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一对在苏联生活了23年的夫妇前往莫斯科,表达了想要回国的愿望。
任岳夫妇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多年未能归国?今日,就让我们一同探寻他们的故事,深入了解其中缘由。
【任岳是如何参加革命的】
任岳1903年生于湖南长沙望城县靖港镇的农民家庭。在家乡,他度过了一个虽清贫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简单朴素。
1919年,五四运动风靡全国,湖南亦掀起革命热潮。彼时,任岳正于长沙求学,他积极参与其中,是众多活跃分子的一分子。
任岳和众多爱国青年一样,满怀热情投身到反对日本强签“二十一条”及驱逐湖南督军兼省长张敬尧的爱国运动中。
8月22日,毛泽东、何叔衡、彭璜等人正式成立了“湖南俄罗斯研究所”,主要致力于推广留俄勤工俭学、派遣人员赴俄考察及发行俄罗斯相关丛刊。
很快,任弼时、刘少奇、肖劲光、陈启沃、胡士廉、任岳等人作为首批留学生前往俄国。在上海外国语学社,他们学习马克思主义与俄语,并同期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1年4月,春天里天气时暖时寒,草木生长、黄莺飞舞,任弼时、肖劲光、刘少奇、罗亦农、蒋光慈等人乘邮轮启程,正式开始了他们前往俄国的旅程。
邮轮在长崎短暂停留后,继续驶向海参崴。抵达后,成员们与当地共产主义国际秘密机关成功进行了接头。
接头成功后,两人一组进行伪装,任岳扮作理发师,随后搭乘前往莫斯科的火车,穿越西伯利亚,踏上了旅程。
起初,他们行进颇为顺畅,但抵达海参崴至伯力途中,遭遇红白分界线,此处设有白匪与日本人共同把守的关卡。
抵达伯力后,我们搭乘一辆前往莫斯科的闷罐火车经过赤塔,车内无暖气,想喝开水只能在列车停靠站台时,前去取水。
上车前,他们各领了一个形似枕头的黑面包。饥饿时便随意咬上几口充饥,却不敢多食,毕竟前路漫长,行程未知。
火车行进间屡停屡行,历经波折,直至1921年7月9日,终于穿越超过8000公里的西伯利亚,顺利到达莫斯科。
火车顺利到达时,莫斯科正举行共产主义“三大”。任岳等人入住共产主义招待所,并作为东方代表参会。远望主席台上的列宁,他们内心激动不已,满是欣喜。
8月3日,会后不久,任岳等人入学东方大学。至10月21日学校开学,任岳、任弼时、刘少奇、肖劲光、罗亦农成为该校中国班首批学员。
为回国后从事革命工作隐藏身份,他们各自起了俄文名字,并相互保密,不透露对方的俄文名。
战时苏俄经济尚未复苏,东方大学物质条件匮乏。留苏学生实行供给制,衣食住行乃至沐浴、剪发、洗衣均由学校统一安排。
每月,每人有1.5新卢布零花;食品方面,均按红军标准供应,即每月分发少许土豆和几片黑面包。
尽管如此,学生们生活依然困苦。教室和寝室禁用煤炭取暖,他们上课睡觉都需穿棉衣;许多人连被子都没有,只能盖条毯子加一件军大衣。
1922年,陈独秀等人赴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四大。会议期间,共产国际特别慰问了东方大学学生,赠予每人半磅咸肉、一磅土豆及半磅米,这些在当时均属难得之物。
任岳与老乡肖劲光、周昭秋、任弼时等人相聚,找到一个装满开水的罐子。他们在教室里把食物集中起来,共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尽管当时物质匮乏,任岳学习热情高涨,成绩斐然。一年后,他与胡士廉、周昭秋、肖劲光四人一同前往苏联红军学校深造。
【任岳夫妇的结合】
1923年,在陈延年与任弼时的引荐下,任岳正式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
1924年,学生毕业后,任岳等人满怀热忱地回到祖国,积极投身革命。他们首先参与了安源地区的工农运动,为革命事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1926年3月,任岳调至广州,加入国民革命军。他先后担任鲍罗廷等苏联顾问团的翻译与秘书,并参与了攻克武昌的重要战役。
1927年10月,大革命失败后,为保存力量,中共中央将一批有革命斗争经验的党员秘密送往莫斯科的中国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其中包括任岳和王一等干部。
王一,本名王淑蓉,1905年5月出生于湖北荆门一个贫苦家庭,后赴樊城淑华女子学校求学。当时,她仅17岁。
1926年,北伐浪潮汹涌时,王一独自前往武汉,参与筹备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后在工农干部培训班学习,并任汉口三区党委宣传委员,直接受汉口市委宣传部长向警予领导。
王一身为向警予这位革命家的秘密交通员及助手,迅速从热忱的女权主义者成长为一名理智坚定的革命战士。
1927年,经向警予、曹详华介绍,她正式入党。随后,组织安排她与任岳一同前往莫斯科的中国劳动主义大学学习。
赴苏留学的同志五人一组,于汉口码头登船。航行途中,他们各自隐匿于货仓内,彼此间互不言语,保持低调。
抵达上海后,一行人入住了一家小旅馆。约20天后,苏联货船如期抵达。他们相继上船,并被安排到底舱内。
轮船驶入日本海,他们得以到甲板上透气活动。两日后抵达海参崴,入住国际饭店。在此等候人员集齐后,他们乘坐火车前往莫斯科。
任岳第二次前往苏联,与王一同乘一列火车。他向新同志讲述“十月革命”,教他们俄语字母,并领唱苏联革命歌曲,火车欢歌笑语中行了12天,终达莫斯科。
在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上,任岳结识了王一。十多天里,他如兄长般照料王一。到校后,任岳继续在学习和生活上给予王一诸多帮助。
任岳和王一等人到中山大学学习,课程涵盖世界革命史、政治经济学、军事史、哲学等。假期时,他们外出参观并接受军事训练,王一在步枪、手枪及城市攻防术上表现优异。
1928年,任岳前往莫斯科近郊的军事学校,学习步兵、工程兵及炮兵专业,历经两年学习,直至1930年,他顺利完成了所有课程并正式毕业。
在校期间,任岳和王一因共同的事业追求相知相爱,最终结为夫妇。这段姻缘为他们的革命之路增添了一份浪漫,让彼此的革命生涯更加多彩。
【任岳夫妇受王明陷害】
1929年秋,学校400余名党员集会十日,反对王明出任支部局书记。经米夫支持,王明最终赢得了这场会议的胜利。
年底时,苏共在学校开展清党活动,王明借此机会打击异己、结党营私,对反对者严酷打压,他们或被驱逐,或被捕,或被派往工厂,甚至被流放至北极圈和西伯利亚劳改。
任岳和王一被流放至西伯利亚,他们在希尔库茨克边疆的斯金列金斯克州沙河托马金矿场工作,担任工厂指导员一职。
任岳夫妇到达斯列金斯克专区,这里寒冬长达8个月,初春时气温仍约零下30度。他们从莫斯科而来,感受到了这里严寒的气候。
经过两日颠簸,他们身体近乎冻僵,终于到达沙河托马金矿场。此时苏联刚经历十月革命,亟需恢复经济和巩固政权,矿场工人多为从黑龙江越境而来的农民与苦力。
为提高矿井工作效率,选派有觉悟、有文化的共产党员岳等人前往进行宣传鼓动,无疑是最为恰当的选择。
抵达金矿后,他们发现周围数十里的矿井大多狭窄,工人们显得营养不良,面容憔悴,所住集体宿舍也无一不是破败陈旧。
任岳等人知晓后,深感工人劳作艰辛,生活困苦。尤为艰难的是,这些原为华工的工人,因边界封锁难以归国,偷渡则可能遭苏俄边防军射杀或被当成“红色间谍”处决。
任岳夫妇不顾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深入群众,结交朋友,下矿井耐心做思想工作,鼓励工人学习文化和政治,参与文娱活动,提升了效率,培养了干部,为工人组织打下良好基础。
金矿行政机构缺乏工资预算和工人指导,员工仅能领最低工资和微薄生活费。但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凭借共产党员的宽广胸怀,为苏维埃政权作出了巨大贡献。
随后,得益于朋友秋茨卡也夫的帮助,王一入职中文《突击报》。同时,任岳被调至赤塔。但不久,这对夫妇刚趋稳定的生活再次遭遇变故。
他们接到上级新通知,要求返回莫斯科接受新任务,随后组织安排他们前往新疆工作。
上世纪30年代,新疆军阀盛世才掌握军政大权,企图将新疆建成独立王国。他提出“反帝、亲苏、民平、和平、清廉”口号,意在获取苏联支持。
1935年5月,应盛世才之邀,共产国际与苏联派遣了25名共产党员赴新疆协助工作,王一夫妇亦在其中。
离莫斯科时,他们将党证留在联共中央,获发克格勃特制的“华侨”旧护照,并被告知不得透露真名,需以华侨知识分子身份示人。
随后,任岳和王一携带伪造护照,从莫斯科乘车到达阿拉木图,再顺利通过边境检查进入新疆。赵实在公馆亲自接待了他们,次日,一行人乘车前往迪化。
【王一被誉为“东方的喀秋莎”】
任岳与王一到达新疆后获重用,被委任为省保安管理处副处长。任岳令保安科制作装备与部队训练表格上报,本意为了解工作,却意外招致盛世才的不满与猜疑。
随后,有人秘密举报盛世才计划对己不利,盛世才轻信此谣言,随即解除了任岳夫妇的职务。
王一被派往新疆女子学校,担任小学部主任及师范班物理教员。初到岗位,他计划从管理和教学两方面入手,推进部门工作。
一是要积极培养人才,提升教学质量;二是要提高妇女思想觉悟,大力推动新疆妇女解放运动,促进其发展。
1937年夏季,王一将原有的女子小学扩建,正式成立新疆迪化女子小学,并将原本的小学部调整为该女子中学的附属小学。
1937年11月,王明作为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诬称俞秀松等人为“托派”。盛世才为取悦斯大林,对这些人进行逮捕或撤职,导致俞秀松被杀,任岳和王一也受牵连。
此时,七七事变突发,任岳与王一渴望留国抗日。然而,因他们身为“联共党员”及“苏联公民”,无奈需返回苏联接受审查。
审查完毕后,苏联让他们重返伊尔库茨克,这实质上是再次流放。由于缺乏身份证明,伊尔库茨克政府未为他们分配工作。
几年间,昔日同学多在“肃反”中遭难。任岳闻此,如惊弓之鸟,只得将回国念头深藏,全力应对眼前的生计问题。
那时,伊尔库茨克经济萎靡,四处遍布失业者。任岳夫妇为维持生计,不得不变卖衣物和生活用品。
之后,任岳费尽周折在一家工厂谋得食堂管理员一职。相比之下,王一因性别原因,在求职路上遭遇了更多困难。
她不愿仅做家庭妇女,决定报考伊尔库茨克医学院。经过努力,终于在1938年1月成功被录取,踏上了医学院的学习之旅。
然而,这加剧了他们的生活压力。女儿逐渐长大,家中三口人的全部重担都落在了任岳一人的肩上。
最终,任岳因过度劳累罹患淋巴结核,病情恶化至颈部溃疡。而王一正在学校求学,无法为他分担痛苦,内心深感愧疚。
1942年,王一毕业后被分配至安卡拉对面医院工作。但此时任岳病情加重,被医生判定无法工作,定为三等残废,休养一年多。期间,全家靠王一工资维持生活。
苏联卫国战争时,伊尔库茨克成后方重地。王一毅然离家,全心投入伤员救治,每日早出晚归,途中必经的贝尔加湖大桥,绵延两公里之长。
冬季,桥上寒风凛冽,险些将他卷走。维尔德洛夫医院的病患与伤员都亲切地称她为“东方来的喀秋莎”。
卫国战争结束后,苏联政府授予了参与保卫苏维埃的人员“伟大的卫国战争战功”勋章,任岳和王一均荣幸地获得了该勋章。
【任岳夫妇日夜思念祖国,后来怎样了】
卫国战争结束后,任岳夫妇始终怀念祖国。他们为女儿取名任晶晔,意在表达日日夜夜对祖国的深切思念。
1949年,任岳夫妇终于得知新中国成立的消息。欣喜之余,他们前往莫斯科,正式提出了回国的请求。
苏联部门称他们仅为苏联公民,需等待批复方能联系中国大使馆。两年后,他们重返莫斯科,通过红十字会办理了回国手续。
他们变卖家当,兑尽公债,终得路费回国。独女任晶晔则继续留在伊尔库茨克大学,于地图系专注测绘专业学习。
任岳夫妇归国后,顺利会见了在中共中央组织部工作的帅孟奇等人。同时,老战友萧劲光携夫人也热情地款待了他们这对老夫妻。
随后,任岳被调任公安部办公厅副主任一职。然而,1954年5月,他因长期劳累导致身体不堪重负,突发心肌梗塞,不幸离世。
王一回国后,在北京医院担任医师及耳鼻咽喉科主任。1954年,他受命护送一名副主任赴苏联治疗,任务结束后,又负责将女儿任晶晔接回国内。
随后,因我国原子能工业的崛起与进步,王一被调至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职工医院任院长,致力于医疗防护与研究,成为了首批核防护医学领域的专家。
1995年,值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之时,俄罗斯驻华大使向中国卫国战争中的杰出贡献者颁发奖章,王一作为其中之一,也荣获了此荣誉。
2001年11月11日,曾任第二机械工业部原子能研究所职工医院院长的王一,因病逝世,终年9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