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巨婴在海外寄人篱下,只想活着回家

虹虹评情感 2023-10-11 07:03:13

成年巨婴的海外寄人篱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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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说:外面的月亮圆。

有人把这当讽刺,

有人也把这当真理。

但只有真正去到了外面,

才能验证这说法之中的,

各种辛酸苦辣。

一起去文中看看,

那场在海外生活的实况吧。

大学时期的我,对出国留学很是憧憬,得知某国际知名游学机构有海外实习项目,很是动心。

所谓海外实习项目,实则“烧钱去当免费劳动力”,最后能换一纸貌似含金量很高的海外推荐信。

我的目的多少有些功利,但家里人出于“让我出去开开眼界”的考量,竟也支持我。

就这样,一个从未远离家庭独自生活过的成年巨婴,坐上了飞往另一半球陌生城市的航班。

机构提供的简介资料显示,我的寄宿家庭是一个“移居来澳洲生活的美国三口之家。爸爸是编剧,妈妈是当地世界知名学府的教授,还有个活泼可爱的七岁小女儿。”

我满怀期待地按地址找到了寄宿家庭——映入眼帘的却是整个社区看过来,最为残破的一栋二层木屋。

和这家人的初次见面,按顾问老师的嘱咐,我和小室友各自奉上了准备好的小礼物以示友好。“哦。”对方接过了礼物就随手一放,男主人接着看书、女主人接着画画,就这么把我俩晾在了一旁。

我和小室友面面相觑了快一分钟,男主人这才想起来还有我们这两号人:“哦,没其他的事了,你们下楼回你们的房间吧。”

我们的脚刚踏上楼梯,身后阻隔楼梯的防护栏就被紧随的男主人“啪”地一声合上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农家养在楼下的猪,正被赶回应待的猪圈。

就是这“啪”地一声令下,宣告着我海外寄人篱下生活的正式开始。

仅就游学项目统一缴纳的寄宿费来说,我以为我居住的家庭再不济也该是国内民宿水平——温馨而友善,更不用提这份住宿费已是国内星级酒店的好几倍。

然而事实反差得太过夸张。

这个寄宿家庭的每一条家规都近乎严苛:每人每周额外上交30刀的WI-FI使用费;非规定的早饭、晚饭时间,不可以上楼;每天的晚饭要等男主人说“开饭”之后才可以开吃,且饭桌上不许碰手机;饭后要帮女主人把用过的碗筷收拾进洗碗机;每人每天的洗澡时间不可以超过十五分钟;食宿费不包含周末的一切开销,周末请出门自行安排,不想出也得出。

南半球正值冬季,坐落在山区的破旧老木屋一楼没有保温层,每个深夜都会被冻醒无数次的我无比后悔:我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非一门心思跑到国外受这个寄人篱下的罪干嘛?

然而这样的遭遇,并不是我们赶上了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常态。

我们周围有过接触的同学,无论国籍,在寄宿家庭中的遭遇都大同小异——已有几个同学当面向学校的后勤老师提过“不满寄宿家庭,要求更换”的投诉,但都会被对方以“应尊重每个寄宿家庭特有的生活与饮食习惯,这也是游学的一部分”为由置之不理。

我们耳闻目睹最为极端的一个实例。

一个身处高阶班级英语流利的法国未成年小姑娘,在课程结束即将回国时,才跟同学聊起:“我是一直按寄宿家庭安排睡在车库里的。”南半球没有阳光加持的冬季夜晚,冷得刺骨,那个小姑娘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月的都不知道。

小姑娘的爸爸还是全球知名企业的高管,她也因此被保护得单纯到不可思议——根本没有“被虐待了”的意识,被安排了啥就乖乖顺应着承受啥。

同样在蜜罐里长大的我……多少能够理解这个法国小女孩。

好在,我的舍友小雨,也是中国人。

身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能有个除了实习时间随时可用母语大聊特聊的同伴,实在太过幸福。

按照机构的官方规定,同一国家来的学生本应不会被分配在一个寄宿家庭。

我和小雨之所以十分特殊的都来自中国,还是积极外向的小雨从我俩共属的顾问老师那儿争取到的:“难得这么巧,有和我同一时间去同一国家同一校区参与同一实习项目的小姐姐,就把我俩安排住在一起吧!我俩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顾问老师就应她的要求动用权限“违规操作”了一下。

当时的“违规操作”,成就了我此行最大的幸运——拥有了语言相通、惺惺相惜且同甘共苦的好伙伴。

我们寄宿在这个家庭已有几个星期,那天,我们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感受到了与以往冷漠明显不同的火热氛围,原来家里明天将迎来一位新成员——一个刚结束夏威夷游学课程,直飞到澳洲这边继续学习的日本小姑娘。

这种差别对待,我们早已习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而已。

仅仅来到这个国家这个城市一个月,相关的遭遇我们大大小小已经历了太多了。

第二天的晚饭自然难得丰盛——一反以往“罐头食品盛宴”的做派,多准备了一只烤鸡,算是这家人为日本小姑娘精心准备的欢迎宴了。男主人难得勉强咧开了僵硬的嘴角,笑得比哭还可怕,在说了一大段欢迎词后,用自认为最友善的表情做出关心对方的模样:“我们这个家不错吧?”

日本姑娘毫无反应,但在感受到被我们所有人注视着的目光后,赶紧掏出了手机“哒哒哒”地敲着字。

男主人的脸色不太好,日本姑娘竟不仅无礼地刻意忽视他,还敢公然违反“饭桌上不能用手机”的规定?我和小雨不敢言语,低头回避开视线,十分替这女孩担心。

日本姑娘突然亮出手机给我们大家看——手机显示的是在线翻译界面,一行日语,一行英语:“不好意思,我的英语不好。听不懂。”

因此,男主人向日本姑娘收网费,还特地准备了一张写有“WI-FI”字样和具体网费的阿拉伯数字的纸给她看。“啊。”小姑娘出声,表示接受到了信息,但依旧很是迟疑地盯着男主人看。

在男主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她才慢慢从钱包里掏出了很少数额的钱。男主人绷不住脸上的那层画皮了,用手指重重敲了敲纸上的数字后,几乎是抢一般,直接从日本姑娘的钱包里抻出了正确数额的钱。

同住在一户人家,我们自然和日本姑娘立刻熟络了起来,彼此添加了社交平台账号的好友,方便联系。在我看过小姑娘以往发布的照片和动态后,才明了对方原来是名副其实的日本涩谷辣妹,陪酒女出身,真正“混过”的人——高中毕业后就独自四处闯荡了。

她对于爱看日剧的我来说,仿佛传说一般的存在:哇,亲眼见到活的日本陪酒女了耶。

但我有些不解:陪酒女出身的人会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吗?即使英语不好,刚才只是交个钱而已,她怎显得如此笨拙?

然而,和涩谷辣妹的朝夕相处还未满一周,一天一起去市中心的公交车上,她拿给我们看的手机上赫然显示着:“我中止了游学项目,今天去学校办手续,向你们道别。”我们很是不解,但出于对她个人隐私的尊重,也不好多过问什么。

涉谷辣妹决定离开的那天上午,游学项目当地负责后勤的老师突然来到了我和小雨实习的公司找我们:“只是普通的询问不用紧张,你们在寄宿家庭过得还好吗?”我们被问得莫名其妙,出于本能的客套,就回复了句:“还行。”

好像因为那个日本姑娘的突然离开,加剧了男主人原本就已很恶劣的态度,脾气变得更加不可捉摸,或者说……更加懒得掩饰了。

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我们,已是名副其实的如履薄冰。

那天晚上,从未被目睹在晚饭时间吃过一口饭的小女儿又在饭桌旁跑来跑去。

“能别跑了吗,我的小宝贝?”

“不行~”听闻爸爸宠溺语气的小女孩,也玩笑似的撒娇回嘴。

突然,饭桌被撞得“咣”的一声巨响!男主人毫无预兆地愤怒起身,几步冲到了小女儿身旁将她抓起,在小女儿的挣扎与尖叫声中把她扔进了房间,从外面锁上门,拿起一根一直挂在门边的绳子,熟练地将门把手捆上……

稍显和善些的女主人稍显紧张地冲我们赔笑:“不好意思啊,他们总这样。”我和小舍友都吓傻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该作何反应。

事后,女主人还不放心地难得下楼到“猪圈”探问:“没吓到你们吧?他们只是在玩闹,别在意。”

她临上楼前,又好像不经意间顺口一提:“你们知道你们的日本朋友怎么了吗?她突然说要离开。”

我们表示我们也不知情。

听闻我们的回答,我感觉她隐隐松了口气。

不对劲。

一个很是荒唐的想法突然涌上了我的脑海:日本姑娘正经从灯红酒绿之地打拼出来的人,社会经验丰富,是不是她觉出来这家人哪儿有问题才赶紧离开的?

我发觉,男主人与我俩单独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好像无论何时我俩回家,都能正巧赶上他躺在横亘于大门口的躺椅上,眼神阴霾地盯着我俩笑。我俩内心再不情愿,出于表面也要跟他打声招呼:“嗨,我们回来了。”

男主人虽说是个编剧,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我们,却从没碰见过他工作。隔着房间门都能听到他或悉悉索索或叮呤咣啷地上楼下楼声音,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好在今天他女儿莫名放学早,傍晚时也在家。

她跑来找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我们玩儿。

我们边忙着夹衣服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给小孩儿捧着哏。

突然,一股超出以往全部认知的恶臭突然涌进了我的鼻腔。

我笃定那不是垃圾的味道、不是粪便的味道……不是以往小二十年任何我曾见识过的恶臭。

“你闻到了吗?什么味儿好臭啊!”我问小雨。

“是,闻到了。”

我转换成和孩子说话的俏皮语气,用英语问他家这女儿:“家里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味道呀,你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孩子愣了:“我没闻到啊!”说完就跑回了房门,把我的话嚷嚷着照搬给她爸:“爸!家里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味道?”

得,传话给他爸了……那个我们光听到称呼就不寒而栗的男主人。

过了几十分钟,她又穿着另一套衣服跑来房间找我们,用着些许炫耀和等着被夸奖的语气问:“还有味道嘛!”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很冲很廉价的浓重洗衣粉味道。

我们才意识到,那股恶臭就是从孩子身上来的。

那股恶臭到底是什么,我没搞清楚,不敢,也不想搞清楚……

又是一个不得不“沦落街头”耗够点儿才能回家的周末,已是晚上八点半了,我和小雨坐在市中心街头的长椅上苦中作乐,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天。

“这家人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过分了……”我自觉等着小雨“你只是想太多”的吐槽。

然而这次,吐槽并没有到来:“啊……我也觉得这家人不喜欢我们。”

小雨的回应让我很是吃惊,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俩顾不得寒风凛冽,惊恐得抓紧每分每秒向彼此验证以往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家男主人饭桌上不让我们碰手机,是不是怕我们拍照取证每顿晚饭让我们吃得这么糟糕啊?”

“他们的女儿晚饭时间从来都只是在一旁玩,一点也不吃东西。他们家肯定在我们回家之前先吃过一顿好的了!小孩子不知道逢场作戏装给咱们看……”

“对了,后勤老师特地来公司找咱们询问情况那天,刚好是涩谷辣妹要走那天,是不是她跟学校说什么了?”

“那个日本陪酒女独自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即使英语不好,但自我保护意识肯定很强,她突然决定离开多少和这家人有关系……”

“最近怎么总能撞见这家爸爸单独在家?他看向我们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天呐,他会不会在等我俩谁单独在家……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俩会是一个国家来的,没语言障碍,还总是形影不离的……”

……

越分析越渗人。

关键时刻信直觉。

这是我作为人类躲避祸患的本能。

总之,这家确实待不得了。

我和小雨一拍即合:“赶紧想办法换寄宿家庭!”

但投诉“吃不饱饭”“每天吃的东西一模一样”之类的问题不会有人管的,这家人应付学校的检查太有经验了——一直针对学校问卷调查的每一项完美地“打着擦边球”。

举个例子,问卷调查里有一项提问是“寄宿家庭是否每天都有和你们沟通,帮助你们锻炼英语?”实际情况是,我俩每天都得接受男主人一脸阴沉的简短例行提问:

“今天在学校过得开心吗?”

“开心,谢谢关心。”

“那你今天在学校过得开心吗?”

“不坏,谢谢关心。”

没了。

但也不能说他们没按规章制度办事,我们干吃暗亏。

我提议:“咱就盯住了上次他生气当我们的面儿把女儿扔进房间,还拿绳子捆上门的事投诉!老外更在乎有暴力倾向和虐待儿童的问题!”

小雨认同。

不出所料,我们成为同期十几个有换寄宿家庭需求的同学里,唯一一组更换成功的。

负责后勤的老师非常重视我们投诉的内容,在找我们逐一问答后,核实这个家庭确实存在极大安全隐患,效率极高地在当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她还很有心地亲自打电话给美国家庭:“这两个学生实习得很辛苦,她们选择搬到住宿费用更为昂贵的市中心学生公寓以便缩短通勤时间。”她谨慎地替我们找到了合适说辞,保护了当晚还要回家收拾行李的我们。

关于要搬去的新寄宿家庭,这位后勤老师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你们的新家绝对不会再出问题了,是我们校区合作的寄宿家庭里历来评分最高的!她们母女俩人很好,我还特地亲自上门拜访过她们家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们很感激。

若没搬家,会发生什么,我不敢去设想。

总之,安全离开了,真好。

后来,海外实习项目到期结束。

活着回家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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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图 |《Why Women Kill》&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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