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不是历史,是人心

爱喜扬扬 2025-03-07 10:00:23

这位仁兄出生于汉景帝执政晚期,其祖籍位于黄河龙门,即如今山西河津市西北与陕西韩城市相交的地方,在当年也是颇具地理特色之处,有着独特的地域风情和历史韵味。

此地乃黄河的关键要道,汹涌的河水如脱缰野马般奔腾不息,奋力冲破“龙门”的束缚,而后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倾泻而下,一路势不可挡。

在那黄河水浪如猛兽呼啸般的环境里,司马迁诞生于世。汹涌的浪涛似在为他的降临奏响别样乐章,奔腾的水流见证着一个注定不凡之人来到这世间。

汉文帝那会儿,司马迁的爷爷司马喜生活着,大汉百姓得服劳役或兵役。不过这并非铁律,要是实在不想去,能向朝廷捐输,捐钱、物、粮食都行。捐够量就能免服役,捐到让朝廷都觉得“怪不好意思”,不光免劳役,还能谋个官职。

于是,祖父司马喜拿出四千石粮食,免除了全家服徭役的义务,同时还换来了一个大夫的爵位,用粮食解决了家中劳役负担,又获取了身份地位。

这笔花销虽不算巨额,但贫困人家绝对难以承担。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司马迁出生于一个家境尚可的家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达到小富的水平。

司马迁之父名为司马谈,任职于朝廷,是掌管天文历法、皇家图籍的太史令,负责记录史事、编撰史书等事务,在当时的朝廷体系里有着重要地位。

太史这个职位,自秦朝开始设立,到西汉时期依旧存在。其主要职责是负责掌管天文历法,对天体运行、节气变化等进行观测和记录,同时也会顺带承担编写史书的工作,留存历史记忆。

司马迁的父亲长期在长安工作,一年中难得回家一趟。即便回家,父子俩也没多少机会好好聊天增进感情。在司马迁儿时的记忆里,父亲跟他说得最多的话,始终就那么一句。

努力投入到读书这件事当中去,通过读书不断汲取知识、开拓视野,让自己在书籍的滋养下获得成长与进步,以读书为阶梯攀登更高的知识山峰。

没错,司马迁自幼饱读诗书。五六岁时,他就已认识数千字;到七八岁,像《尚书》《左传》这类书籍,他都能顺畅阅读,活脱脱一个小知识分子模样。

然而,家乡的地域毕竟有限,诸多问题在书中也未必能寻得答案。于是,每次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司马迁心里总会涌起强烈的好奇,长安究竟是何种模样?外面的世界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司马迁并非常居长安,不过也会抽空前往探望父亲。每次踏入这座雄踞东方的繁华大城,他总会被其独特魅力紧紧攫住,目光难移,沉浸其中。

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矗立,宽敞敞亮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喧嚣的人群摩肩接踵,五花八门的把式令人称奇。这一幕幕东方盛景不断向司马迁传递着一个信息:外面的世界超乎想象的大。

龙门的外面是繁华的长安,司马迁不禁遐想,长安的外面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那未知之地好似有着无形的吸引力,让他内心满是憧憬与向往。

二十岁刚出头,司马迁便踏上了闯荡天下的征程。他怀揣着对未知的渴望与探索的热情,开启了游历四方的漫漫长路,去见识这世间的广袤与多样。

自长安启程,一路向东南进发,抵达武关。接着南下至襄樊,随后乘船渡过江陵。再越过浩渺洞庭,于长江之上尽情游览。

踏上庐山之颠,漫步姑苏古城,极目五湖风光,虔诚拜谒孔子,奔赴咸阳故都,悠游开封旧地。

他曾前往九疑山,悼念传说葬于此处的舜帝;在汨罗江畔,缅怀投江自尽的屈原;于齐鲁大地,拜谒孔夫子的雕像;还特意去到楚汉争雄的古战场,探寻往昔的金戈铁马。

各位朋友,如今旅游出行,汽车、火车、动车、飞机等交通工具任你选。交通便利之下,距离不再是阻碍,各地仿佛近在咫尺。但在司马迁那个年代,若想游遍山河、领略名山大川风光,能做到的也就八个字:

要达成千里之遥的行程,得从迈出脚下第一步开始。再长远的目标、再宏大的计划,都需从当下点滴行动起步,一步一个脚印去累积,才能最终抵达远方。

狂风卷着沙尘弥漫天地,司马迁曾在大漠中辨不清前行方向;汹涌浪涛翻卷而起,他于湖面上险些被浪涛吞噬;无垠戈壁望不到边,他一路走到天昏地暗,双腿肿胀,双脚磨破,鲜血渗出。

在这一进程里,司马迁难免会心生困惑与迷茫。他也会暗自思忖,这条路是否还要继续走下去?内心的纠结与对前路的未知,都在这自我追问中显露无遗。

天地一片苍茫混沌,风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宛如呜咽般的声响,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探寻。

电影《罗马假日》有这么一句经典之言:“身体和灵魂,总得有一个在旅途”。由此观之,司马迁不仅身体奔走在漫漫道路上,他的灵魂也未曾停歇,始终在精神的征程中前行。

历经一番波折,他终于回到了长安这座繁华都市。踏入熟悉又亲切的故土,他的心情格外激动,迫不及待地直奔家中,再度与父亲相见。

司马迁多年漂泊在外,风餐露宿浪迹天涯,浑然未觉时光悄然流逝许久。当他再次与父亲相见,眼前的父亲已垂垂老矣,岁月在其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司马谈病入膏肓,生命危在旦夕,却出奇地镇定。他握住司马迁的手,既无日常关切,也未痛哭流涕,只是跟儿子讲述这些年的人生过往、世道变迁,还叮嘱儿子继承自己记录历史的事业,别忘了多读书、求上进。

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向来很少在书中流露个人情感。然而,对于父亲的离世,他却有“俯首流涕”这样的记载留存,这一特别之处凸显出父亲之死在他心中的分量。

司马迁身为太史令之子,对时光匆匆、生命无常的感悟远超常人。可即便如此,当父亲离世那刻,他还是瘫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尽显悲恸。

诚然,我们都明白,人生旅途中,每个人只能伴你一程,分别是迟早的事。然而,谁又不想让这相伴的时光久一些,让这段同行的路能尽可能地长呢?

如今,父亲已离世远去,司马迁心下有了坚定的决定。他要把父亲未曾走完的这条道路,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完成父亲未竟之事。

遵循父死子继的传统,司马迁依旧在朝廷任职,他所担任的职位还是太史令,延续着这一职责,继续在朝廷中履行相关事务。

然而,他这位太史令,好像显得略微有些活跃过头了。虽说太史令一职通常需沉稳持重,但他的活跃劲儿,在这职位上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仿佛打破了常规里该有的那份沉静。

和那些冷眼旁观、单纯记录历史的史官不同,司马迁明显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不像有些史官只做客观记录,而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忍不住要表达出来。

汉武帝当政那会,有个将领名叫李陵。他承担着重要任务,主要就是在前线跟匈奴展开对抗,在抵御外敌的战事中肩负着关键职责。

匈奴人诡计多端,擅长打游击,着实难缠。不过李陵却毛遂自荐,还称只需五千步兵,定能给匈奴人个厉害瞧瞧,让他们知晓挑衅的后果。

汉武帝心情大好,拨给李陵五千兵力。李陵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披挂上阵,奔赴充满硝烟与未知的战场,以无畏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原本信誓旦旦立了flag,可谁能想到,李陵一上战场,就陷入了匈奴人的包围圈。他奋力拼杀,却终究寡不敌众,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无奈选择了投降。

历史学家钱穆曾言:李陵那非凡的才气,还有他带领全军时展现出的果敢勇猛,即便历经千年,仍让读史之人对其充满了倾慕与向往。

他是一个极具多面性的人,其内在的丰富程度远非简单的只言片语能够概括,有着难以用单一表述去精准定义的复杂性。

然而,当李陵投降的消息传入汉武帝耳中时,他顿时火冒三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颗炸弹,在汉武帝心中炸开,让他极为愤怒。

这哪只是自己丢脸,分明是让大汉颜面无光,汉武帝怒不可遏。大臣们见皇帝发火,都忙着落井下石,对李陵发起攻击弹劾。在一片声讨中,唯有司马迁发出了与众不同的声音。

若有人坚称某物是黑色,而你觉得它是白色,这种看法上的差异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的认知和判断都可能不同,不必因这类观点的分歧而过分在意。

即便有十个人都坚称事物是黑色的,而你却认为它是白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权利,对事物的认知本就可能存在差异。

倘若有一万个人异口同声称某物是黑的,还隐晦威胁你,若不认同就得让你吃苦头,可你依旧坚持认为是白的。毫无疑问,你堪称真正的勇士。

司马迁并非一心想成为英勇无畏的勇士,在他心中,如实道出真相才是更为重要的事。他更在意的是将事实原原本本地呈现,而非凭借勇力扬名。

他向汉武帝陈情,自己率五千士兵出征,浴血奋战,歼敌达一万之多。可到最后,武器弹药都用光了,援兵也不见踪影,在这般绝境之下,除了投降,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我看来,李陵当时投降实是受形势所迫,并非真心归降敌方。他内心定然还想着大汉,估计早晚就会瞅准时机,重返故土。

在汉武帝的观念里,名将就该以死成就仁义之名。但实际上,杀身虽能成就仁义,却无法推动事情成功达成目标,空留遗憾。

当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再心存恐惧,那在他眼中,屈辱地苟延残喘又何足挂齿?毕竟,连最可怕的死亡都已被他战胜,区区屈辱的生存又怎能让他动摇。

要知道,当下所承受的屈辱并非毫无意义,这其实是在为未来能够收获荣耀默默蓄力,一时的隐忍终将换来他日的辉煌。

汉武帝听了司马迁的话,觉得在理。马上就安排另一位将领公孙敖奔赴前线,吩咐他瞅准时机,把李陵安全带回来,带回大汉的地盘。

您大可以指派别人去把李陵接回来,可选择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挑了公孙敖去呢?这选择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位老兄参军大半辈子,打了数不清的败仗,一场胜仗都没捞着,业务能力实在是差劲透顶,跟高手比起来,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常言道不怕遇到强大对手,就怕队友不给力。公孙敖到前线后,没多会儿就迷失了方向,还遭匈奴偷袭,最后啥战果也没有就回来了。回朝后,他怕被汉武帝问责,便胡编乱造了一番说辞。

公孙敖对外宣称碰到了李陵,说李陵不但没有回归汉朝的打算,反而在为匈奴卖力地训练士兵,很快就要组织兵力对汉朝发起反击了。

汉武帝向来脾气火爆。当他听闻公孙敖呈上来的虚假战报,瞬间怒不可遏,情绪如火山般爆发,没做过多思考,马上就下令将李陵的全家诛杀殆尽。

我身为汉朝将领,率五千步兵纵横于匈奴之地,因无援兵而战败,我究竟有何对不起汉朝之处,竟要诛杀我全家?

我自始至终都一心为大汉效力,从未有过丝毫辜负。可大汉却如此狠心,对我全家痛下杀手,将我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这究竟是为何?

《史记》里记录着李陵的这句原话,当我读到此处,史书的文字似有一股无形之力,瞬间揪住我的心,让我不由自主地为其中的情境而担忧。

自然,遭惩处的并非只有李陵。此前为李陵仗义执言、求情的司马迁也受到连累,不仅被削去官职、贬了品级,还惨遭宫刑之罚。

宫刑,男子受割势之苦,女子遭幽闭之难,这是仅次于死刑的严酷刑罚。司马迁遭受此刑,其承受的巨大痛苦超乎我们的想象,那是一种常人难以体会的身心重创。

他不止一次地自我劝说,何必受这般罪呢,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干脆。

此人自幼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年少时便踏足四方、增长见识,青年时更是胸怀壮志、意气风发,本是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可他的人生轨迹却因那残酷的宫刑戛然而止,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有谁能够真切体会这般痛苦,又有谁能够坚强承受如此煎熬?那痛苦如尖锐的刺,扎在心底,不是谁都能直面与承担的。

不过,每当司马迁回想起父亲当年郑重的托付,便无法狠下心来彻底舍弃生存的希望。那嘱托如烙印般深刻,时刻提醒着他不能轻易放弃生的可能。

在这段艰难到极点的岁月当中,咱们能够借助司马迁写给友人的信件,去一探他内心的真实世界,感受他在那个时期的所思所想。

在这世间众多耻辱之事里,宫刑大概算得上是最为严酷的一种了。它所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重创,更是精神上难以磨灭的煎熬,无疑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极端耻辱。

往昔这般,如今亦这般,只因遭受了宫刑,人便好似被从“人”的行列中剔除,失去了作为完整人的尊严与地位。

即便到了这般境地,我依旧没走上绝路。这并非是我不顾廉耻,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缘由,让我不能轻易舍弃这条性命。

人终有一死,有的死比泰山还重,有的死比鸿毛还轻。我之所以苟活至今,是心中怀揣未竟之事,若此时离去,未竟之事便成泡影,所以我还不能死。

那桩尚未完成的事,便是不久前才开了个头的《史记》创作。这鸿篇巨著刚起笔不久,前路还长,可事业的车轮已然缓缓启动,只待后续不断铺陈书写。

一个人已然对生活绝望透顶,甚至急切地渴望结束生命。然而,由于心中那尚未实现的宏伟理想,他只能放下尊严,屈辱地继续在这世间苟活。

周文王身陷囹圄之际,潜心钻研,最终推演出流传千古的《周易》;孔子处于人生最为困厄之时,笔耕不辍,挥就了历史巨著《春秋》。

在那被放逐的艰难岁月里,屈原愤而创作了《离骚》;左丘明即便双眼不幸失明,依然凭借着坚韧与才华,完成了《国语》的著述。

孙膑遭遇残酷刑罚,被砍去双足,在如此绝境之下,他凭借坚韧意志著成《孙膑兵法》;吕不韦在人生陷入失意之境时,将内心感悟与智慧倾注笔端,完成了《吕氏春秋》这部著作。

韩非子身处牢狱困境,奋笔疾书,诞生了《说难》与《孤愤》这等佳作;而你司马迁,在满心绝望、觉得一切皆已灰暗之际,呕心沥血创作出了流传千古的《史记》。

在征和二年,也就是公元前91年,史学巨著《史记》完成编著,这一里程碑之作自此问世,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部书总计一百三十篇,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它的架构丰富,包含十二篇本纪、三十篇世家、七十篇列传,还有十篇表以及八篇书。如此编排,让内容丰富又有条理。

他为那些被正统瞧不上的游侠作传,为正义的复仇之举大声叫好,给浴血奋战的将士加油鼓劲。他为在乌江自刎的项羽发出悲叹,为无数的普通百姓留存下历史的印记。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沉的悲痛与血泪,这般文字堪称史家创作中的极致之作,以如泣如诉之笔,铸就了难以超越的典范。

千年的时光悄然流转,往昔弥漫的烽火硝烟早已消散无形。那位伟大的太史公司马迁,历经漫长岁月,如今也已化作了尘土,融入大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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