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远处的田野传来斑鸠的叫声,田间地头三三两两的村民在忙碌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子落在堂屋桌上的笸箩里,桌子一旁的父亲戴着老花镜,一手拎着秤系,一手抓着药材,正在用爷爷留下的那杆戥秤称量药材。
屋外的院子里摆放着一个个盛着药材的笸箩,屋檐下、窗台上、枯树桩上、拖拉机斗子、水井沿上都是大小不一或是柳编或是竹制的笸箩。院子门后的杜仲树下,一把灰色的砂壶正坐在煤球炉子上噗噗冒着热气。砂壶里正在煮沸的也是一味药材,因为有些毒性,在入药前需要经过特殊的炮制。
父亲虽然是个农民,但也是家里留下的一方草药的传承人。本草的秘密、炮炙的手法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由于几代人的踏实经营为家人和这方草药攒下了不错的口碑,如今几乎每天都会有几拨上门来抓药的左右乡邻。历经百余年的传承岁月里,数不清炮制了多少锅药材,更不记得帮到了多少个周邻的百姓。
父亲把称量配好的药材装进布袋扎好以备明天炒制所用,然后扛着铁锨到村南的庄稼地里去了。刚走到桥头上,迎面一个骑着三轮电动车的乡亲向父亲打着招呼说过来抓药。
这是父亲半生岁月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炒炒药种种地一晃数十年过去了,人也老了,头发变得花白了,腰身也有些驼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味。