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的“悍”字,在字典中有多个含义,其一为勇猛,其二为凶狠、蛮横,其三为强劲、坚实。其中的强劲、坚实,用我们老家的话来说,就是“皮实”。
笔者一直以为“皮实”是我们老家的方言土语,查阅史料才知道“皮实”也叫“皮室”,那原来是契丹语“金刚”的意思,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有三十万精甲部队就叫“皮室军”。
字面上理解,“皮实”也可以理解为“皮肉结实”:生冷不忌,耐热抗寒,水火不避,刀枪不惧,杀打不怕,生死看淡。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以三国史料和小说为依据,来聊一聊魏蜀吴最“皮实”的悍将:魏国那位最皮实(下文就不加引号了)的是曹操的首席大将,蜀国那位是刘备的首席大将,吴国的地位低一点,似乎就是个大保镖。
这里首先要解释一下:将刘备建立的政权称为“蜀”是不准确的,因为刘备是“汉昭烈帝”,刘禅是“汉孝怀皇帝”,诸葛亮是“汉相”,但陈寿写《三国志》的时候,为了区分在大汉天子刘协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的三个军事割据集团,将其分别称为魏、蜀、吴,咱们为了方便起见,也沿用这种称呼方式。
称季汉为蜀,似乎并不是陈寿的发明,汉献帝刘协刚退位,曹魏群臣在黄初元年的朝会上就有了这种叫法:“诏问群臣令料刘备当为关羽出报吴不。众议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羽。羽死军破,国内忧惧,无缘复出。’晔独曰:‘蜀虽狭弱,而备之谋欲以威武自强,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且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羽死不能为兴军报敌,於终始之分不足。’”
大家讨论是关羽被东吴袭杀后,刘备会不会起兵报仇,绝大多数魏臣在看轻蜀国的同时,也承认关羽是值得注意的名将,甚至是蜀国唯一的名将,汉光武帝刘秀的嫡系后裔刘晔则说关羽跟刘备不仅仅是君臣关系,持有刘晔一样说法的,还有《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先主(刘备)与二人(关羽张飞)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险。”
关羽是刘备的首席大将,这一点熟读三国史料和小说的读者诸君都不会有异议,关羽活着的时候,一直比诸葛亮的地位高:关羽遇害时,是“前将军、假节钺董督荆州事”,也就是代理荆州牧,当时诸葛亮是“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关羽薨逝、刘备称帝,诸葛亮由杂号军师将军直接晋升丞相却没有封侯(封侯是在刘禅继位后),如果当时关羽还活着,肯定是“位在三公之上”的大司马或大将军——马超为骠骑将军、张飞为车骑将军,刘备不设大将军大司马,极有可能是认为只有关羽才配此职。
关羽是刘备的首席大将,这一点毫无争议,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小说描述,“蜀国”最皮实的大将也是关羽,即使只说正史,正史中的关羽也真够强悍,尤其是《三国志·卷三十六》中关于刮骨疗毒的记载,更是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给关羽刮骨疗毒的当然不是神医华佗,因为华佗在建安十三年就已经死在曹操的监狱里了,即使是华佗在世,关羽也不会让他使用麻沸散,因为上了麻药会昏睡,关羽就不能喝酒吃肉跟部下聊天了。
关羽的坚忍,现代只有军神刘帅能与之媲美——刘帅可能会更胜一筹:关羽和刘帅都是没用麻药,也没有束缚,但刘帅动手术的部位是眼睛,痛觉更敏感,而刘帅还能默数割了多少刀。
不管怎么说,关羽刮骨疗毒的皮实劲儿,都称得上金刚级。同样称得上金刚级的皮实悍将,在曹魏当属独目将军夏侯惇——拔矢啖睛已经成为成语,其过程自然毋庸赘述,咱们重点要说的是夏侯惇在曹魏的地位。
关羽是蜀汉的首席大将,夏侯惇则是曹魏的首席大将:曹操活着的时候,“惇常与同载,特见亲重,出入卧内,诸将莫得比也”;曹丕篡汉建立魏国,册封的首任大将军就是夏侯惇。
夏侯惇是曹魏首席大将,其作战之勇悍,在《三国演义》中也有详细描述:濮阳之战曹操被吕布追赶,曹营诸将撇下曹操各自逃命,只有夏侯惇死战不退,跟吕布纠缠到大雨如注无法再战才各自收兵;土山之战,徐晃许褚被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砍得节节败退,又是夏侯惇及时赶到,关羽甩不掉也杀不掉夏侯惇,无法突围的关羽只好退上土山“约三事降曹”。
在吕布和关羽看来,夏侯惇就像一块牛皮糖(当然,三国时期可能还没有牛皮糖,咱们说的就是那个意思)或狗皮膏药,粘上了就揭不下去,比许褚和典韦还难缠。
夏侯惇和关羽是魏蜀两国的首席大将,也是最皮实的金刚级皮实悍将,东吴那位的地位就低了一点,最后只是汉中太守(空头太守,东吴从未占据汉中)、奋威将军、陵阳侯,在“江表十二虎臣”中也只排名第五,他前面还有程普、黄盖、韩当、蒋钦。
在《三国演义》中,东吴诸将都比较弱,所以经常是“出双入对”:韩当黄盖、丁奉徐盛、蒋钦周泰、潘璋陈武,好像单独出场就没有跟魏蜀大将交手的资格。
周泰位在蒋钦之下,但勇悍却在蒋钦之上,周泰救孙权不是一次而是两次,第一次被周泰救命的孙权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孙权在危急关头表现得就像个小孩子,发生在建安二年的那件事,在《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中均有记载和描述,而且基本一致:“孙权与周泰守宣城,忽山贼窃发,四面杀至。时值更深,不及抵敌,泰抱权上马。数十贼众,用刀来砍。泰赤体步行,提刀杀贼,砍杀十余人。随后一贼跃马挺枪直取周泰,被泰扯住枪,拖下马来,夺了枪马,杀条血路,救出孙权,余贼远遁。周泰身被十二枪,金疮发胀,命在须臾。”
周泰第二次救孙权,是大家更熟悉的濡须之战,周泰在曹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孙权的表现依旧拉胯:“泰在前,权在后,奋力冲突。泰到江边,回头又不见孙权,乃复翻身杀入围中,又寻见孙权。权曰:‘弓弩齐发,不能得出,如何?’泰曰:‘主公在前,某在后,可以出围。’孙权乃纵马前行。周泰左右遮护,身被数枪,箭透重铠,救得孙权。”
孙权逃得性命,称赞“吾亏周泰三番冲杀,得脱重围”之后,又让周泰去救被困在垓心的徐盛,周泰又挺起长枪杀入重围,救出了徐盛。
徐盛的皮实劲儿,无论是正史还是小说,都有详细记载和描述,要不是正史言之凿凿,我们还真难以相信“被枪数十,肤如刻画”的周泰居然能活到孙权称帝:周泰是兴平二年(195年)投奔孙策,第一次救孙权是建安二年(197年),第二次救孙权是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孙权建号“黄武”是公元222年,周泰病逝于黄武年间,读者诸君大致能算出周泰虽然两次重伤,但寿命还是应该算够长的。
三国乱世,将星璀璨。魏蜀吴三国的皮实悍将,当然不止关羽、夏侯惇、周泰三位,但是能够得上“金刚级”的,笔者认为能超过他们的还真不多。
笔者读书少且不求甚解,所总结的当然不如熟读三国的读者诸君全面公允,所以最后还是要请教大家:在您看来,三国名将中最勇猛强悍的分别是哪一位?把关羽、夏侯惇、周泰放在一个擂台上无防护对砍,最先倒下的会是谁?比关羽、夏侯惇、周泰还皮实的悍将,在三国还有哪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