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不许我和任何男人亲近。
不能私下见面、不能共处一室、不能晚归。
甚至不许……叫别人哥哥。
可我偏不。
没人知道人前乖巧怜人的我，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有多么放肆。
直到我朋友圈公布恋情的当晚，远在国外出差的哥哥突然闯入我的房间。
把我推倒在床上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哥哥眼底猩红，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不如他体贴，不如他有钱，还是……不如他能让你快乐？」
1
哥哥又去出差了。
我在手机这边乖巧地汇报着今天的行程，望着柏知洲那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失神。
大掌指节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异常精致。
握起来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个邪恶的念头刚刚闪过，就直接被我扼杀在脑海中。
我愧疚地低下头。
试图掩饰住脸上的异样。
哥哥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生出这种肮脏的心思呢？
至少，也不应该当着本人的面。
倒是视频那头的柏知洲，依旧神情淡淡地敲打着键盘，看起来似乎很忙。
自从养父养母意外车祸后，偌大的别墅只剩着我和柏知洲两个人。
柏知洲对我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不许我和任何男人亲近。
不能私下见面、不能共处一室、不能晚归。
甚至不许……叫别人哥哥。
就像现在这样，我不过在汇报的时候无意喊了声「小时候一起玩的邻家哥哥」，柏知洲停下了手头工作。
金丝框眼镜下冒着丝丝冷意。
2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柏知洲长时间地凝视着我，似乎在探寻我内心深处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柠柠，你乖点，就当是为了哥哥。
「还有，和那个男生断了联系。」
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命令。
我低眉乖巧说道。
「好的，哥哥。」
在柏知洲挂断视频通话的下一秒，密不透风的睡衣被我随手扒下，露出里面的性感吊带和包臀短裙。
柏知洲想要我听话、懂事。
可没人知晓人前乖巧怜人的我，在柏知洲看不到的地方有多么放肆。
浓颜的妆容代替了清纯的伪素颜。
随后，我踩着细高跟拿起一旁的香奈儿径直离开。
不多时，街道上出现了一辆昂贵的红色跑车，正驶往全市最豪华的酒吧。
3
我到时，几个朋友都已经喝开了。
几位好友熟稔地把我拉进舞池。
旁边不熟的公子小姐们看到我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没想到柏心柠私底下那么辣。」
「谁不知道柏先生对柏心柠视若珍宝，天天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看上抢走了。」
「嘘——大家都是来爽的，谁敢说出去，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说的是真的。
有时候我都要怀疑柏知洲是不是有病了。
放眼望去圈内哪位千金整日被圈养着，还到现在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两个男模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边，脖颈上的铃铛随着喉结的滑动叮当作响。
我摇着酒杯，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包厢的各个角落。
突然，我顿住了。
那位「小时候一起玩的邻家哥哥」——夏泽，竟然出现在了包厢里。
柏知洲晚上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
「柠柠是乖孩子，和夏泽断了联系……」
夏泽刚从国外回来。
看到我时，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起身放下酒杯，径直朝夏泽走了过去。
在夏泽说话前。
率先乖巧地对夏泽打招呼。
「嗨，夏哥哥，好久不见。」
4
我和夏泽的聊天属实乏味。
无非是一些套近乎的日常询问。
我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好巧不巧，我的余光正好瞥到一旁玩游戏的那群人。
是真心话大冒险。
我不留痕迹地打断夏泽的滔滔不绝。
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往那边带。
「夏哥哥快来一起玩，可好玩啦。」
夏泽愣了愣，最后还是陪我加入了这场游戏。
酒瓶转了几圈最后堪堪在我的面前停下。
我选择了真心话。
问题是「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
顿时一阵口哨声响起。
今天的运气似乎很背，一连几次酒瓶都转向了我。
为了省事我干脆都选了真心话。
「谈过几场恋爱？」
「……3。」
不过都是没谈多久，就被我厌烦踹了。
没人敢信，这还是我从众多追求者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第一次亲亲是几岁？」
「18。」
也就是生日那天，趁柏知洲醉酒的时候。
我下意识摸了摸唇。
上面仿佛还沾有柏知洲的味道。
「最近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月底吧。」
柏知洲最近一次出差就是上个月月底。
……
到最后，我已经有些无趣了。
在酒瓶又一次选中我时，我略微烦躁地说。
「选大冒险吧。」
MC 挑眉，拿起大冒险的卡片，拔高了声音。
「和对面男生合照发朋友圈。」
我愣住了，抬头一看。
对面的那个男生正好是夏泽。
5
所有人配合地发出「哇哦」的声音。
这个年纪发合照在公开场合的意思不言而喻。
更何况我那三个「前任」都没有这个待遇。
另外则是——我那控制欲十足的哥哥。
圈内所有人都知道柏知洲的手段。
忤逆他的人从没有过好下场。
况且这人又是出了名的严厉家长。
一旦发了朋友圈，那么柏知洲一定会生气。
气我又不听话。
握着手机的我有些犹豫不决。
我喜欢柏知洲。
尤其是在我意外得知他不是我的亲哥哥后，喜欢的萌芽从心底破土而出，肆意疯长。
或许，柏知洲对我也有感情呢？
有人干脆建议：
「要不把柏先生给屏蔽了吧？反正也不是为了给他看的……」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我。
既然要做，那就刺激点。
我暗下决心，在所有人都注视下，搂住夏泽的脖子亲在他的脸上。
在夏泽的错愕中快速按下了相机快门。
当然我还是没有足够的胆子。
朋友圈一张孤零零的图片发了出去，没有文案，没有其他。
6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
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时差。
柏知洲那边应该还在开会。
我兴致缺缺，很快便离开了包厢回家。
我靠在椅背上有些醉意。
驾驶座上是我平常最爱点的那名男模，如今白皙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软得像没有骨头一般。
我不禁皱眉。
比不上柏知洲。
或者说，无论我再怎么精挑细选，也不能否认一件事。
任何人都比不上柏知洲。
结束了一整晚的疯狂，我洗漱完软着身子躺在了床上。
看了又看手机里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还是没有消息。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思索再三，我还是心虚地删了。
柏知洲生气的模样我从来没见过。
他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又或者，对任何人都不在意。
我叹了口气。
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件揉得发皱的男士衬衫。
这是我从佣人那借口拿来的。
现在成了我入睡必不可缺的东西。
好喜欢哥哥。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在睡着的前一秒，我还在「希望柏知洲看到」和「祈祷柏知洲不要看到」两边徘徊着。
直到深夜，卧室的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突然，床陷下一部分。
我不悦地睁开眼。
晚上那双视频中才能看到的修长的手指，如今正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7
和我的慌乱不同。
柏知洲眼里没什么温度，可由于路程而凌乱的发丝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危险的讯息。
这是我第一次见哥哥如此动怒。
「哥……哥哥，别这样，我害怕。」
大滴的泪水随着我的挣扎一起流了下来。
睡衣被扯开一个大口，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冷飕飕的。
可柏知洲毫不在意。
与面上波澜不惊相反的，棕褐色眸中凝结了两片雪花，笼罩在一段幽寂的怒火中。
柏知洲沉着脸，冰凉的手抚过我的脸。
再到嘴唇、锁骨、胸口……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扑在柏知洲怀里试图服软。
可下一秒，柏知洲勾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棕色的眼眸毫无波澜。
我看到他的薄唇微张。
「柠柠，告诉我，你们做到什么地步了？」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我僵硬着身子，面上依旧强撑着。
「哥哥你说什么啊，我今天一直乖乖在家啊。」
但不自觉瞟向别处的眼神出卖了我。
柏知洲冷了声音，却在安抚着。
「柠柠，你是乖孩子，犯错只要改正就好了。告诉哥哥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这是他的惯用手段。
先夸赞我，再让我心甘情愿落入他的陷阱。
「牵手？接吻？还是开房？」
「不——」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却被柏知洲单手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我趴在了柏知洲的腿上。
睡裤被扒了下来。
「啪！」
一道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到了我的屁股上。
8
我愣住了。
热度瞬间扩散到脸颊，蔓延到了耳朵。
上次柏知洲这样。
还是因为我高三逃课去了酒吧，又谎称没有。
可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死死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但时不时耸起的肩膀和抖动的身体在提醒着对方我此刻的委屈。
柏知洲微眯着眼睛。
最后将我翻了过来，面对他。
我揉着眼，小声抽泣解释。
「只是真心话大冒险而已，我已经删掉了。」
「是吗？」
柏知洲没什么表情。
「当然！哥哥，这两天我一直乖乖听话。」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底气不足导致我连说话都支支吾吾。
好在柏知洲并没有继续为难。
柏知洲把我放下后起身。
我这才真正和他对视，鼻梁高挺，身形颀长。
还有显而易见的眉眼间的疲惫。
在柏知洲离开之际，我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眼眶由于泪水的浸染变得泛红。
我抬起头，扭捏着说。
「哥哥今晚留下来陪我吗？我睡不着。」
装乖这件事我已经熟练于心。
要是从前，柏知洲一定会推开手中所有的公事哄我入睡。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听到低沉悦耳的摇篮曲。
可现在，柏知洲无动于衷。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
除了一件不合时宜的发皱且带有分泌物的衬衫。
还有我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夏泽。
而停留在屏幕上的最后一条信息是。
【还疼吗？】
9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我皱皱眉，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框。
被折叠的前两天信息出现：
【难得回国还没有单独约你吃饭。
【到家了吗？看你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好像头有些不舒服。】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解释的时候，柏知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
与之代替的是礼貌敲门的佣人。
得到我的应声后，佣人神色复杂：
「先生要我来处理那件衬衫。」
……
书房的灯光一直亮着。
同样的，我也躺在床上失眠了一整夜。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我盯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下楼时，哪里还有柏知洲的影子。
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如果能忽略我隐隐作痛的屁股的话。
我突然想起，柏知洲出差前说过会在芬兰待一个礼拜的。
昨晚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临时回国吧。
简单解决完早餐后，我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临走前，佣人恭敬说道。
「先生给您留了话。
「小姐必须十一点前回到家，且之后不许再出门。
「另外，不许私下联系夏泽少爷。」
又是夏泽。
我就不。
迟来的叛逆涌上心头。
我点开手机想要约夏泽出门。
却发现有关夏泽的联系方式不知什么时候全部被清空了。
10
夏泽是我的邻家哥哥。
刚来柏家的时候，我害怕对柏知洲总有一种畏惧感。
尽管我知道柏家收养我的原因是因为柏知洲。
但夏泽不一样。
他和我年龄相仿，又开朗大方。
活脱脱的小说中邻家温柔哥哥模样。
再加上是同一所学校的初高中部。
所以颇有交集。
高中养父母去世，柏知洲接手了摇摇欲坠的集团，整日忙得焦头烂额。
我为了不麻烦柏知洲，乖巧地选择和夏泽一起上下学。
可谁知没过多久，夏泽就被安排出国了。
接送我的人变成了柏知洲。
向来缺乏安全感的我逐渐因柏知洲强大的气场所安心。
柏知洲会让我坐在他的怀里，大掌轻拍我的后背。
冷静和我说。
「乖孩子，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也就是那时。
我发现自己竟对养兄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11
汤匙在杯中轻轻搅拌。
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立刻放回原位。
真苦啊。
像暗恋一样。
闺蜜林茜听完后惊讶不已。
激动地站起身拍桌大喊：
「你竟然暗恋你哥哥？！」
原本寂静的咖啡厅因这句话变得有生气起来。
四周的顾客纷纷探头，向这边投来八卦的目光。
林茜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捂住嘴巴。
干笑着坐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进攻 or 投降？」
「不知道，但我能明白的是如果我十一点前不回到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约我出来。」
我托着脸，看向玻璃窗外的街道。
「当然如果进攻会得到好结果的话，我肯定会的。」
林茜打破了我的幻想，正色道：
「他们可是商人，利益至上。」
我撇撇嘴。
是啊，圈内联姻的比比皆是。
结婚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次合作，婚后养些金丝雀都是情趣。
但柏知洲一定不会。
我固执地认为。
严肃的话题果然不适合轻松的情调。
林茜更黑暗的话还没说出口，看到我落寞的神情又软下心来。
闺蜜总会无条件支持所有的。
我正惆怅呢，林茜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只见她兴冲冲和我说。
「要不我们去酒吧买点那个？直接霸王硬上弓！」
12
徬晚，我和林茜猫着腰再次进入上次的酒吧。
和上次包厢里小孩子过家家不同。
兔女郎和黑丝随处可见。
甚至有服务员别出心裁地将号码牌放在屁兜里半露不露。
而我神态自若，甚至十分熟稔地拍了下路过男模的屁股。
林茜：「……」
和我们交易的老板在卡座的最里面。
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对方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模样。
林茜还想讲价，被我按回。
随后，一张黑卡递到老板面前。
柏知洲给我最多的就是钱了。
前年生日我特别想要一位当红明星的亲笔签名，并大声地当作生日愿望说了出来。
然而第二天，我收到的依旧是一张无限额的黑卡。
那包药像烫手山芋一般被我放到了包包的夹层里。
我看向屏幕上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