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再绚丽的人生也经不起一再挥霍
撰文|黄大拿
女星张雨绮又离婚了。而且这一次戏份还挺多。
当年被传和男友汪小菲互扇耳光、脚踹前夫王安全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头顶顶着个“虎”字的绮姐，据说又在家庭生活中贡献了新的动作：刀砍丈夫的背部。
在娱乐圈中，绮姐以泼辣爽直的个性著称，与圈中的娘炮正好形成鲜明对照，因此也赢得了众多粉丝的热爱。这一次，也不例外，一众网友感叹：虎女绮姐真是活出了所有女人想活的模样！
但是再绚丽的人生恐怕也经不起一再的挥霍。想想绮姐过去的自嘲“总是看不准男人”，这句话的后面，是否也藏着一点苦涩？
同样漂亮，同样充满个性和独立精神，但有的女人就很会看男人也很善于规划婚姻与人生。比如明末清初的著名美女、才女柳如是。
一
绚丽人生不怕起点低
与张雨绮相比，柳如是的起点低得太多了。
陈寅恪先生写了一部大书《柳如是别传》，运用了其顶级的考证功夫，但关于柳如是的身世，也语焉不详。
看来，柳如是一定出生于寒素之家。现存的资料只能证明少年柳如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侍女，因为漂亮、聪明，颇受主人宠爱，而遭到主人妻妾的憎恨。等到主人去世，遂被逐出，流落于青楼。
做妓女，已经是到了社会的最底层。还谈什么规划婚姻和人生？
但对柳如是来说，现在她的绚丽人生才刚刚打开……
阅读柳如是的史料，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这里的心计不是贬义词。由于沦落在底层，又对改变自己的命运抱有高度的渴望，因此必须学会珍惜和敏锐把握每一个机遇。这一点，从柳如是的朋友圈即可看出：和柳如是交往的多为青年才俊和当代名流。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首先需要提高自己。对青楼女子来说，一张漂亮的脸当然是天赐本钱，但所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仅靠容颜来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往往会落空。
当年的十里秦淮是南京繁华之所在，一水相隔河两岸，一边是南方地区会试的总考场江南贡院，另一边则是南部教坊名伎聚集之地，最著名的均以才艺著称。而柳如是则堪称个中翘楚。
现在流传下来的柳如是诗文、书信还有书画，都是其才华的充分展示。
其次，还需要个性的鲜明。
一位学者评价说，柳如是能够在才人荟萃的江南佳丽之地得以立足，并为当时的胜流所赏识、尊崇和引为知己，“自然不只是因为其聪灵貌美，慧心多艺，以及诗学造诣的深浅，同时还由于她果敢有为、洞识大体、具有政治抱负……”
这种个性固然在当时的秦淮名妓中所罕见，但换一个角度，也不妨视为柳如是对男人的迎合。
柳如是结交的均为文人，而在明末大解构的氛围中，文人往往更倾向于壮怀激烈，尤其是对第一流的文人来说，家国情怀尤为浓郁，而其居然在寻欢之所遇上了一个“洞识大体、具有政治抱负”的女子，又怎么不会惊为天人？
这样的相遇，创造了太多的机会。
二
挫败可以让人成熟
柳如是精心构建其朋友圈，目的是为了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在这个过程中，她和张雨绮一样，也曾经历过挫败。
明末，松江地区（今属上海）活跃着三个青年文人，即李雯、宋征舆、陈子龙，号称“云间三子”。而后两人与柳如是都有一段难分难解的情缘。
宋征舆与柳如是的爱情颇为浪漫。当时人记载，宋氏与柳如是第一次约会，在河中游泳了好一段才得以登舟相见！
但宋征舆很快就让柳如是失望了。
宋柳感情的夭折，除了宋征舆母亲施加了巨大压力之外，也因为宋征舆的性格。
据史料记载，宋母得知儿子与一个妓女交好，跑到松江衙门，要求知府采取强硬措施，将“有伤风化”的“流妓”柳如是驱逐出境，知府遂下驱逐令。
这个时候，女人最需要的肯定是男人的保护。但柳如是在宋征舆那里，得到的回答却是“姑避其锋”！
柳如是伤心欲绝，对懦弱的宋征舆说：“我与君之情缘自此绝矣！”然后“持刀斫琴，七弦俱断”……
当年柳如是的一刀和今天张雨绮的这一刀是不是高度相似？
这一刀能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事小，关键是展现自己的果敢和决绝！
与宋征舆相比，陈子龙名望和才华要更胜一筹。
据陈寅恪先生考证，陈柳感情深挚，二人终其一生，对彼此都眷念不忘。至于为何不能结成连理，一是由于陈子龙的妻子不能相容，而柳如是又不甘与人作妾；二是陈子龙当时的经济状况不能满足柳如是的要求。
陈寅恪先生的论断合情合理。但除此之外，陈子龙拘于传统礼法，不能给柳如是的个性以充分释放的空间，也应该是一个重要因素。
换句话说，尽管陈子龙才华横溢，是当年最著名的青年才俊，即使陈柳的结合在陈子龙那边没有任何阻碍，但以柳如是的角度观察，他也并不是柳如是的最佳伴侣。
现在，该轮到那个老头钱牧斋登场了。
三
婚姻需要规划，人生经不起挥霍
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曾经在大明朝当过部级高官的钱牧斋迎娶了柳如是。
这一年，钱牧斋60岁，柳如是23岁。
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柳如是的人生规划是否偏航？
年龄自然是钱牧斋的最大不利。除了这一点，对柳如是来说，没有比钱牧斋更理想的伴侣了。
论才华地位，钱牧斋做过部级高官，更是文坛盟主。
更重要的是，在花甲老翁钱牧斋这里，柳如是简直是老天的赐予，他比其他任何男人都更珍爱柳如是。
男女相恋，感情是基础，但到了婚娶阶段，就不能不考虑以后彼此在家庭中的地位。
钱牧斋迎娶柳如是的时候，家中正妻尤在。而按照礼法传统，现在钱牧斋要娶柳如是不能用迎娶正妻的礼仪，但以嫡配之礼迎娶偏偏又是柳如是提出的条件。
想想宋征舆和陈子龙，就知道在这个问题上钱牧斋会承担多大的压力。
但钱牧斋没有退缩。于是他俨然成了社会的公敌。史料记载：
钱牧斋以嫡配之礼迎娶柳如是，因不合礼法，引起士绅大愤。“牧斋于舟中与如是结缡，云间缙绅，哗然攻讨”，纷纷向他俩坐的船投以瓦砾，结果“满船载瓦砾而归”，而钱牧斋却怡然自得……
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钱牧斋对柳如是的个性给予了充分的包容、尊重乃至赞赏。
像柳如是这样的奇女子，即使沦落风尘，也心比天高，哪怕身处男权社会，面对的是达官贵人、高士名流，她一样渴望把自己摆在与对方人格平等的位置之上。
柳如是喜欢女扮男装，与文人们通信以“弟”自称，都是上述心态的一种表现。
嫁给钱牧斋之后，柳如是常穿着儒服与四方宾客谈论风生，钱牧斋笑称其为“柳儒士”。这样自由发挥的空间哪里会是陈子龙等人能够给的呢？
钱柳姻缘成为千古佳话，而回溯柳如是当年对婚姻和人生的规划，则不能不让人叹服了。
编辑：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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