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38年秋第60师4位团长,右二位黄保德,
黄保德,1907出生,别字仁裕,海南琼山人,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五期。抗日战争爆发后,黄保德随军投入淞沪会战。
1938年2月,时任六十师三五七团副团长的黄保德,率部在溧阳之金鸡岭与日寇激战数昼夜,奋勇搏杀,日寇遗尸遍野,创敌后袭击战大捷,获上级嘉奖,晋升一七八旅三五五团上校团长。
1938年9月,部队守江西瑞武路的麒麟峰,整个第六十师打得十分英勇顽强。据六十师老兵黄澄海回忆:当时日本兵都戴着钢盔,子弹稍微偏一点就打不进,但这一仗中许多日本鬼子都被中国军队的子弹打穿了钢盔而送命。敌人被打死打伤无数,而我方阵地麒麟峰岿然不动。
打得最激烈的时候,第六十师三六〇团团长扬家骝在战斗中英勇牺牲,杨团长是黄保德在黄浦军校五期的同学,是师长陈沛最喜欢的团长。陈沛下命令:一定要抢回杨团长尸体,如不抢回来,全团就死在这里!
黄保德亲临前线指挥反击,勇猛追击,把日本军队打退了十几里,硬是抢回了杨团长遗骨。 是役,黄保德因率部在麒麟峰阵地七次反复争夺战中打得英勇顽强,战功卓著,获薛岳总司令嘉奖“无敌军”称号,并晋升为少将旅长。
1939年,他随军转战湘北。在5月的临湘扫荡战中,黄保德任第六十师一七八旅旅长,参加了羊楼司战斗、平水铺之战、忠坊之战、草鞋岭之战。
9月,第一次长沙会战打响,黄保德任第六十师少将副师长兼步兵指挥官。因第六十师骁勇善战,第十五集团司令关麟征调第六十师(师长梁仲江)配附第五十二军,与张耀民的第五十二军二师、二十五师、一九五师一道,在新墙河畔抵抗日军的入侵。
在福临铺、上杉市的阻击战中,黄保德率部英勇作战,数次收复上杉市。
在新墙河北岸(筻口与杨林之间)有一座笔架山,是北岸的咽喉之地。黄保德指挥一七八团(团长李亦炜)打阻击战。日军想打下笔架山,打开进攻南岸的通道。
战斗进行了几天,只听得新墙河北岸炮声隆隆,枪炮声响成一片,打得很激烈。敌人攻了几天一直攻不下来。黄保德亲自布置,在笔架山架起迫击炮。一天中午,有一群日本鬼子在山坳吃饭,该师用迫击炮一吊,炮弹在敌群中开花,死伤一大片,日军吓得胆战心惊。
团长李亦炜是黄保德手下一员猛将,打起仗来不怕死。因为第六十师会打仗,后来欧震第四军总要求六十师支援,还把六十师放在最前方。
黄师长智勇双全,打仗善于动脑筋。岳阳县花果园战斗,他指挥部队突围。花果园下面日本兵很多,枪炮打得很密,道路被封锁了,很难冲出去。
黄保德并不慌张,他令士兵架起迫击炮。在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派人冲进前面的稻田,点燃稻田里大量的干稻草,顿时浓烟滚滚,部队趁机突围。
鬼子望着漫天烟雾,不知所措,等他们明白过来,黄保德已带领一七九团(团长李道泰)突出包围圈,没有遭到损失。
黄保德善于打硬仗。在1941年9月第二次长沙会战中,薛岳将第三十七军建制的第六十师(师长董煜)拨归第四军军长欧震指挥,与新十师、第五十九师并肩作战,围歼大云山之敌,给日军第六师团和第四十师团重松支队以沉重打击。之后在张家园战斗中,黄保德以过人的胆识率部袭击日军军火仓库,歼灭日军400多人,夺取敌人大量军火。
在第二次长沙会战的新墙河阻击战中,黄保德指挥李亦炜部在新墙河北部英勇阻击日军,打得很好。在新墙河南岸的张巩部做后卫,保卫师部,反被日军打得稀烂。
黄保德指挥出色,仗打得激烈,部队损失却不大。
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黄保德部守汨罗长乐街,连长李豪以身殉国,一个排全部战死。在平江浯口保卫战中,黄保德亲上前线督战,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士气,给日寇以巨大的打击。随后他又率部配合兄弟部队,追击日军。
第三次长沙会战六十师驻在岳阳县步仙(地名),师部设在胡少保(村)。在步仙附近叫关王桥的地方,有一座山叫狮子山,在狮子山前面叫崇岭的地方,部队与日军遭遇。
当时敌军数倍于我,中国军队伏在松树下,只见鬼子接连不断,人数多得无法计算。战斗是黄保德指挥的。该师当时只有一个团在师部,情况很危急。黄师长很冷静,指挥部队,利用夜幕作掩护,用迫击炮打几炮就走,打几枪换个地方。
一团人在重围之下,安全转移,没有遭到损失,而第三六〇团六连连长赵凤舞(河南人)来接应时,在崇岭北面的谢家湾与日军发生遭遇战,打得很惨,赵连长壮烈牺牲。
另一次战斗是在平江浯口。浯口附近有一座山叫磨刀尖,相传三国时期关公在此磨过刀,此山是控制从岳阳到长沙的交通要道的制高点。日军已抢先占领了磨刀尖。陈沛下令要拿下磨刀尖,白天六十师攻了很多次未果,部队伤亡很大。
黄保德亲临前线,指挥部队在夜晚摸了敌哨,抢占了与磨刀尖相对的牙尖山。后来又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牢牢地守住了牙尖山,使之与磨刀尖对峙,日军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1943年8月,黄保德因抗战有功,晋升为第六十师师长。1944年第四次长沙会战中,黄保德率第六十师守汨罗江沿岸,并在金井、栗桥、张家湾一带坚强抵抗,阻止日军南侵。
日军进攻衡阳时,黄保德率第六十师进击(衡阳东岸)泉溪市,与第九十五师合击敌人。黄保德勇猛异常,率部接连攻占长岭铺、林木塘、回龙庵、再攻泉溪市,奋力外援衡阳。
衡阳失守后,姑爹率第六十师转战耒阳、常宁一带,与十倍于我的日军苦战月余后成功突围,未损一兵一卒,被日军称作“黄老虎”。尔后在湘粤边境作战中,活动于广东乐昌一带,攻克九峰,与日军作殊死的斗争,直到抗战胜利。
长期的军旅生涯,南征北战,黄保德无暇顾及个人婚事。第一次长沙会战前夕,当时第三十七军六十师在长沙县福临铺驻防。黄保德有一次骑马经过麻林桥,在马背上看见一女孩(李承逮)在田里放鸭,清纯简朴,顿时一见钟情。
遂请副官提亲。女孩父亲李昌焕为前清举人,为长沙岳麓书院的经学先生。开始女孩母亲不同意这门亲事,经家人多次做工作,最后征求李承逮本人的意见。也许是情缘天意,从未出过家乡的姑娘对这位出生海南的抗日志士一见如故,居然答应了这门婚事。
两人结婚时,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关麟征还来喝了喜酒。婚后,两人相濡以沫,互敬互爱,直至白头到老。
李承逮之弟李敦宗是长沙修业学校的高材生,解放前夕,在长沙开物学校教书。黄保德很器重他的才学,曾三次派人接李敦宗去做他的副官。李敦宗因参加“迎接解放运动”,不愿追随国民党军队,乃婉言谢绝。后三十多年,彼此音讯断绝。
1978年中美建交后,李敦宗提笔写信,寻找姐夫姐姐的下落。几经辗转,终于有一天,在太平洋彼岸传来佳音,黄保德已由陆军中将军衔退休,一家人从台湾迁往美国定居。
当越洋电话从美国旧金山传到长沙,电话两端被阻隔了30多年的同胞姐弟已是手握话筒泣不成声了。晚年的黄保德子孙绕膝,还担任旧金山旅美黄埔校友会监事长。他在给长沙亲属的来信中勉励大家努力学习和工作,为国家的建设出力。并多次表达了和平统一、反对“台独”,落叶归根的愿望。
1944年,黄保德的母亲从海南到湖南探亲,客死长沙。其时正值第四次长沙会战,黄保德任第三十七军六十师师长,在抗日前线指挥激烈的战斗,无法将母亲尸骨运往海南安葬,遂命副官协助我妻弟李敦宗,就地安葬其母于长沙县望城天鼎乡。
1984年李敦宗重病,于病榻上反复回忆,仔细描出图纸,命其子前去寻找。其子来到长沙县天鼎乡农村探访,顺利找到黄母郑太夫人的坟墓。李敦宗将查访资料、坟山照片等寄往美国,经黄保德本人确认无疑。
郑太夫人的坟墓,虽经几十年风雨,依然如昨。这应该得益于当年黄保德抗日的名望,众乡亲都知道此墓是“黄师长的娘”,故善加保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