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别凉州

2.惨败冀城

眼看马超要第二次雄起，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马超及其军事力量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非但没能振兴，反而在攻占冀城后的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被意外地赶出了凉州，马超仓皇逃往汉中投奔张鲁。至此，马超集团在凉州盘踞的日子突然一去不复返了。

马超占据冀城同年九月，参凉州军事杨阜找到驻守历城的抚夷将军姜叙，利用自己与姜叙少年交好的关系，说服姜叙一起对抗马超。

当时，杨阜的妻子死了，向马超请假回乡葬妻。杨阜的表兄姜叙任抚夷将军，率军驻屯历城(在今甘肃西和县北)。杨阜见到姜叙和他母亲，十分悲伤。姜叙问：“你这是为什么？”杨阜说：“守城没有守住，主君死了自己却活着，有何面目见天下人；马超违背父母，背叛国君，虐杀州官，这岂止我一人忧伤自责，全州士大夫都蒙受耻辱。您拥有重兵，专制一方，却沒有讨伐叛贼打算，这和从前赵盾被史官记载为弑君一样(晋灵公不君,厌恶赵盾柬言,多次想谋害赵盾,而晋灵公被赵穿所杀于桃园)。马超虽强却不义，反对的人多，容易对付。”叙母感慨说：“咄！伯奕(姜叙的字)，韦使君遇难，你也有责任，不单是义山(杨阜的字)的事！人谁不死，死于忠义，就是死得其所。只管迅速发兵，不要再顾虑我。我自然会为你担当，不会用余生来拖累你。”

于是，杨阜与姜叙一起在卤城起事（今甘肃陇南盐官），赵昂、尹奉等进据祁山。马超出兵攻击他们不克，还没打破卤城，接着杨阜又联合了韦康的故吏梁宽、赵衢等人，里应外合，占据冀城，“尽杀超妻子”，将马超赶出了冀城。随后，又在历城将疲于奔命的马超击溃。马超回不去冀城，进退不得，只好前去汉中依靠张鲁。

同年，已经投靠张鲁的马超从张鲁手中借兵反攻凉州，并围困祁山，姜叙向夏侯渊求援。夏侯渊派遣大将张郃“督步骑五千在前，从陈仓狭道入，渊自督粮在后。郃至渭水上，超将氏羌数千逆部。未战，超走，郃进军收超军器械”（见《三国志·夏侯渊传》)。自此，马超军事集团被完全赶出了凉州。

面对如此大好的局面，马超怎么又失败了呢？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诛杀凉州刺史，造成凉州士人的同仇敌忾。《三国志·杨阜传》记载：“马超背父叛君，虐杀州将，岂独阜之忧责，一州士大夫皆蒙其耻。”同传注引皇甫谧《烈女传》记载：“马超攻冀，害凉州刺史韦康，州人凄然，莫不感愤。”这就说明马超诛杀韦康实属重大失策。韦康之死，使得凉州官吏再无退路，只能拼死一搏。

第二，兼并陇右壮大自己，也给凉州其他割据势力产生了危机感，使得他失去了往日凉州其他割据势力的支持。在对抗马超的战争中，姜叙是发挥作用最大的一个。从《三国志·杨阜传》中杨阜与姜母的对话中可以发现，姜叙很可能就是割据在凉州的另一支割据武装。马超的强大及朝廷大军的观望，使得凉州割据势力之间原本就复杂的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姜叙之所以能够与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李俊、王灵、梁宽、赵衢、庞恭众多凉州本土势力在很短的时间内结盟，共同对抗马超，就是马超影响力和号召力下降，失去支持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