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昨天，4月16日，在拥堵的广州高架桥上，在白云机场多个航班因流量控制而数次推迟起飞时间的喧闹中，我感受到了人群中那种荷尔蒙+喜悦+信心+对热闹的欲拒还应，脑海中闪电般叠加及切换着一年多以来，我走访的将近两百家企业及其团队凝重的申请，我想是时候为一段时间以来民企的焦虑写点东西了，为民企与国企之间的关系写点东西。

中国规模最大的贸易洽谈会——第135届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于15日在广州市拉开帷幕。来自家电、日用百货和AI技术产品、无人机、使用新能源等高科技的产品为代表的高科技行业的2.9万家企业参展。将有超过14万名境外采购商参会，来自中东的采购商比上一届增长24.7%，涨幅比美国采购商的21.4%还要高。

把视野拉开，放到更大层面，我们能看到西方消化了疫情期间囤积的中国制造之后，加大马力开始了采购中国制造，仅今年一季度中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9.89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8%。其中，出口5.65万亿元，同比增长8.4%；加之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0327亿元，同比增长4.7%。一季度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100042亿元，同比增长4.5%；扣除房地产开发投资，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长9.3%。

加之两会以改革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新信号在以下维度的传导，推动，深化的落实。

1、针对民营企业反映比较突出的拖欠账款问题，明确要求健全防范化解的长效机制。

2、在民企融资难融资贵等问题上，提出提高贷款占比、扩大发债融资规模等实招。

3、围绕优化营商环境，优化市场准入、要素获取、公平执法、权益保护等建设。

4、加强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

5、抓好“三农”工作，推进乡村全面振兴。

6、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继续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

7、全面取消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措施，放宽电信、医疗等服务业市场准入。

8、扩大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鼓励外资企业境内再投资。

9、落实好外资企业国民待遇，保障依法平等参与政府采购、招标投标、标准制定。

10、推动解决数据跨境流动等问题。

11、从老三样（服装、家具、家电）到“新三样”电动汽车、锂电池、光伏产品。

12、到 “新新三样”、“人工智能+”，未来产业、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

我们惊喜地发现社会资本对于发展信心逐步恢复了，投资逐步强化了，对未来的展望逐步乐观了。

过去一段时间，不同地区流传着不同的国企与民企之间的关系的流行性说法，比如流传于东北的国进民退论，比如流传于东南沿海地区的的国让民进论，比如流传于上海的国主民辅论，比如流传于西北的民企野路子论，种种带有调侃意味的说法背后，深入研究，充斥着很多似是而非，混沌纠缠的东西。

过去一段时间，国际社会层面的种种矛盾，美西方对中国的脱钩断链与综合战导向的发展遏制，加之中国国家治理与经济社区建设中若干新旧体系的切换——新旧常态、新旧供给侧结构、新旧动能、新旧时代、新旧质量观、新旧国家治理、新旧中国方案、新旧国际环境与国际治理体系、新旧金融与科创环境体系的换换挡期、重塑期，种种因素导致不同地区不同程度的出现资本发展信心不足、战略不坚定、投资不足、未来布局不积极、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主动等等局面。

202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指出：“完善落实‘两个毫不动摇’的体制机制，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新时代新征程，推动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两个毫不动摇”，推动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各展所长、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一句话，全社会在呼唤构建新型的、和谐的、共生的、共创的国企与民企关系。

壹、当前的经济社会建设在迫切呼唤理顺国企与民企之间的关系

到东南沿海发达省份与城市，越能看到一种现象——国企越强，则民企更强；民企越强，则国企更强；呈现一种喜人的互助互赖互促互推的格局。但是到中西部地区，尤其是到东北，就能很突兀地呈现——国企规模与产业边界越扩张，则民企越弱（除了几个社会关系与背景极其特殊的巨头型民企），民企越弱，则国企规划与产业边界就越加速扩容。这两种相悖的格局背后其实是我们在相当长时间里，集体无意识地把两种所有制视作彼此对立，只是因为发展所需才需要非公经济的补充与边缘作用，非公经济不是社会主义的必需与刚需。

这种经年累月地把公有与非公经济对立起来的认识与思维在我们的意识形态里渗透及沉积十分深入与隐性。

时至今日，虽经历次改革，但很多地方的主官仍然把公有经济视作政府有形的延伸与手臂，突出其可靠、可信赖、可指挥、可协同、可担当（所以很多追求快出政绩突出政绩的官员非常乐于直接指挥几个相对大的国企来达成其各种“重大布局与突破”，债务问题，风险问题已然抛在脑后）。

同时这些官员必然会把非公经济视作调节与补充供给，活跃市场， 实现就业，在大量碎片化市场场景中补偿市场功能不足的主体，急了有难题了非公经济就很重要，不急了，难题过去了，非公经济就不重要了，很多中西部地区的国企挤出民企的格局就是在类似的认识与施政过程中酝酿、生成、放大、扭曲的。

非公经济与公有经济是不是水火不容，彼此对立，互为对方的挤出性因素呢？

大湾区、长三角、山东、四川等地较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两种所有制之间可以不对立，甚至可以融合互动型发展。（后面有更具体阐述）国企负责基建、城市运营、园区、现代服务、科创及产业上游、重资产投资，把基础和平台打造好；政府鼓励和开放产业链和城市运营，城乡建设的全域投资空间，鼓励各类资本进入。

同时，但凡遇到民企信心不足，投资意愿与能力不足，风险化解手段不足，国企靶向作为来化解问题，一波接一波强化引领能力与格局，持续带动民企缔造及做实，做大发展空间。

贰、当前国企与民企之间的几种关系

总体来看，国企与民企在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的历史陈陈相因的堆积和改革脉络两个大动力下，形成了几种主流的国企民企关系认知：

一）对冲结构型——认为国企民企两种体制是彼此对立，不可相容，所以就会出现一会儿说国退民进，一会儿又说国进民退，一会又为了更和谐矫饰的说国让民进，其实本质上是意识形态上的左右摇摆，以及随之而来的矫枉过正，导致我们的发展道路总是处在锯齿形波动，而不是稳定的发展，由此造成预期的不稳，政策与路线的信赖及信心不足。

二）主次分化型——区域主官及分管领导分别指挥几个心仪的“善战型”国企，越过主管部门及国资委，直接布置任务，政绩出得快，出得明显，由此国企地位高，融资与多元化扩张的各种支持更为充沛。这种格局下民企就处在次要地位，加之中西部地区的区位，禀赋使得强优大的民企产生的概率就不高，更进一步使得民企的补充，第二梯队乃至边缘角色加剧。

三）红利博弈型——国企做好基建、民生、现代服务，出现的发展红利由国企和民企博弈获取，国企靠长线经营，早期介入，民企靠特殊关系，资本充足，政绩快速呈现，由此造成国企负债重，资产重，后期融资与发展艰难，民企后发进入，轻装发展，更多投入高盈利项目，从而总体推高区域营商成本。

四）链条嵌入型——在若干重大产业链当中，国企做链条组织者，主导者，民企做配合式，配套者，在更广泛的经济活动中，二者彼此形成合作合作等多种合作，总体而言是有主次分野的一种协作关系。

叁、新型互利互促互赖结构的构建

少数先行地位探索出了一种公有制和非公经济之间更为合理的关系，各地做法因地制宜，各有特色，如果把各地的实践总结一下，就是形成一个更为清晰的融合型关系的总体描述，我称之为融合互动型结构——其呈现如下13个维度的特征：

1、在政府主导下形成产业链、投资链、科创链、国际化链四类链条，链主有国企，也有民企，谁强谁上。

2、鼓励民企领袖们联合投资成立财团型合资公司，国企的重大投资，资本运作，混改主要和这些财团型公司合作，保障混改成功率及运营成效。

3、把科技通道、产学研合作机会、出口鼓励政策、招商政策、上市扶持政策更为公平的靶向嫁接给各类民企。

4、鼓励国企把产业链的最后一公里拿出来与民企形成各种合作，总体形成国企做前端与产业培育等事项；民企做商品化、服务化、消费环节创新等事项。

5、鼓励国企盘活存量资产，把资产的经营权拿出来混改，充分让民企介入进来。

6、鼓励国企及优秀民企供应链建设过程中更多地吸纳小微民企，用供应链的闭环运作来提供供应商融资，既解决中小微企业的融资难与贵问题，也使得大型企业的供应链更为稳定。

7、手拉手协作出海，国企做融资，政治资源运作等事项，民企操盘并购、运营、资源运输回国内等事项。

8、对于民企失信、违约、二代不善不肯接班，上市公司保壳难等危难时刻，国有企业坚决出手，受托或接盘运作，待到经营稳定时退出或证券化。

9、国企对民企的重大创新与突破的投资行为，可以有强有力地容错免责。

10、国企形成大量天使母基金，引导基金，风险投资，并大力鼓励投早投小投硬科技（考核中的包容与鼓励更很重要）。

11、形成企业升级整体促进，如浙江的个转企、小升规、规改股、股上市，以及江浙普遍推进的上市公司、独角兽、小巨人、瞪羚培育。

12、大力强化生产性服务员，通过组建信用担保、保理、进出口服务、海外事务法务服务、人力流动、科创服务链、实验仪器及科创平台的开放共享加大民企的投资，创新力度。

13、拿出大量的经费，通过各种培育与交流，来促进民企管理者的素质，视野与能力的提升，从根本上保障民企质量的提升。

以上十三个做法综合在一起，更能说明两种所有制企业的融合型关系具有时代性、发展性和价值创造性，更凸显新时代格局。

国企与民企的融合互动型关系可以总结为：体制互谐、结构互补、市场互促、科研互促、投资互融、链条互动、生态互嵌。

写给未来的话

如是我闻

那些悲观者

准确地直击当下

洞察矛盾与种种困局

发现命运龟甲的裂缝

以及种种细节中的妖魔

并深究其历史重演与命运循环

大声地说，我看透了

我努力了，我无能无力了

如是我见

那些乐观者

仰望着明天

像拂去蜘蛛网一样

拂去困难和困境

他们不相信重演及循环

他们认为有一百万种未来

但只有一种未来属于自己

那就是用耕耘和汗水

换来的未来

如是我觉

于是悲观者拥有完整而静止的昨天

其眼中世界如雾如露如电光如泡沫

何其宿命

于是乐观者主动莽撞野心地创造明天

其眼中世界如征途如天阶高山如攀援

何其创造

【全文完】

图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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