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当李莫愁吟念此诗意味着又要杀人了。作为金庸笔下的一号怨女,李莫愁但凡看到其他男女卿卿我我,便心生妒火,就要杀人泄愤。
然而,历史上第一痴情女却另有其人,她就是宋襄公寡居多年的夫人。在《史记》中宋襄公夫人垂涎帅气的孙子美色,甚至大胆违背人伦求爱,并执着地为之奉献付出。
话说宋襄公与楚国在泓水一战中大腿中箭,次年夏天旧伤复发一命归西。随后,其子王臣继位,是为宋成公。
宋成公在位十七年死去,宋成公的弟弟公子御把握时机,发动内乱杀死了宋成公的太子以及支持太子的大臣们,自己登上了宋国国君之位。
然而,公子御不得人心。“宋人共杀君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宋国人联手杀死了公子御被,宋国国君之位落到了宋成公的小儿子公子杵臼身上,这便是宋昭公。
“昭公无道,国人不附”——宋昭公在位期间统治黑暗,导致宋国人非常反感。
根据《史记·宋世家》记载,宋昭公不珍惜来之不易的王位,昏庸无能导致支持率急速下降。相比而言,“昭公弟鲍贤而下士”——宋昭公的弟弟,叫鲍。鲍弟不仅贤能,而且礼敬士人,所以深受爱戴。
在此明确一下人物关系:宋昭公与鲍弟均为宋成公之子,宋成公又是宋襄公之子,所以宋昭公与胞弟均为宋襄公夫人的孙子。
“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早些年,宋襄公死去之后,宋襄公夫人寡居多年,宋襄公夫人寂寞难耐想要与鲍孙通奸。根据服虔注解“襄公夫人,周襄王之姊王姬也”。也就是说王姬奶奶既不顾及辈分的差别,也不在乎年龄差距,提出与鲍孙永浴爱河的要求。司马迁仅用一个“通”字表达王姬欲与鲍孙伦之恋。
至于王姬奶奶沦陷的原因,根据推测是鲍孙长相俊美。如果不是被鲍孙长相诱惑,寡居的王姬奶奶完全可以另找他人。
王姬奶奶因难耐寂寞,迫不及待地想找男人共赴云雨,发泄久违的欲望。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鲍孙,或许王姬很难载入历史了。
“不可”——可惜,王姬奶奶的要求遭到鲍孙狠心拒绝。当然,司马迁并未解释鲍孙拒绝的原因,是辈分差别还是年龄差距已无从得知了。
然而,王姬奶奶并未死心,也不甘心,而是痴心一片。“乃助之施于国”——王姬奶奶打着鲍孙的旗号给国人施加恩惠。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国人念鲍孙的好。因为宋昭公这个孙子不受拥护,王姬奶奶让国人感恩鲍孙,由此可以助力鲍孙坐上王位。
“因大夫华元为右师”——王姬奶奶又借大夫华元的帮助,给鲍孙谋求了一个“右师”的职位。“右师”是军队职务,相当于卫戍司令。
“昭公出猎”——宋昭公外出打猎游玩。根据前文提示此年为宋昭公九年。“夫人王姬使卫伯攻杀昭公杵臼”——王姬奶奶暗中指使卫伯攻击宋昭公,并且将其杀害。
王姬以“襄公夫人”的身份帮助鲍孙施惠民众争取民心,又借助大夫获取了军权,最后以“夫人王姬”的身份雇请刺客杀宋昭公。王姬奶奶为鲍孙走上王位一步步铺垫了道路,这是何等痴情!
司马迁的记载从“襄公夫人”到“夫人王姬”,确定了人物辈分、身份和名姓,以证实史上确有其事。
于是,“弟鲍立,是为文公”——鲍孙获得了继位机会,这便是宋文公。
宋文公因长相俊美而被推上王位,在历史上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而更奇葩的是,美色竟然诱惑了奶奶。至于,王姬奶奶与鲍孙是否存在奸情,司马迁闪烁其词。但是,从在位表现来看,长相俊美的宋文公并非“吃软饭”的小白脸。
“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宋文公继位第一年,因为弑君夺位,晋号令诸侯一同讨伐宋国。“闻文公定立,乃去”——当听说宋文公继位后,宋国局势稳定,以晋为首的讨伐联军撤退了。
“春秋无义战”此言不虚,晋国所谓的讨伐其实就是为利益,有利则讨伐,无利就撤退。而以晋为后的诸侯联军撤退说明宋文公上任之后获得了宋国人的支持。
“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宋文公继位第二年,宋昭公之子联合鲍孙的舅舅,纠结宋氏公族一同谋反作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宋文公武力镇压叛乱,将作乱之人全部杀掉,并逐出武、缪两大公族。
“四年春,楚命郑伐宋”——第四年,楚国唆使郑国攻打宋国。“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宋文公任命华元为将军迎战,岂料郑国将宋国打败了,华元也被俘虏了。
华元被俘纯粹是个历史笑话。
在开战之前,华元将军“杀羊以食士”——杀猪宰羊犒劳将士。大战之前犒赏三军有利于鼓舞斗志,提振士气。按常规来说是好事,但偏偏出了意外。
“其御羊羹不及”——给华元驾车的马夫却没有分到羊汤。华元是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司马迁没有解释,正是因为这一碗羊汤惹恼了马夫——“故怨”。“驰入郑军,故宋军师败,得囚华元”——宋郑双方对阵时,马夫驾起马车拉着华元冲进了郑国军阵。
宋国军队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失败是必然了,华元成了俘虏。宋文公念着华元的情,“以兵车百乘文马四百匹赎华元”——战车一百辆,装饰华丽的战马四百匹,只为了赎回一个败军之将。“未尽入,华元亡归宋”——赎送物资还未全部送达郑国,华元竟偷逃了回来。
“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楚宋积累多年的前仇旧怨,当楚国使者途径宋国时,宋国竟扣押了楚国使臣。这下惹怒了楚国,“九月,楚庄王围宋”——楚庄王大兵压境,包围了宋国。
“十七年,楚以围宋五月不解”——楚国包围宋国已五个月了,而且没有放弃的迹象。“宋城中急,无食”——宋国国都城中危急,已经无粮可吃。“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夜黑月高,华元私自出城会见楚国将军子反。
华元将城中实情告知子反,“子反告庄王”——子反又转告楚庄王。华元并非趁夜逃亡,也不是投敌叛变。他将实情告诉楚国,结局会如何呢?
“以信故,遂罢兵去”——子反告诉了楚庄王,楚庄王认为华元所说为实情,认为华元是诚信人,所以撤兵离去。其实,楚国军粮所剩无几,“我军亦有二日粮”。
华元靠诚信打败了楚军?宋国在春秋时期备受各诸侯国嘲弄,所以对司马迁的记录很难相信,不过按楚庄王的性格也许由此可能。
“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宋文公在位二十二年故去。其子瑕继位,进入了宋共公执政时代。
然而,随后司马迁却赘述了两句话,“始厚葬”——宋国开始流行厚葬奢侈之风。宋国被虐成渣渣了,竟然还能奢侈厚葬。“君子讥华元不臣矣”——华元被嘲讽不具有臣子之节。华元出卖军情,还是背叛了宋昭公?历史诸多秘密难以解开了,只从字里行间推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