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老山战场,亲手接生了一名男婴,他现在什么样了?

绿拂晓 2024-03-02 10:42:28

战火中出生的男婴

文/张维莉

在老山轮战期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战地亲手接生了一名婴儿。

记得那是一个中午,我吃完午饭正在宿舍休息,门诊的高主任在楼下喊我:“小张,你快下来,跟我去出个急诊。”

“什么情况?”我边穿外套边换鞋,急急忙忙跑下楼。

“你不是会接生嘛,村里的老乡生孩子难产了,咱们去看看。”

“那不行吧,咱所里没有产科的药品和器械呀?”

“人还在老乡家里,咱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高主任有50多岁了,是个老革命,在我们所里德高望重,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

“那把杨明琳叫上吧。”我心想明琳虽不会接生,但毕竟在妇产科工作,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在产房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知道产妇生产时的凶险,用老百姓的话说,那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也知道我所肩负的责任,是“手里攥了两条命”。一路上,我想着,只要产妇宫口还没开全,最好是送到县医院,实在不行,把她接到我们所里的手术室来生,无论如何不能在家里生。

到了老乡家,我立即为产妇做检查,结果是宫口已经开全,连羊水都破了。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情况,怎么办?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送县医院已不可能,往所里送也会非常危险,因为宫口开全就意味着产妇会随时分娩。“明琳你听听胎心。”

“咱没有立式听诊器啊。”

这时,高主任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个木制的听诊器,只有一拃多长,杨明琳接过来,头几乎贴着产妇的肚子,“很清楚,胎心好着呢。”

我松了一口气,再看产妇,个子很小,软软地躺在床上,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问家属情况,她丈夫说:“是第一个孩子,昨晚肚子就开始疼,一直到今天下午,还是生不下来,村里的接生婆慌了,叫我去找你们。”

我边问情况,边对产妇做进一步检查,产妇血压不高,胎儿不大,胎位正常,骨盆也还好,主要问题是宫缩乏力。这要在医院的话,给点催产素,还不行,做个侧切,孩子顺利生出来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啊!我看了一眼接生婆放在桌子上剪脐带用的剪刀,心想,实在不行,我就用这把剪刀切了(产科用的侧切剪是专用的,有弯度),先让孩子出来再说。

我开始大声鼓励产妇,让她振作起来,并嘱咐家属弄荷包蛋给产妇吃。这时,高主任问能给葡萄糖不?我说,“能,50%葡萄糖静脉推注。”

没想到,高主任那小小的药箱里东西还挺全。一管葡萄糖推进去,产妇有了较强的宫缩,但力量还是不够,我对杨明琳说,“去找个床单来,你和高主任听我指挥一起压产妇肚子,帮她用力。”

这种配合杨明琳还是很有经验的,在产妇阵痛时,用床单兜着宫底向前推压,这样的方法对宫缩乏力非常有效。经过我们齐心努力,孩子顺利出生了,是个男孩。

孩子出生后,我才发现自己腰疼得直不起来,内衣也早已湿透。

走出老乡家,天已经黑透了,才想起从中午到晚上,我们连口水都没喝,但我好开心啊,“母子平安”是对我最好的奖赏。

我记得那晚的星星特别亮,那晚的微风也格外柔,那个婴儿响亮的哭声别提有多美妙了。

37年过去了,这个男婴现在怎么样了呢?我在想。

(作者时任第2野战医疗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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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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