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散伙饭，说什么你们都得来啊！就当是送送我呗！”莉莉站在办公室中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勉强。同事们面面相觑，有人笑着应和，也有人沉默不语。

莉莉是我们部门的开心果，性格开朗，工作能力也强，大家都很喜欢她。所以当她突然提出辞职，说找到了更好的发展机会时，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

按照惯例，莉莉请大家吃顿散伙饭。2023年7月的一个周五，下班后，我们一行18个人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农家乐。夏日的傍晚，微风习习，大家分坐两桌，回忆着一起工作时的点点滴滴，气氛看似热闹，却弥漫着一丝离别的伤感。

莉莉不停地给大家夹菜、倒酒，以往大大咧咧的她，今天却显得格外温柔体贴，只是眼角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大家别客气，敞开了吃，今天我请客！”莉莉举起酒杯，强颜欢笑。

盛情难却，同事们也都不再拘束，点了不少硬菜，啤酒饮料更是流水般地上。酒过三巡，有人开始借着酒劲追问莉莉离职的真正原因，也有人试图劝说她留下来。莉莉只是笑着岔开话题，但眼中的落寞却越来越浓。

这种欢乐的氛围在结账时戛然而止。

服务员拿着账单走到桌前：“您好，一共是1860元，请问哪位买单？”

原本喧闹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莉莉。她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一言不发，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好接话。服务员又催了几次，有几个家里有孩子的同事开始看时间，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但莉莉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莉莉，你到底什么意思？这顿饭你不是说你请客吗？”平时性格直爽的张哥忍不住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都要离职了，你们就不能请我吃一顿饭吗？”莉莉抬起头，眼圈泛红，带着哭腔说道，然后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喝醉了。

张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小王拉住了。

“算了，我来吧。”张哥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过账单，扫码付了款。

大家草草结束了这顿尴尬的散伙饭，各自散去。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张哥发来的微信，是17个人的群收款，每人109元，零头他付了。

我默默地点了确认付款，心里五味杂陈。曾经那个开朗热情的莉莉，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这顿离职饭局，成了办公室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猜测莉莉可能是经济紧张，不好意思明说，也有人觉得她就是想占便宜，故意装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五味杂陈。也许莉莉真的有难言之隐，也许她只是被压力压垮，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我无法判断，也不想去妄加揣测。

这件事之后，我对离职聚餐这种事情开始变得敬而远之。曾经以为是同事间表达祝福和感谢的方式，却在现实面前变得如此不堪。或许，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