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近代的中国人,是带着“东亚病夫”的耻辱印记,进入国际视野的。
事实上,“东亚病夫”这个充满讥讽意味的词,也是中国人自己称呼自己。
甲午战争失败之后,严复在《直报》发表文章,称“今之中国非犹是病夫也,中国者,固病夫也。”
如此锐利辞锋,严复是想借一腔愤慨,激励国人自强自爱,然而尤为讽刺的是,严复最终也因吸食鸦片而死。
纵观整个中国近代史,我们真的不难发现,为何直至今日,中国始终都为禁绝毒品不懈奋斗,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任何国家,可以挑战中国打击毒品的坚定决心。
因为,我们真的疼过!痛入骨髓!
1839年,林则徐虎门销烟。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中国败。
1856年至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国再败。
而在腐朽的晚清政府眼中,如此惨败几乎毫无教育意义,因为自1859年开始,清王朝就首先于云南地区进行“鸦片征税”,如此举动意味着鸦片的合法化。
1906年,鸦片的“国产率”高达91%。
1908年,在距离清王朝嗝屁不到3年的时候,年度财政总收竟突破了2亿两白银,创下历史之最。
你以为这是清王朝开始走向辉煌?不,这是一个腐朽没落王朝最后的疯狂。
因为在这一年,仅是四川的鸦片年产值,就高达3500万两白银,其中2300万两更是完全靠着省内的“自产自销”。
换句话说,这扯淡的破纪录财政总收,完全就是一片满目疮痍大地上的饿殍遍野堆起来的。
鸦片流毒,为中国三千年未有之祸!此话毫不为过。
用鸦片毁掉一个国家,摧毁一个种族,需要多长时间?
在1817年的时候,鸦片的进口值为61万银元,占广州进口商品总值的4.1%,此时的鸦片,在中国仍处于“基本可控”的状态。
1825年,鸦片的进口值已经高达978万银元。
1833年,英国取消东印度公司的鸦片特卖权之后,不论是官方的或是私人的,谁都想把鸦片运往中国,于是短短几年时间,清王朝的鸦片进口值,就达到了平均每年1400万银元的骇人地步,占据进口总额的52%。
你就算给头猪仔打激素,它都不会飚得这么快!
根据《中国近代史》描述,以1835年的数据估算,中国吸食鸦片的人数该在200万人以上。
也许你会说,接近4亿人口,就200万人吸食鸦片,比例应该也不算高吧?
那不能这么算,因为这么算会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当时的社会经济落后,绝大部分都是劳苦大众,他们可能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资格吸食价格昂贵的鸦片?
也就是说,200万的鸦片吸食者,几乎都是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人,也可以说,这批人大抵就能代表着清王朝的精英阶层。
当一个国家的精英阶层,有着将近200万的鸦片吸食者,这不完犊子完什么?
虎门销烟的一把火,烧出了仁人志士的风骨,烧掉了列强的伪善,也引来了豺狼虎豹的疯狂报复。
第一次鸦片战争,清军10余万人对阵英军19000人,却打了一个令人哑口无言的结局:清军伤亡22000余人,英军伤亡523人。
得,清王朝乖乖奉上签字画押的《南京条约》。
为什么打不过?因为别人是坚船利炮,因为许多清军将士已被鸦片荼毒得只剩一副皮包骨,拿什么打?
第二次鸦片战争,清王朝再度崩溃,打又打不过,又想着借用列强的力量镇压太平天国,于是清王朝再次向英、法妥协,《天津条约》啪啪啪盖章签字,承认“鸦片合法化”。
而事实上,“鸦片合法化”在《天津条约》之前早已实现,许多地方官员或为镇压起义,或为中饱私囊,一直都以“义捐”的名义自行征收。
譬如云南地区,当地官府明令规定,将对所产的土烟征税收厘,正税上交户部,厘金充当剿匪资金。
譬如上海地区,清廷官员明文规定,每箱鸦片征收白银24两,其中20两归入军费,剩下4两作为办公经费,此举引得闽浙皖各地争相效仿。
1858年,中国进口鸦片达到60000余担(每担100斤)。
如此惊人数据,往后一直延续了几十年,一年模仿一年,一年超越一年。
在1885年之前,在所有的进口货物中,鸦片所占比重基本都是居首。
为了“鸦片合法化”之后的鸦片税收,清王朝甚至与英国、葡萄牙分别签订了《香港鸦片贸易专条》和《中葡会议草约》,对地方鸦片贸易作出具体规定。
其中的《中葡会议草约》,竟直接允许葡萄牙在澳门“永驻管理”,因此丢掉了澳门的领土主权。
丧权辱国,这就是鸦片给一个所谓“天朝上国”带来的响亮耳光,一巴掌就把高高在上的清王朝拍到了泥泞中。
当然,你可以说清王朝无能,但不能说他们各方各面都非常无能,至少在捞钱这一块来说,他们不仅不无能,还相当有能!
1874年,李鸿章上奏称,应当松弛法令,要以本土“土药”抵制“洋药”,待“洋药”的进口减少之后,再想法子严禁。
1881年,左宗棠上奏称,应主张“土药”实行与“洋药”一样的税收标准,反正都禁不住,那就多收点税充实国库。
由此我们也不难看出,当一个王朝腐朽到了无药可救的时候,不管是怎样的股肱重臣,也都开始秀起了花式操作,反正饮鸩止渴嘛,至少先润润喉再死也舒服一些。
而这背后,则是一个千疮百孔、官肥民瘦的积弱中华。
数十年间,中华大地上饱受鸦片荼毒。
这玩意的不断泛滥,不仅极度破坏了社会生产,更糟蹋着国民的精神与肉体。
至清王朝末期,人口的增长率从每年的3%降至1%,一下降了3倍。
而在很多地方,也出现了“鸦片与粮抢地”的情况,沃野良田不种庄稼了,都拿去种鸦片了,这让一个本就食不果腹的末路王朝,一下子就成了饿殍遍野。
在山西地区,530万亩的肥沃良田里,就有超过60万亩被用于种植鸦片。在形容山西粮荒的时候,当地官员如此说道:“恒曲产烟最多,饿毙者亦最众。”
瞧瞧,瞧瞧,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越是腐朽王朝,那些败家子官员就越是会说话,直接说人死得最多不就行了,还非得前面再加一句“产烟最多”,怎么?求皇帝老儿表扬你那的鸦片税收多啊?
1900年,全国共计产烟376000担。
1906年,全国用于种植鸦片的土地约为1500万亩,占据了当时全国耕地面积的2%,共计产烟584800担。
每100斤的鸦片,大抵能熬制出70斤的烟膏,若以每人每年吸食10斤烟膏的量进行计算,仅仅是这些“国产”鸦片,就足够500万人一年的吸食量。
这怎么能叫可怕呢?这应该叫可怕至极!
清王朝的末期,为何能被八国联军打得像孙子一样?
除了装备上的差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清王朝在整体上来说,跟一只瘟鸡没什么两样。
由于数十年的鸦片荼毒,清王朝的兵源素质简直是一言难尽,吸食鸦片搞得体力不行,给你快枪利炮你也扛不动不是?
民不聊生,吏治腐败,如此下来必将是社会动荡。
那些饥寒交迫的人,既没有钱也没有粮,更没有能够吸食解瘾的鸦片,他们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抢、去偷、去盗、去杀人放火、去无恶不作。
一个人的道德败坏,并不可怕。
一群人都在走向道德败坏,就将使得整个社会的价值观、道德观出现极度扭曲,这将是可怕至极的事,亡国灭种于此时而言,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对毒品恨之入骨?因为这东西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它会让我们走向灭亡,会使我们丧失尊严!
如此深仇大恨,融进了整个近代中国的血泪史中,早就在这片广袤而古老的华夏大地上扎根,深深镌刻在我们的骨子里!
所以,我们为什么坚决抵触毒品?我们为什么坚决抵制那些吸食毒品的劣迹艺人?我们为什么会对毒贩子鄙夷仇视?
因为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势力,不管是什么国家,只要想以毒品来荼毒中国,就是我们的仇人!
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不久,孙中山先生连续颁布了两条禁烟命令。
国民政府时期,禁烟法令持续施行。
1949年之后,中国对于毒品的禁令,更是每日愈严。
1950年2月24日,政务院通过《严禁鸦片烟毒的通令》,由此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禁烟禁毒运动,至1952年11月结束,新中国用了不到3年的时间,基本禁绝了危害中华大地百余年的鸦片流毒。
事实上,我们很能理解国家为何会下如此决心,为何会投入如此巨大人力、财力、物力,以一切手段解决毒品问题。
因为,我们差点为之亡国灭种。这样的痛苦,绝不是什么“切肤之痛”等字眼所能形容的。
毒品对于中国人而言,它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毒品,它包含着的,是一部百年屈辱的血泪史。中国人摆脱毒品的历史,也正是我们这个民族重新崛起的一段历史。
没有彻底的禁毒,就谈不上如今的健康发展,因此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心底,都始终存在着一个信念:我们,绝不能为那些吸毒的人开脱!
对于那些想为毒品开脱的人,我想借用电影《无间道》的对白,结束这篇文章:
-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啊,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那就是要我死?
-对不起,我是警察。
其实,最后这句话我想改为:“对不起,我宁愿让你死,也不要前线的缉毒警察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