥妥的是高攀。

其三,才是生气苏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晚生的貌美,老夫人养着她,其实也有奇货可居的心思,本想着她能攀上陆家这样的门第,好为苏家儿郎谋得更好的机会。

可惜呀,现在全泡汤了。

“你有孕一事,知情人不多,也只有我身边的赵嬷嬷,还有你屋里的金桃残烟知晓,祖母念着情分,可以秘密把你发配到乡下将养着。

你的事,祖母也会替你遮掩着,你放宽心吧。”

“至于陆二郎那边,你简单去一封信,就说自己身体有恙,做不得陆府的少夫人,这桩婚事,就让琳琳替你吧。”

听到让自己的姐姐代替自己嫁给陆二郎,苏晚又哭了。

抱着苏老太太的膝盖,脑袋轻轻的蹭着,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

“是晚娘不孝,害祖母伤心了,晚娘都听祖母的就是了。”

见苏晚这般听话,苏老太太心里生出一丝怜惜,抚摸着孙女柔软的乌发,轻声说道:“不是祖母狠心,祖母也是没法子,祖母要为整个苏家考量,你去乡下,祖母会让你的丫鬟一块跟着,也给你预备多一些的银子,等事态平息,祖母寻个机会,会把你接回来的。”

“到那时,祖母会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晚娘这般漂亮聪慧,不愁嫁不出去的。”

天色将黑时,一辆马车缓缓从苏府侧门驶出。

车上只有简单的行囊。

苏晚和自己的两个丫鬟,一个叫金桃,一个叫残烟,三个人窝在马车角落里。

随着这辆马车的离去,离开了她们生活了许久的苏府。

“小姐,”金桃从袖口里掏出一枚热鸡蛋,“你脸颊肿了,婢子用鸡蛋给你滚一滚面颊,去去肿。”

苏晚抬眼看向金桃,接过了她的鸡蛋,又看了一眼残烟。

“你们两个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残烟忙摆手:“婢子们不觉得委屈,小姐才是真真的委屈呢,小姐,那日去寺院,你就该带上我,倘若有我在,怎么会让大小姐的奸计得逞呢,现在好了,她如愿嫁给了陆家二郎!”

“大小姐谋害妹妹,抢妹妹的夫君,真是不要脸至极!”

苏晚却是淡然一笑:“人家存了心要害你,防是防不住的,到乡下去反而好些。”

金桃鼓着嘴:“乡下可没苏府好,小姐金尊玉贵的,我怕小姐受不得苦,还不如死皮赖脸的守在老太太跟前呢,至少老太太是真心疼爱你的。”

那老太太会疼爱她?

苏晚在心里冷笑。

她可不是原来的苏晚了,原来的苏晚在喝下藏红花后就死了。

她是纵横娱乐圈多年的顶流小花,一路上腥风血雨杀过来的,一场车祸将她送来了这里。

她莫名其妙就穿到了与她同名同姓的苏晚身上,只是这女子实在太蠢笨了。

被人作践了都还懵懂着,竟然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大姨妈出走三个月,却一点都没察觉出异样,非要等到肚子显怀了,才知道闯出了塌天大祸。

至于金桃和残烟,这两个丫鬟对她倒是忠心耿耿,就是没有什么心眼。

古时候的内宅女子争斗,可从来都是不见刀光血影的厮杀,瞧瞧那位叫苏琳的姐姐,不声不响就抢走了她的夫君呢。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苏晚,可从来都不吃亏的。

该是她的荣华富贵,她迟早有一天要亲自夺回来。

马车将她们三人带到了偏僻的乡下。

望着面前不大不小的三进三出的农家小院落,苏晚朝金桃残烟笑笑:“瞧,也不算太艰苦,至少咱们还能有像样的房子住。”

看守院落的是个眼睛快要半瞎的老婆子。

金桃和残烟收拾了一番,三人就在此地住下了。

“小姐,婢子去镇上再去买几贴藏红花来?”

熄灯后,金桃悄默默的来到苏晚的床前,小声问询了一句。

“不必了。”苏晚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摇头笑道:“若是损伤了身体根基,以后都怀不上了,那才是大事。这一胎就随她去,大不了生下来。”

苏晚腹中的孩子命大,是个女娃娃,产下她,也没费什么力气。

苏晚给孩子起名为琼枝。

琼枝乖巧的很,平时不哭不闹,每日吃完了奶就闷头睡觉。

为了小姐的名声,琼枝生下来不久,便被送给了金桃的远房表姐,那个表姐正好也是同一时间产子,奶水足。

一并送过去的还有一包银子,足够把琼枝养到十多岁。

不是苏晚心狠,而是她的身份尴尬,她现在对外依然是苏府未出阁的小姐,没有条件把琼枝养在身边。

不过以苏晚的本事,不出几年,她必定能攀上高枝,到那时,再把琼枝抱回来享受荣宠也不迟。

时间一晃而过,春去秋来,已是过了两年。

苏晚望着镜中自己的体型,颇为满意。

生下琼枝后,她严格控制饮食,每日都要饮牛乳,泡羊奶。

一旦外出,必须打伞,谨防紫外线。

本就肤色白皙的苏晚,养了两年,硬是把肤色又养白了两分,关键她的肤白,是带着莹润水光的白。

因为每天坚持不懈的跑步和瑜伽,加上哺乳期刻意的精心呵护,她的雪团鼓鼓,加之盈盈一握的柳腰,款款而行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金桃和残烟每每见了自家小姐那张芙蓉出水的素雅面容和姣好玲珑的身材,都要恨恨的咬上手绢。

“小姐,您这样的相貌身段,窝在乡下,实在太浪费了。”

“就是就是,小姐就该去陆家二郎眼前转转,叫他后悔死!”

苏晚盈盈一笑:“不急,算算时间,苏家也该派人来接我了。”

说完这话的五天后,苏家果真来了辆马车,自称是苏府的管事嬷嬷,姓刘。

马车粼粼,苏晚当年是如何被赶到乡下的,便又原样返回了苏府。

两年不见,苏老太太看着倒是比之前更加有精神了,苏晚方一露面,老太太就带着几滴泪,拉着苏晚的手哭道:“孩子,祖母可是日夜记挂着你,今日终于得见了,快坐,祖母给你预备了你喜欢吃的薏米糕。”

苏晚微微低头,声音温和:“祖母,您先坐,晚儿要像从前那般,给祖母按按肩膀。”

说着,半跪在老太太身后,伸出双臂为祖母按揉肩部。

老太太的脸颊闪过一丝尴尬。

嘴上说着想念孙女,可把人丢到乡下两年,连一封信都没送去,这份虚情假意,只要不是个傻子,怕是都会看破吧。

偏偏这个孙女还似从前那般待她,仿佛这两年的隔阂都不存在一样。

老太太叹息一声,拉着苏晚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由衷的夸赞道:“晚娘这副相貌比之你娘亲,更加明艳婀娜。”

苏晚笑笑:“晚娘是祖母一手养大的,晚娘长的这副模样,都要仰赖祖母的关爱。”

老太太沉吟片刻,喝退众人,只留下了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两年前,你姐姐替你嫁去了陆家,那陆二郎人是极好的,待你姐姐也很好,而且陆二郎去年在殿试上表现优异,被调入了户部任职,官职虽不大,但是以他的能力,将来必定前途远大。”

“你跟祖母说实话,心里是否有埋怨过祖母和你姐姐。”

苏晚早就看破了苏老太太的心思,这老东西眼里可没她这个便宜孙女,一心想的是整个苏家的利益。

当初让苏琳替她嫁给陆二郎,也是为了让苏家攀上陆家,皆是利益驱使。

现在把她接回苏家,同样也是为了让她替苏家争取利益。

什么亲情,狗屁不是。

苏晚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最开始心里是埋怨过,后来想开了,便觉得祖母的安排是对的。我总不能巴巴的嫁过去,然后让陆二郎在洞房花烛的时候发现我非完璧之身吧,那样的话,我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老太太没放过苏晚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发现她没有异样,心里的那块大石才安稳落地。

“你能体谅祖母的为难之处,说明你不是个眼皮子浅短的。”

“苏家,是你的娘家,只有强盛的娘家,才是女子的底气,所以,不管是你,还是你姐姐,都要为咱们苏家铺路。”

老太太的声音越发宽和:“你姐姐从前与你虽然有小争执,但那都是年轻不懂事开的玩笑,你们现在都长大了,就别再计较过去那些事了。”

“你姐姐呢,她嫁到陆家两年,肚子一直没个动静,虽说她还年轻,但陆家人催的太急,写信给我,求我给她支招,祖母这便想起了你。”

苏晚抿抿唇,仰着脸,看向老太太:“祖母,您有什么安排只管说就是,晚娘是您养大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

她仰脸望着人时,一双眸子水润润的,看着乖巧至极。

这个孙女虽然是庶女,但确实是自己养大的,养了许多年,就算是猫儿狗儿的,养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老太太眼里闪过泪花。

“祖母原是想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可转念一想,你原先就与那陆二郎见过几次面,陆二郎对你颇为喜欢,你俩本就郎有情妾有意。

现在你姐姐的身体需要调养,暂时无法生育。

祖母想,不如你去姐姐那里玩,趁此机会与陆二郎重拾旧缘。

若是能怀上孩子,顺理成章做了陆二郎的贵妾,届时祖母会给你相应的嫁妆,排场不会比正妻小。”

“你做了陆二郎的贵妾后,与你姐姐联手,整个陆家后宅,还不都是你们姐妹说了算,祖母也不担心你会受委屈,你觉得呢?”

饶是经历过娱乐圈的腥风血雨,听了这番话,苏晚的心里还是膈应死了。

明明是亲祖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她的心窝子。

把孙女推给姐夫做妾,这事,这死老太婆也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还一副为她好的架势。

苏晚演技再好,也装不下去了,更何况,闺阁中的女子听到要给姐夫做妾,不哭闹一番才怪呢。

因此苏晚睫毛一颤,泪珠滚滚而下。

“祖母,您心里还是怨晚娘。”

“我讨厌姐姐,当初就是她害的我,她的正妻之位本该是我的,怎么倒叫我去她手底下伏低做小的做妾。”

老太太也知道这事让苏晚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能不断安抚她:“你是去做贵妾的,将来有机会扶正呢。”

苏晚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可我不愿意看到姐姐那张脸,她也讨厌我,肯定会为难我的。”

苏老太太咬牙道:“只要你同意祖母的安排,祖母就提前让你带走一半的嫁妆,如何?”

苏晚哭闹,为的就是死老太婆手里的银子。

不论哪个时代,手里有钱才能好办事。

她哭的鼻头红红的,委屈的点了点头:“都听祖母的就是了。”

苏老太太办成了一件大事,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转身喊来心腹赵嬷嬷。

“你去库房,把我给晚丫头预备的嫁妆抬一半出来。”

赵嬷嬷有些吃惊,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瞧见苏晚还在,嘴唇蠕动了两下,又闭上了。

她去库房,照着单子,让看守库房的婆子抬了十个箱子出来。

其实原先预备的嫁妆更多,只是当初琳小姐嫁到陆家去,老太太做主,又添了几箱嫁妆。

“赵嬷嬷,这些嫁妆不是说只是装装样子吗?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要把这十箱嫁妆抬到晚小姐屋里头去?”

看守库房的王婆子眼神闪烁:“这些嫁妆可都是老太太的私产,这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啊!真的要给晚小姐?难不成是晚小姐攀上谁的高枝了?”

赵嬷嬷一个眼神刀子飞过去,警告她:“你给我把嘴闭严实点,老太太心疼孙女,给些东西傍身,那是老太太仁慈心善,你一口一个攀高枝,怎么的,是暗示老太太拜高踩低,利用孙女吗?”

王婆子忙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奴婢可不敢那样编排老太太。”

吃了教训,也不敢再打听,麻溜的和其他几个婆子一块抬嫁妆。

苏晚陪着祖母用完了午饭,赵嬷嬷忙完了,进屋,伏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苏老太太放下茶杯,笑着道:“晚娘,你的十箱嫁妆,已经抬到你院子里去了,你快叫你的丫鬟登记在册,再收拾一番,快快的去上京找你姐姐玩吧。”

十台箱子都被打开了,苏晚一箱箱的翻查着。

丝绸绢匹,各式瓷器,珠宝首饰,一应俱全。

还有小半箱银子,清点一下,足有一千八百两。

残烟认得一些字,金桃报数,她负责记。

到最后一合计,俩丫鬟激动的不行。

“老太太倒是真舍得,这十箱东西都这么送给小姐啦?”

金桃激动万分:“小姐,你是不是要嫁人啦?”

苏晚嗤笑:“田产铺子一个没见着,那才是大头,给我这么十箱子破烂玩意就想打发我。”

她扭头就去老太太屋里继续哭了。

“姐姐是嫡女,从前在苏府就时常嘲笑我的装着打扮小家子气,现在她去了上京城,见了更多的市面和眼界,怕是更加瞧不上我了,我没有足够体面的首饰,可不敢去见她。”

苏老太太难堪的笑了,苏琳确实是嚣张的性格,仗着嫡女身份,就爱找苏晚的麻烦。

现在苏琳是有事要求到苏晚头上,可不能让她们姐妹俩再因为一些小事便闹起来。

“去把我首饰匣子拿出来。”

老太太冷静的看了赵嬷嬷一眼,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帮助琳琳稳住在陆家的地位,琳琳来了好几封信,说那陆二郎已经纳了自家表妹为妾。

若是让那位来者不善的表妹先怀上了孩子,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苏老太太的首饰匣子一打开,顿时就把房间照的亮堂堂的。

多年积攒,老太太还是有好东西的。

苏晚的手在匣子里进进出出。

金丝八宝攒珠钗,金雀钗,金镶珠石蝴蝶簪,孔雀绿翡翠珠链,还有一捧子南海珍珠,犹豫片刻,又拿走了一套红梅金丝镂空珠花。

那赵嬷嬷捧着首饰匣子,气的嘴唇发紫,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把苏晚给吃掉!

“祖母,晚娘先要这些。

上京是咱们大梁最为繁华的国都,那儿的女郎们个个都是眼界极高的,晚娘不愿意穿戴太过寒酸,以至于给咱们苏家丢人。”

苏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你还年轻,是该佩戴鲜亮的首饰,祖母已经老了,这些东西原本也用不到了,以后还缺什么,只管跟祖母开口。”

苏晚甜甜一笑:“还是祖母疼我。”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去上京?”

“明天便出发吧。”

苏晚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愿意留下,省的这个死老太婆又后悔,加上,她如此风华正茂,正想去上京城闯一闯。

上京城的那些权贵公子哥们,是大梁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她做女明星时,最擅长在权贵中长袖善舞。

与最有权力,欲望最强的男人们针锋相对,周旋耍诈,可以激发她最昂扬的斗志,前世不知道多少权贵跪在她的石榴裙下。

穿越到此地,蛰伏两年,她也受够了无聊烦闷的生活。

“那好,祖母这便给你姐姐去一封信,你回院里收拾行囊吧,进京路途遥远,要乘船去,记着多备着御寒的衣物。”

苏老太太挥挥手,苏晚便乖巧退下了。

注视着晚小姐远去的背影,赵嬷嬷去关上了门,脸色黑如锅底。

“老太太,您糊涂啊!方才晚小姐拿走的那几样首饰,个个都是珍品,白白的送给了她,真是……”

苏老太太横了心腹一眼:“东西又不是白给的,每样东西都有价格,她拿了东西,就要付出代价。这次让她去做陆二的妾室,倘若不把她哄好,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呢。”

“只要帮助琳琳稳住了地位,以陆二郎将来的成就,咱们苏家可以从陆二郎身上拿回更多更好的。”

“奴婢就怕她真的攀上了陆二郎的高枝,反倒回过头来怨恨老太太您呢,毕竟当初那桩婚事可是老太太做主换的。”

苏老太太淡淡一笑:“是,我知道当年是琳琳害的她,可那又如何,是她自己没有心眼,能怪的了谁,丢了婚事那是她自己弄丢的,与谁也没有干系,她怨恨我又能如何。”

“如果她仗着受宠就去陆二郎耳边嚼舌头,那我就敢把她与人私通媾和的事爆出来,我看她能不能承受那样的结果。”

赵嬷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还是老太太高明,纵然晚小姐是孙悟空,也难逃您的五指山呀。”

另一边,苏晚把夺回来的首饰交给金桃和残烟,两个丫鬟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老太太突然这么大方,会不会有阴谋呀?”

俩丫鬟也不是傻子,隐隐约约也能猜出来,苏家估摸着是有事要自家小姐去做,否则不会这么大方的。

苏晚很是淡定:“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祖母叫我去做陆二郎的妾室,替姐姐生孩子,加笼络陆二郎的欢心罢了。”

金桃和残烟两个人直接炸了。

“这还不叫大事?小姐,您不会是答应了吧?”

金桃都急哭了:“凭什么呀!老太太不能这么作践人呐,那桩婚事,本来就是大小姐抢走的,现在她怎么还有脸面要求小姐代她生孩子啊。”

苏晚递给金桃一张帕子,“擦擦眼泪,瞧你,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金桃哭的更凶了:“婢子替小姐委屈。”

残烟在一旁,都听愣了,死死咬着牙,不想掉眼泪:“小姐,婢子绝不同意您去给陆二郎做妾室,婢子愿意一头撞死在苏家门口,也不会叫您受这等屈辱。”

金桃听着了,热血涌上,也跟着朝外走:“婢子也愿意以死明志。”

苏晚哭笑不得,连忙拽住两个脾气火爆的丫鬟。

“你们俩真是天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你们是苏府的丫鬟,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一卷白布裹着丢到乱葬岗去,谁会在乎呢,就是我死了,也没人会真心为我掉一滴眼泪。”

“死,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你们为何要去闹,本小姐可是巴不得早去上京去会一会那位陆二郎呢。”

苏晚推开窗户,有风来袭,吹拂的她衣裙飘飘,宛若仙女。

她笑问金桃和残烟。

“金陵岂非池中物,后面一句是什么?”

她自问自答,轻轻叹道:“是一遇风云变幻龙。柳州是个小地方,困不住我这条龙,我是天生的大明星,我要站在最中心的舞台表演。

陆二郎算什么,我要攀的高枝,一定要年轻英俊有权势有地位,我眼光可是挑剔的很呢。”

金桃和残烟看痴了看傻了,虽然她们二人没听清楚小姐喃喃自语着什么,但是小姐身上那股盎然的自信和骄傲,却是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到的。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样美的小姐,也该到上京城去,让那些权贵公子大家闺秀们开开眼界。

两条船,一大一小,从柳州出发,绕水路赶赴上京。

水面波光粼粼,到落日时分,还能欣赏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所以,这一路走来,苏晚是很开心的。

“小姐,快到了。”

金桃抱着披风过来,“你别总站在船舷,这儿风大,容易吹着凉。”

苏晚依依不舍的望着湖光天色的水面,指着那轮与水面接壤的落日笑道:“真美。”

金桃看了一眼那落日,转过头来,盯着自家小姐的脸蛋,嘻嘻笑道:“还是小姐更美。”

苏晚抿唇,瞪了金桃一眼:“你就爱油嘴滑舌,不知道跟谁学的。”

金桃又是嘿嘿一笑:“绝对发自真心,不是溜须拍马。”

扶着小姐进了船舱内,残烟正好盛了一碗白粥出来。

坐船乘行了七天的时间,金桃和残烟晕船,吐的厉害。

胃受不住,只能吃些简单的白粥。

苏晚接过碗,吃了起来。

金桃眨巴着眼睛:“小姐,你也是第一次坐船,你怎么一点都不晕呢?”

苏晚暗笑,她以前可是游轮常客,坐的次数多了,就不晕了。

她抬眼望了望金桃惨白的脸:“你要是还觉得难受,就去喝点醋,会舒服很多的。”

今夜过后,明天就能抵达上京了,不知道姐姐接到了祖母的信,会不会来接她呢,真是让人期待呀。

次日风和日丽,探出船舱一望天色,湛蓝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苏晚缩回船舱内,换了一套崭新的襦裙,又取出眉笔,细致的画了浅浅的眼线。

她并未化妆,只用了玫瑰膏护肤,另外,还别出心裁的,用紫色的胭脂在脸颊和鼻头处涂了薄薄的一层。

她肤色是纯正的雪白色,浅浅的一层紫让她的芙蓉素面多了娇羞之姿。

残烟已经叫船夫把行囊都背上岸了,她转身去扶船舱里的小姐。

苏晚矮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问她:“姐姐来接我了吗?”

残烟怔愣片刻,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的美貌又跃升了一个等级呢。

“哦,大小姐已经来了。”

“是这样啊。”苏晚收紧了腹部,盈盈一笑,扶着残烟的手,缓缓走出了船舱。

渡口千米外停留着一辆古朴典雅的马车。

苏琳坐在马车里,不愿意下去,旁边的刘嬷嬷费尽了口水劝解她。

“大小姐,这晚小姐人都到渡口了,您再怎么厌恶她,也该装装样子。”

这位刘嬷嬷正是先前把苏晚从乡下接回苏府的嬷嬷,她提前回去,先见了苏晚一面,后又见了苏老太太,回到苏琳身边后,便把老太太交代的话,一句不拉的说给了苏琳听。

可苏琳骄纵怪了,一听说苏晚如今生的冰肌玉骨,媚骨天成,一定能帮她拢住陆二郎的心,她就气的又摔又打。

她才是陆归舟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她的夫君要与那个庶妹分享!

“她的生母是个倚楼卖唱的妓子,她苏晚是妓子的孩子!她就是比我低贱,她凭什么!”

“大小姐。”刘嬷嬷急了:“您何必跟那贱人计较,您说的对,她是妓子的孩子,她生来就比小姐你低贱,她只是个玩意,是个替小姐笼络夫君的工具而已。”

“小姐实在犯不着为这种贱婢生气,就算她以后进了陆家内宅,那她也是妾,您是主母,主母拿捏妾室,那方法多的是。”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些,露出苏琳气呼呼的小脸来。

苏琳也是个美人,只是因为算计,倒显得面相刻薄了些。

她身材瘦削,肤色有些死白,手上戴着足金重的金镯子。

“等她生下孩子,那就一碗药赐死她。”

苏琳忍下心中的不快,下了马车,朝渡口走去。

这时,听见一声声哒哒的马蹄声。

马蹄滚滚,与她擦肩而过。

旁边的大丫鬟秀莲认出了骑马的男子,惊呼了一声:“二夫人,方才那是二少爷。”

“什么?陆郎也来了?”

苏琳定睛去看,见那马到了渡口后,便放缓速度,骑马的男子一跃而下,端的是风度翩翩,正是她的陆郎。

苏晚的发髻挽的并不紧,有几缕凌乱的长发散出来,渡口风大,让风一吹,那几缕长发便随风而起。

江岸渡口,她身形窈窕,腰间的带子倒是束的紧紧的,更加衬的她腰细如柳,仿若仙人。

陆归舟从马背一跃而下,远远的就盯住了苏晚,靠的越近,越能窥探出她惊人的美貌。

他心里掀起一丝说不出的涟漪来。

苏晚曾是他的未婚妻,两年前,他还去过柳州和苏晚见过几面。

那时的她,还未长开,却是自带灵气,美的像初春的嫩芽,现在,嫩芽抽枝开花,已经结成了她如今这副蕴藏着甜蜜汁水的红桃。

举手投足,眉眼微笑间,皆是无法道明的风情媚意。

苏晚微微屈身与陆归舟行了一个礼,嗓音娇柔清丽。

“姐夫,好久不见了。”

简单的称呼,两个字,把陆归舟那荡漾着的心给震醒了。

他和苏晚的关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娶了她的姐姐苏琳。

他忙收住眼神里快要溢出来的惊艳,笑道:“晚妹,听说你要来,我即刻就乘马来接你,这一路可还顺畅,坐了这么久的船,是否感觉到不适?”

苏晚轻声细语的摇头:“没感觉到不舒服,我挺喜欢泛舟游湖的。”

陆归舟闻言双眼一亮:“那晚妹先去我府上住着,养几天,把精神养足了,我可以带着你在上京城四处游玩。”

苏晚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唇,一副害羞的样子,睫毛轻轻下垂,余光却是没放过陆归舟,把他打量的清清楚楚。

坦白而言,陆归舟是个俊俏的郎君。

他今天穿了一件天空蓝的圆领锦袍,身姿挺拔,映衬的他如山中的翠竹,加之他面容温雅,说话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整个人的身上充满了文艺气息。

一看便知道,他是个家世不错,读过许多书的谦谦君子,且他截止目前为止,人生都是一路通畅,没有遭受过磋磨的。

这样的郎君,倒是便宜了苏琳那个恶毒的姐姐。

苏晚的视线越过陆归舟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快步朝这边走来的苏琳,脚底一个不稳,在陆归舟面前倾斜了下去。

陆归舟眼疾手快,当即松开马匹的缰绳,双手抱住了她的腰。

虽然隔着层层衣裙,但是那纤细如柳的腰肢,又软又细,让他怦然心动。

苏晚却仰着那张素雅的芙蓉面,含羞带怯的道:“姐夫,你快快放手,我没事的,不要让姐姐误会了。”

这声称呼,婉转幽幽,像绕梁的余音,甜滋滋的,带着钩子,勾的陆归舟心痒难耐。

这个称呼更像是另一种禁忌。

这让从小阅读圣贤书的陆归舟升起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他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苏晚。

而苏晚却立即后退了两步,垂下头。

苏琳已经带着嬷嬷丫鬟到了渡口边。

“苏晚!你又在狐媚勾人了,你可别忘了,陆郎现在是我夫君!”

“你还要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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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08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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