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猫的熊

刚刚以440亿美元收购推特的全球首富马斯克，又给上海送去了好消息。

近日有报道称，特斯拉将在目前的上海超级工厂附近建造一座新的工厂，该工厂也就是“第二工厂”，具备45万辆汽车的年产能，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出口枢纽。

这原本是一则让很多城市失落的消息。

在此之前，为了争夺特斯拉在中国的第二工厂，广州、深圳、武汉、重庆等不下于十座城市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它们纷纷向马斯克伸出橄榄枝，希望这位全球首富把生产线建在自己的地盘上。

不过，第二工厂花落上海的说法很快被证伪了。根据报道，该工厂并非亚洲第二工厂，而是对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进行扩产。

在外资企业重估上海，甚至产生出逃冲动的背景下，特斯拉的扩产计划，成为了上海依旧值得投资和信赖的例证。当天特斯拉的股价也是应声而涨，市值提升3000亿元。

世界首富有他的商业算盘。在网上有人提问道，没有上海，马斯克还能当上世界首富吗？答案也许是否定的，但我们也必须承认，没有特斯拉的上海，可能会很难。

01

2018年的特斯拉股东大会上，马斯克艰难地说道，“这是我可能经历过的最痛苦、最地狱的几个月”。

那时候的特斯拉，身陷产能危机，负面新闻不断爆出。面对客户的大量退单，以及特斯拉信用评级的不断下调，这位“硅谷钢铁侠”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在马斯克的至暗时刻，正是来自上海的支持，让特斯拉出现了转机。

这一年的10月，特斯拉与上海规划与国土资源管理局签订协议，9.73亿人民币拿下上海临港约1297.32亩地，上海超级工厂在临港地区正式落地。

为了招揽特斯拉投资建厂，从土地支持到税收优惠再到低息贷款，上海在和广州等多个城市的较量中，开出了一份让马斯克难以拒绝的优厚筹码。

协议达成之后，马斯克撸起袖子说干就干，各项审批也是一路绿灯。上海工厂很快让他体会到了当年开工、当年竣工、当年投产的“中国速度”——到2019年12月30日，上海工厂生产的首批Model 3就交付内部员工。

如今的上海工厂，已经成为了特斯拉的重要命脉。根据财报披露，2021年上海超级工厂共交付48.413万辆，同比增长235%，占特斯拉年度全球总交付量93.6万辆的51.7%，接近2020年特斯拉全球交付量（49.95万辆）。

当然，对征服太空倍感兴趣的马斯克，显然不会满足于此。按照他的设想，特斯拉在2030年要实现2000万的年销量目标。巨大的产能缺口，意味着现在的四大超级工厂远远不够。

这才有了建设亚洲第二工厂和扩产一说。而对马斯克来说，上海工厂扩产，就像当初投资上海超级工厂一样，显然不仅是因为政策，更是因为这里有成熟的汽车产业链，有发达的港口，还有着全球第二大的特斯拉消费市场。

02

2019年3月，针对国内电动车虚假宣传的乱象，大嘴巴李想在微博写道，“各位汽车行业的前辈和大哥们，特斯拉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咱们就别再搞这些丢人的宣传手段自嗨了”。

李想对于特斯拉打到家门口的担心和警惕，是一种企业家的竞争本能。而对中国的新能源汽车行业而言，特斯拉确实是一条前所未有的鲶鱼。

因为汽车制造关系到工业命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外商独资建厂是不被许可的。而不同于传统车企落地中国的合资模式，特斯拉采取外商独资，它也是中国第一个外商独资的整车制造项目。

当然，为了让特斯拉产生更大的带动效果，上海开出的条件是，可以外资，但供应链应该本土化。如今特斯拉的零部件本地化率已达到90%以上，一座超级工厂，养活了大量的本土企业。

不过，特斯拉的外资身份，让它在舆论场受到特殊对待。

入华这几年，马斯克和特斯拉，和在中国布局生产线的苹果一样，总是在一些贸易摩擦中被推到民族情绪的前沿。它的任何事故容易被放大，“滚出中国”的抵制的口号，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喊出来。

但其实我们站在官方视角来看，可以看到一套完全不同的经济和商业逻辑。

就像那些城市围绕特斯拉第二工厂的明争暗斗所折射的，外资外商对地方经济的拉动，很难用一句抵制的口号来掩盖——要知道上海临港的GDP才千亿左右，而特斯拉去年前8月的产值就高达689亿元。

让我们再回到那个问题：没有上海，马斯克还能当上世界首富吗？

这其实是一个伪问题。上海和马斯克、特斯拉，是相互需要、相互成就的关系，它们之间的交融，正如当今全球经济的密不可分一样。

在最危难的时刻，上海为马斯克提供了一根扩充产能的救命稻草，让他的万亿帝国得以走出至暗时刻。而马斯克的到来，除了提供利税和就业外，也让上海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实现升级。

03

在去年的《华尔街日报》的商业论坛上，有人问马斯克，怎么看待中国和美中关系？

马斯克回答说，“特斯拉和中国的关系很好……我希望大家牢记——我们同是人类，让我们努力建立积极的关系，为人类共同的繁荣而努力”。

回答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把外资大佬放在中美关系的框架下，来试探它们对于地缘政治格局的态度，来寻找有没有破绽，这估计也是很多网友最感兴趣的一种提问方法。

马斯克的回答打太极，未必是回避，更可能是一种商人希望把事情简单化、纯粹化的思维。

正所谓在商言商。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商言商，在今天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抵制名单越来越长，需要挂路灯的对象越来越多。

而对资本的敌视、污名化，不仅让企业家噤若寒蝉，失去了吴晓波那篇刷屏文章里说的“精气神”，也让外商投资变得谨小慎微。

在特斯拉上海扩产的新闻下，有一条跟帖写到，“中国不需要特斯拉，我们有比亚迪”。缺了谁，地球一样照转，哪怕它是马斯克。但把那些既有的商业体系拆解掉，有没有想过代价？

在一些人看来，马斯克似乎不是送温暖，而是在送“子弹”，是在掏空上海，掏空中国，不给中国的新能源车企留一条活路。

这些人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何中国的这些城市，为了拿下第二工厂，去拼命地示好游说那个全球最大的资本家马斯克。

有数据统计，上海约有70000外资企业，而外商投资企业创造上海市超1/4的GDP，对外资外商的开放态度，是上海位居金字塔尖的一个重要密码，尽管上海的防疫策略值得批评。

但眼下的上海，正在经历资本跃跃出逃的劫难。停工停产，让供应链出现了移出的危险，苹果首席财务官卢卡·梅斯特里（Luca Maestri）表示：

中国近期的新冠疫情，以及芯片短缺问题，让生产变得困难。供应限制将使苹果公司损失4至80亿美元，具体取决于中国供应商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运营。

特斯拉在上海防疫的关键时刻选择扩产，不管怎么说，多少也能稳定外资的信心。

对上海来说，这是难得的好消息，也是这座一直遵守商业规律、按照市场逻辑发展的城市，所展现出来的一种韧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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