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亲戚们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大学毕业才一年的侄女让我大吃一惊，25岁的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突出，身高170公分左右，身材凹凸有致，一件粉色短披肩小外套更加衬托出绝佳身材，一头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精美的脸庞上画着淡淡的妆，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眼睛仿佛在说话，白皙无瑕的肌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总之她的出现担得起惊艳二字。这和她读大学时期判若两人，我和侄女寒暄了一番，得知她现在在夜店当“小蜜蜂”，这让我有些意外。

按理说，侄女的家庭属于小康水平，学历也不错，但是侄女是一个比较叛逆的姑娘，她一直认为自己所学的专业不适合她，缺少新鲜感。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与专业有关的岗位收入还低，无法让她过上体面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下定决心去夜店当“小蜜蜂”。

事情是这样的，侄女刚毕业的时候就在一家外企当文案，当初公司的同事们聚会、生日、庆功的时候，大家总会去夜店嗨一下。大多数时候，公司去玩的人总是男多女少，总需要些“小蜜蜂”们烘托一下气氛，久而久之，侄女便了解了“小蜜蜂”这一工作性质。文案的工作很辛苦，加上看到每次同事们给“小蜜蜂”的钱都很多，她动心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进入到了一家夜店做兼职，刚开始只是周末过去，但在收益比对的情况下，她平日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天凌晨两三点从夜店醉醺醺的出门，早上九点还要上班进行文案工作，这样的工作强度她根本吃不消，后来侄女果断辞职，成为了一名全职“小蜜蜂”。

侄女和我说，对于当初的选择，她一点都不后悔。看着那些‘小蜜蜂’们每次都能赚的盆满钵满，而且主要是陪着客人聊天、喝酒、跳舞，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想到自己每天都得与文字死磕，就觉得特别委屈，所以也就来这行试试水了，就这样被完全拖下水了。

同样，侄女有个闺蜜也选择了去夜店当小蜜蜂，初中毕业后，因为成绩不好，上了一所普通高中，高中厌学严重，最开始是缺课、逃课，被家里人知道后，发生过几次争吵，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刚开始在当地打工，工资偏低。年少的她想要到大城市闯荡一番，2016年来到了上海，没学历，没有工作技能，她在上海晃荡了大半年后，来到了夜店。

侄女说像闺蜜这样的经历，在夜店有很多。在论及她们的主要社会经历时，统计结果可能使我们大吃一惊，她们当中大部分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家里的“小顶梁柱”了，有些人回忆，自她们记事起就帮家里干活了，等再大一些的时候就出来找活干了，在饭店、旅馆、超市、发廊、服装店等场所都干过。

可以说，她们当中大部分人从小小年纪开始就尝试着进入社会，在社会这个大家庭中摸爬打滚，尝尽各种滋味，底层劳动人民所经历过的生活她们都曾经历过。当然，其中不乏有出身中等家庭的人，有的还是富裕家庭出身的，无论说是家道中落，命运翻盘，不得已而来到这里，还是从小缺乏父母的爱和教育，使得她们形成了叛逆的性格，随心所欲、无所不羁，才是她们的性格，但这毕竟是少数。

说起夜店，我们通常会想到的是灯光偏暗，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画面，没错这就是夜店大体的环境，在这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群，可以说这里是热闹、喧嚣的名利场，这儿既是休闲娱乐的场所，也是发泄闹事的场地，总的来说，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这里承载着各式各样的希望与目的，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着这样一群“小蜜蜂”们，她们是这样来定义自己的工作的---“深夜里盛开的玫瑰”。

就拿我侄女来说，她白天休息晚上上班，从晚上七点左右，夜店开门就开始上班，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客人走了，夜店打烊了回家，所以侄女是从凌晨四五点之后开始睡觉，整个上午是在睡觉中度过的，如果当晚收工早的话，她可以早一点儿醒来，偶尔还能吃个午饭，利用下午的时光再干点儿别的，但是如果当天收工晚了，她则会一觉睡到下午，这样就省了早午饭，到下午睡醒了，吃点东西，收拾下自己就匆匆跑去上班。

至于在夜店干什么活，则是本着一切以客人为中心的原则，小蜜蜂们的出发点与落脚点则是客人的钱。所以说，对她们而言首先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客人有赏心悦目的感觉，要让客人注意到你，喜欢上你，并愿意跟你聊，那你就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其次，你还得具备一些技能，你舞跳的特别好，每每下场都会吸引更多的眼球，或受到更多的人青睐，你擅长喝酒，又会猜拳，还会玩儿骰子，或者你能言善辩，交际有方，那么这些你所具备的这些优势，则是你做好这份工作必备的条件，对于具有这些优势的“小蜜蜂”来说是无比自豪的，而对于那些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同伴来说，就成了羡慕“别人家”的一部分。

总之，“小蜜蜂”的工作内容则是能协调和调动场里的气氛，能带动人们消费，带给客人欢乐的同时也是从他们身上掉金的过程。侄女是一个酒量比较厉害的姑娘，当我和她聊起工作具体内容的时候，她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非就是喝酒，摇骰子，喝酒呀”。为了喝酒不感觉难受，她学会了抽烟，每次在卡座上，都能看到她“飞舞”的身影把客人哄的非常高兴。据她说，所谓的跟客人玩，就是一个与男人纠缠的过程。

而在陪酒的过程中，客人动手动脚也是难免的，侄女有时候会以种种巧妙的动作来摆脱，而有时候，碰上难缠的客人，就需要自己掌握分寸了。侄女说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很傻，每次会实实在在的陪客人喝酒，喝的自己非常难受，后来她“学精”了，总结了三点能让自己少喝酒的窍门。

“首先要学会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并且要精通。比如玩骰子，这是最流行的游戏，需要多动脑子，学会猜到对方是什么点数，猜的准确率越高，客人喝的酒越多，自己越有优势。其次，要借助自己‘小蜜蜂’的身份，调动气氛，避免冷场，男人本身都有大男子主义倾向，适当的时候，装一下可怜，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让你少喝。第三，这个就是一些小猫腻，比如我们有的小姐妹们会趁客人不注意往酒里掺水，更有甚者会借着灯光昏暗看不出是酒是水，干脆直接喝水。有时候，为了让顾客多买酒，酒桌上的酒只倒了三分之二就会悄悄的把瓶子丢到地上，或者喝酒的时候，只喝了三分之一就把瓶子放到垃圾桶里，在混乱喝酒的时候，客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我又和侄女聊了下关于这个行业的收入问题，在她看来，整个行业的工资也没太大出入，一般来说是看夜店的档次了，高级一点的工资会高点，档次较低的就相对低一些，当然上档次的地方对我们的要求也会高点，如果自身条件一般的话，更容易在中低级的夜店工作，收入也没有条件好的多，也有的人不考虑夜店的收入标准，她们或许是有熟悉的人在某个店里工作，或是喜欢某个地方的设计或文化，或者干脆选择离住的地方近的地区，但是也有的人就比较讲究，觉得一般的店比较随意，可能会遇到一些低俗的或不合法的事儿，那里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的，所以她们只选择层次高点的夜店工作。”

可见，对她们来说，选择服务于哪个店也是一门“学问”，在考虑她们每个月具体的收入时，按照侄女的说法，她们的收入包括基本工资与提成两部分，基本工资也有区别，一般是在2000左右，当然也有到四五千的，基本工资是不等的，也是相对较低的，但是提成是比较高的，一般情况下客人消费的越多她们的提成就越多，很多情况下她们的提成是跟老板对半分的，偶尔还有客人给的小费。

说到到底能赚多少钱，侄女还是一脸自豪的：“我们的收入也没有个准数呀，那得看个人的本领了，要是具有刷客人卡的本领那就赚的更多了，干我们这行的基本工资根本不算啥，就看你怎们带动客人消费了，有的客人一晚上消费上万，他们一阔绰我们的腰包就会鼓鼓的。”

侄女说她一个月保底赚2万没有问题，相比其他职业她们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但是她们也有一些行业特别的规定，比如“小蜜蜂”们来上班不能让客人知道她们是在工作，每晚当夜店开门后，她们就陆陆续续地出现了，自己端起酒杯坐在那里，或是拿着酒杯到处游走，或是去舞池跳跳舞，或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有人来搭讪，不过只要是经常去夜店的，见的这些人多了，就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了。

那天和侄女大概聊了一小时后，让笔者陷入了深思。试想一下，这样一群生活在经济条件并不富裕的家庭里，她们的收入水平，她们的消费水平也是可想而知的，来到这里，做了“小蜜蜂”之后，工资高了，生活条件好多了，欠的债还上了，手头上可用的钱也多了，慢慢地从什么都没有到应有尽有，从什么都不敢看、不敢买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是高收入带给了她们自信与洒脱。

同时我们不可忽视的是，高收入伴随的是高消费，别看她们每个月赚的挺多，但是生活在大城市，每个月总有一部分钱是用在日常生活等开销上的，如果这个人还是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或是自己又是一个攀比心极重的，爱慕虚荣的人，那么她的钱必定是赚一分花一分，有时甚至是提前消费。但是，大部分人是我们所说的那种稳稳当当，会过日子的人，她们心知自己的收入是自己赌上青春、赌上健康，甚至是赌上尊严所获得的，因此，她们对这份辛苦得来的工资倍感珍惜，慢慢地积攒了一部分钱，她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当然她们当中也有部分人深知，这是靠青春吃饭的行业，青春年少能有多少年呢，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再者这种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方式，有谁会愿意一直保持下去呢，别提被别人鄙视的神情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是不能拿来赌的，自己最好的选择是离开这里。总的来说，她们希望将来的自己有份体面的工作，或者离开此行后，靠着自己的实力能干一番事业，对于生活，每个人都憧憬着自己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她们也一样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精彩，最起码生存环境能够改善，生活条件能更好一些。

长期在夜店上班，昼伏夜出，侄女的朋友圈很窄，主要都是跟自己一起上班的姐妹们，虽然嘴上说大家是姐妹，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大家没有那么亲近，只是身边没有其他人可以交流罢了，许多辛酸的事情只能和家里人说。当跟侄女论及将来的规划的时候，侄女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跟我说，干“小蜜蜂”以来，也谈过几次恋爱，第一个男朋友是圈内的领班，本来大家都彼此了解对方的苦和痛，以为可以携手走出眼前的困境，但无疾而终，对方经受不住别人的诱惑而背叛，加之自己在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下，看到了太多男人丑恶的嘴脸，再恋爱以后也都没有当真，也不敢当真，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侄女对未来的迷茫，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理想与目标是照亮生命之光的灯塔，人若失去理想与目标，那么她们就同行尸走肉无别，像是没有灵魂而孤零零过活的生命，作为“小蜜蜂”，我们没办法改变过去，可是我们可以把握现在，可以开创未来，生活就是人这一辈子都无法读懂的书，我们能做的就是脚踏实地，慢慢的去领悟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怀着美好的希望铺设自己的未来，在希望的指引下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夜店“小蜜蜂”们，我们是否选择这行，都不能失去人生的理想与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