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得知初恋的母亲住院,我跨越千里送去五千元,初恋追我四条街

无涯远行者 2025-01-01 03:37:20

"宋广明,你疯了吧!这么远跑来医院,还带这么多钱!"刘淑芳站在走廊里,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南方春天的闷热还没散去,我放下手里那个带着油渍的帆布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医院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喉咙发痒。

这会儿已经是1995年的春天了。医院的走廊上挤满了病人家属,有人愁眉苦脸地掐着手指算账,有人低声啜泣着凑在一起商量。

车马劳顿的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我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一听说淑芳妈住院就往火车站跑,连厂里的零件都没加工完。

那阵子我刚从国营机械厂下岗没多久,跟着一大帮人南下打工。托表哥的福,在他开的小厂子里干技术工人,一个月能挣四百多块钱。在南方那边,这工资也算说得过去了。

"火车票可真难买啊。"我活动着发麻的腿脚,"站前广场转悠了大半天,最后在黄牛那儿多花了一百块钱才买到一张硬座。"

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我就缩在过道的小板凳上,一路颠簸到了老家。

"你咋知道我妈住院的?"她红着眼睛问我,声音哽咽着,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走廊的白炽灯下,我仔细打量着她。这些年她瘦了不少,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发黄,眼睛下面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没少操心。

"你三姑在街上碰见我表哥,说阿姨得了胆结石要动手术,手术费还差不少。"我从衣服内侧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叠用报纸包着的钱。

那是我这几个月的全部积蓄,整整五千块钱,还有两千是找表哥借的。想起借钱那天,表哥拍着我肩膀说:"你小子有情有义,这钱我借给你。"

在南方打工的日子不好过,住的是用铁皮搭的工棚,一到夏天就跟蒸笼似的。吃的是大锅饭,一荤两素,我天天省着吃,就想着多攒点钱。

"不行,这钱我说啥也不能要!"刘淑芳使劲摇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自己也不容易,我知道你还要养家。"

我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别废话,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妈就跟我亲妈似的,这点钱算啥!再说了,我现在在厂里干得不错,攒点钱不难。"

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在眼前晃过。眼前的走廊渐渐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教室。

记得那会儿我跟淑芳是同桌,她爸是村里唯一的拖拉机手,在一个雨天出了事故就走了,就她妈一个人拉扯她。那时候我家里条件也不好,但好歹爹娘都在。

每次看见她中午只啃咸菜馒头,我就把我妈包的鸡蛋分她一半。她总是不好意思接,我就说:"你不吃,这鸡蛋就扔了。"后来她才慢慢接受。

高中那会儿,她经常偷偷给我带她妈包的枣花糕,那香甜的味道至今还留在舌尖。我就帮她补习数学,从最基础的算式讲起,看着她一点点进步,比自己考了高分还高兴。

要不是后来我爸得了重病,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可能真会继续读下去,没准还能考上大学呢。记得最后一天去学校退学那天,她在教室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还记得高中那会儿吗?"她破涕为笑,"你每次讲题都急得满头大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板书时粉笔末沾满衣服的样子。有一次还被班主任说像个面点师傅。"

我们都笑了起来,走廊里的空气似乎也不那么沉重了。

病房里,刘母躺在床上,脸色发黄,人瘦了一圈,但看见我来,她眼睛一亮:"广明啊,你这娃子,咋来了?"

我坐在床边,跟刘母唠着家常,说起南方的打工生活。说起那边的高楼大厦,说起工厂里的新机器,说起街边的小摊。阿姨听得津津有味,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在表哥厂里干得还行,就是想家。"我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晃,"有时候做梦还梦见咱们村口那条小河,还有您包的枣花糕。"

刘母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你这孩子,心地太好了,这么多年了还记得。那会儿你总来我家写作业,我看你饿,就总想着多给你包点心。"

夜里,我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里,房间破旧得很,墙皮都在往下掉,屋顶还漏雨。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画面。

高三那年夏天,天热得不得了,我们班去河边划船,船突然翻了。是我把她拽上来的,那天她浑身湿透,在夕阳下瑟瑟发抖的样子,至今还印在我脑海里。

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她红着脸说了声谢谢。从那以后,我俩之间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谁也没挑明,就那么懵懵懂懂的。

后来我去南方打工,她考上了师范。临走那天,她在车站给我织的围巾,我一直留着,就放在行李箱最底下,每次整理东西都会看看,然后再小心地放回去。

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时候我站在绿皮火车的车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这些年,我们都长大了,各自经历了很多事。我娶了老家一个老实巴交的姑娘,有了孩子。她也嫁给了县城一个开小店的男人,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但每次想起她,我的心里还是会涌起一股暖流,就像喝了一口热茶似的,暖暖的,甜甜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得坐火车回去了,工厂那边还等着我。刘淑芳非要送我去车站,我怎么劝都不听。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见一面,让我送送你吧。"她说着,眼圈又红了。

"广明,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等我妈好了,我去找你。"她在我身后喊。

我回过头,看见她追了我四条街,喘着粗气站在那里,晨光中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阳光照在她脸上,我突然想起了高中时她坐在我旁边读书的样子,那时她总爱把头发扎成马尾辫,笑起来特别好看。

"得了吧,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啥?"我笑着摆摆手,转身快步走了,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见站台上的刘淑芳还在抹眼泪。风吹起她的发丝,跟记忆中的模样重合在一起,恍惚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后来听说她妈手术很成功,没多久就出院了。她在县城开了家小店,卖些日用品,日子过得不错。偶尔从老乡那里听到她的消息,说她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孩子也上了重点中学。

这些年我也在南方站稳了脚跟,开了家小机械加工厂,专门给大厂做配件。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但每次回老家,经过她那个小店,我总会放慢脚步。

有时候店门开着,我能看见她在忙前忙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就站在对面的街角,看一会儿就走,从来不上前打招呼。

年轻时的懵懂感情,就这么化作了一份永远珍藏在心底的回忆,像是一坛埋在地下的老酒,时间越久,香味越浓。

岁月静好,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但那份纯真的情谊,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温暖,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充满希望的年代里。

就像那条我们常常嬉戏的小河,流淌着,永远不会干涸,永远在那里,见证着我们的青春年少。每个人心里,大概都藏着这样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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