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苏联在西方意识形态的长期渗透下终于分裂成了15个国家。受够了苏联僵化体制的加盟共和国在独立后无一例外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在苏联分裂出来的这些国家中有一个完全没吸取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反而接过苏联的接力棒成为又一个西方国家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对象——这就是位于中亚的吉尔吉斯斯坦。近日吉尔吉斯斯坦总理扎帕罗夫在接受中央广播电视总台《高端访谈》专访时表示:“过去30年我们被西方承诺的民主冲昏了头脑”。他还在采访中强调:“今后我们要向中国学习!我们以后要改过自新改头换面”。
过去30年间吉尔吉斯斯坦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扎帕罗夫有此感慨呢?位于中亚东北部的吉尔吉斯斯坦北边与哈萨克斯坦相接、西边为乌兹别克斯坦、南为塔吉克斯坦、东边紧邻中国。在1991年以前吉尔吉斯斯坦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一。苏联解体后吉尔吉斯斯坦成为一个独立国家,但随即就陷入到美、俄两国激烈的地缘博弈旋涡中。早在冷战时期美国就企图染指中亚。苏联解体为美国提供了天赐良机。吉尔吉斯坦所在的中亚地区远离所有的海洋,因此在国际贸易格局中处于相对孤立的状态。
当地气候干燥、地广人稀的自然环境也不利于经济发展。吉尔吉斯斯坦等中亚加盟共和国在苏联时代就是相对比较穷的。中亚加盟共和国在苏联时代基本是靠中央政府财政拨款过日子。吉尔吉斯人曾天真地以为独立后就能实现经济腾飞成为一个独立自强的国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本身工业基础薄弱的吉尔吉斯斯坦在独立后同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传统经济联系中断。吉尔吉斯斯坦非但没走上日渐富强的希望之路,反而在动荡的局势中落得王小二过年的境遇——那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吉尔吉斯斯坦独立后贫穷动荡的局势为美国等西方势力的渗透创造了绝佳的条件。1991年苏联刚解体美国的各种民间组织就蜂拥进入包括吉尔吉斯坦在内的中亚新独立国家。这些组织的两大基本特征是非政府性、非盈利性。这些组织不隶属于美国政府,因此更方便说一些政府不好公开说的话、做一些政府不好公开做的事。另一方面这些组织又不同于盈利性的企业组织。比如像国际红十字会、救助儿童会等就属于此类民间组织。
当苏联社会主义这条道路走不通后吉尔吉斯坦把全部希望押在了“民主”的资本主义道路上。这也许是为了寻找一条走得通的新道路,也许是为了快速融入西方体系。这其实不是吉尔吉斯斯坦的独有现象。当时俄罗斯、乌克兰等所有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在独立后都面临着艰难的政治经济转型。尽快融入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国际体系是当时原苏联加盟共和国高层的普遍共识。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就曾在内政上全方位效仿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在外交路线上也积极致力于改善与西方国家的关系。
在苏联时代就一贫如洗的吉尔吉斯坦融入西方体系的心情比俄罗斯还要迫切。美国瞅准了吉尔吉斯坦这种心态就适时表态:一个国家是否有大量非政府组织被视为是否被国际社会承认民主化的关键。急于融入西方体系的吉尔吉斯坦被这么一忽悠开始积极支持各种民间组织的创建。问题在于发展社会性非政府组织是需要钱的。政府组织的钱来自于税收,企业组织的钱来自于盈利。可社会性非政府组织属于非营利组织。事实上吉尔吉斯斯坦这些社会性非政府组织的资金来源绝大多数来自于国际援助,而这些援助中绝大部分又来自于美国。
比如曾在吉尔吉斯斯坦活跃的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和自由之家表面上自称是独立民间组织,但资助单位一栏中却频现美国国际开发总署、美国国务院的身影。这些所谓的民间组织实际上是美国推广美式价值观意识形态实现自己战略目标的工具。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甚至因此被誉为“私有化的中情局”。这些组织拿了美国政府的钱自然要受美国控制。这些美国控制的组织在吉尔吉斯斯坦都干了些什么呢?其实主要就是在提供食品、医疗等援助的同时顺带着宣传一点点民主自由。
索罗斯基金会就是最早进入吉尔吉斯斯坦的民间组织之一。1993年索罗斯基金会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设立了分部。索罗斯基金会吉尔吉斯分部负责人曾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过:“我们的使命是通过资助加强政府和民间对话为开放社会创造条件”。设身处地想象你在一贫如洗的状态下如果有人及时伸手资助你,那么这个人在你心中是不是就成了救世主一样的形象?苏联解体后的动荡局面为其索罗斯基金会这样的组织提供了绝佳的发展土壤。只要哪里有困难就能见到这些组织的身影。
天下没免费的午餐。看似免费的馈赠其实早就被命运定下了价格。1997年索罗斯基金会将前苏联时期成立的美吉大学改建为美国中亚大学。这所学校培养的学生自然是要符合美式价值观的。美国就这样通过索罗斯基金会这种组织在潜移默化中完成了对别国年轻人的洗脑。这些有美国提供巨额资金作为后盾的所谓民间组织很快渗透到吉尔吉斯斯坦的学校、媒体操控了这个国家的社会舆论。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又以“反恐”的名义租用了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的玛纳斯机场。
美国把军事触角扩张到吉尔吉斯斯坦的同时也没忘继续扶持所谓的民间组织操控吉尔吉斯坦社会舆论。仅2004年美国用于吉尔吉斯坦民主建设的资金就高达1200万美元。成立各种各样的社会组织在吉尔吉斯斯坦已逐渐发展成为一门赚钱的生意:只需要三五个人就可以申请成立一个民间组织,而且成立这样一个组织最少能拿到2000美元的赞助。那时吉尔吉斯斯坦常一天之内冒出好几个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政党。至于这些政党的幕后金主是谁不难想象吧?各种私营媒体也在此时的吉尔吉斯斯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像什么AKIPRESS、24小时等通讯社都是俄英双语。这些媒体发布消息之及时灵通甚至比吉尔吉斯坦国家官方通讯社还要快!在2005年的吉尔吉斯斯坦议会选举中阿卡耶夫所在的政党一路领先。不满选举结果的反对派一边声称阿卡耶夫舞弊,一边购买整车的《我的首都新闻》发放给支持者。一幅“阿卡耶夫正在修建中的豪宅”照片成为“颜色革命”爆发的导火索。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很快被煽动起来上街游行示威。事后有抗议者透露:有民间组织为游行者提供10至20美元不等的跑腿费。
合着他们就是一群被用美元引诱来的群众演员,那么这场名为“黄色革命”的政变也有很大概率就是外国民间组织自编自导的一幕大戏。“黄色革命”以阿卡耶夫下台告终,但吉尔吉斯斯坦的乱局并未就此画上句号。从2005年起吉尔吉斯斯坦在15年间换了7个总统、20个总理。这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吉尔吉斯斯坦经过这番折腾后贫困率达到了惊人的90%。整个国家的最低工资水平一度跌到2.4美元。到了2020年吉尔吉斯人平均月收入大约相当于750元人民币,大部分人的工资在500到1100元人民币之间。
如今吉尔吉斯斯坦的人均GDP在48个亚洲国家中位居倒数第五。当吉尔吉斯斯坦民众在贫困的旋涡中苦苦挣扎时各种各样的民间组织却在这个国家混得风生水起。不过600多万人口的吉尔吉斯坦却有5000多家民间组织。吉尔吉斯坦的民间组织名目五花八门:慈善的、公益的、人权的、环保的、女权的、宗教的......在吉尔吉斯斯坦的每次动乱中几乎都能见到外国民间组织的身影。在2010年的“4.8事件”中吉尔吉斯斯坦的非政府组织公开明码标价雇佣人上街游行示威。
当时只要上街为“民主”而战就能得到12美元的报酬。12美元折算成人民币大约是87元。这在那个最低工资水平只有2.4美元的国家能吸引到太多人趋之若鹜了。如果在游行示威过程中袭击警察和一些建筑物还可以将价格提高到60美元。这和2014年在乌克兰发生的颜色革命如出一辙。从乌克兰到吉尔吉斯斯坦凡是美国扶持的民间组织基本都一个路数:以鼓吹民主自由为旗号煽动社会舆论,再在适当的时候撒钱收买一部分人上街闹事。当然这些组织并不是真心为实现民主自由。
事实上吉尔吉斯斯坦从1991年独立时起就采用了美国式的政体。美国扶持的民间组织之所以要在吉尔吉斯斯坦搞事情其实是为了推翻不亲美的政府从而扩大美国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国际地缘政治学说奠基人麦金德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中亚及高加索地区就是欧亚大陆的心脏。谁控制了这一心脏地带就能主宰全世界。如今的中亚北邻俄罗斯,东与中国相接,南部临近巴基斯坦、印度,西部濒临里海和中东地区。中亚对周边的中国、俄罗斯、印度、伊朗等区域性大国而言无论是东出西进还是南下北上都是绕不开的必经之路。
对美国而言控制中亚则能有效制衡这些国家。1997年7月美国制定的第一个中亚战略确定美国在中亚的战略目标为:支持中亚国家对俄独立倾向和民主化进程排挤俄罗斯的势力的同时削弱伊朗在这一地区的影响。近年来中俄伊大三角这个新的地缘政治概念正在悄然改变亚洲乃至世界地缘政治版图。中亚恰恰是连接中俄伊大三角的地缘通道。对美国而言控制中亚既可以遏制中俄伊大三角,又可以向西打通前往中东石油、天然气产区的地缘道路。美国一直试图将中亚作为自己在21世纪的战略能源基地。
吉尔吉斯斯坦处于中亚的交通枢纽地带。正因为有了吉尔吉斯斯坦才使中亚各国能成功连接起来。这正是美国千方百计想要控制这个中亚内陆小国的原因。美国渗透吉尔吉斯斯坦的方法就是在这个国家扶持大量民间组织。这些组织鼓吹只要吉尔吉斯斯坦走西方式的民主道路就能迅速富强起来,可现实却是吉尔吉斯坦独立30多年来越折腾越穷了。这也难怪扎帕罗夫会感慨:“过去30年我们被西方承诺的民主冲昏了头脑”。扎帕罗夫的表态是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搞乱吉尔吉斯斯坦的绝佳控诉。
扎帕罗夫在控诉西方国家的同时也表达了向中国学习的愿望。扎帕罗夫提到他儿子曾在中国留学。扎帕罗夫称自己的儿子很尊重中国不允许别人说中国的坏话。这其实只是近年来中吉关系发展的一个缩影:如今中国已成为吉尔吉斯斯坦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在吉尔吉斯斯坦建立了4所孔子学院。中、吉双方多次互办“文化日”活动。2017年5月吉尔吉斯总统阿塔姆巴耶夫曾来华出席“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2019年4月吉尔吉斯总统热恩别科夫来华出席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随着一带一路的推进势必会使吉尔吉斯作为中亚枢纽的地缘优势得到进一步放大。正在规划中的中吉乌铁路将连接中国西北至伊朗德黑兰进而通过伊斯坦布尔到达巴尔干半岛、中欧、西欧。吉尔吉斯作为深居中亚的内陆国在海运方面存在先天的短板。这种短板在未来将有望通过发展陆路运输得到弥补。中吉乌铁路不仅会使吉尔吉斯斯坦与中国、乌兹别克斯坦的联系更加紧密,而且还能密切吉尔吉斯斯坦与土库曼斯坦、伊朗的经贸关系。届时吉尔吉斯商品外销将有望借道印度洋获得出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